程天源疾馳開車，徑直往中心醫(yī)院開。
    坐后方的攝影師傅忍不住膽怯：“大哥，你這是在趕什么？小心??！小弟我還想多活幾年??！”
    程天源暗自覺得好笑，忙剎了一下車，放緩速度。
    “對不起，我直覺我家媳婦要生了，所以得加快一些?！?br/>     師傅好奇問：“都已經(jīng)去醫(yī)院生了？那還拍什么照？拍孩子出生后的照片嗎？太小的孩子，醫(yī)生估計不肯拍。”
    “不是！”程天源解釋：“我媳婦是在醫(yī)院待產(chǎn)，現(xiàn)在還沒生。她是要拍孕婦照，肚子大大的那種，以后留著做一個紀念?！?br/>     “哈哈！”師傅點點頭：“懷孕也就那么幾個月大肚子，確實是挺稀罕的經(jīng)驗。像咱們這樣的大老粗男人，也只有羨慕的份兒。”
    程天源聽得一陣好笑，搖頭：“挺著一個大肚子很不容易，我媳婦每次懷孕都很辛苦，尤其是快可以生的時候，格外的辛苦。”
    “那是！”師傅看來也是一個愛聊的，樂呵呵道：“我一想想讓我頂十來斤重的玩意在肚子上，半天我就受不??！”
    “我媳婦懷的是雙胞胎，重量更大。”程天源心疼解釋。
    “哇！”師傅驚訝瞪眼：“大哥，你厲害??！雙胞胎哎！真好！真好！我還沒拍過孕婦，竟還是雙胞胎孕婦！放心，我一定給大嫂好好拍！”
    老板催他起床，還說什么來了一個很闊綽的客戶，一開口就說出外景，而且一口氣就說能給一百塊。
    “謝謝，那拜托了?！背烫煸吹?。
    到了醫(yī)院門口，程天源熟練將車子停好。
    師傅下了車，忍不住再次打量他的車，壓低嗓音：“大哥，你這車是在哪兒買的？能告訴我多少錢嗎？看樣子老貴哎！”
    程天源微笑答：“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是我媳婦去年年底送我的?！?br/>     “嘖嘖！”師傅笑哈哈道：“大哥，請問大嫂是哪兒人？這么有錢闊綽！羨慕??！”
    程天源急忙在前給他引路，解釋：“她是帝都人?！?br/>     上了電梯，到了五樓。
    程天源匆匆忙忙往最后的房間走，心里暗自有些擔(dān)心，害怕薛凌提前發(fā)動。
    不料，薛凌坐在輪椅上悠哉吃橘子。
    今天是周末，程天芳過來幫忙照顧公公，薛衡昨晚顯然又熬夜了，睡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程天芳站了起來，問：“哥，一大清早你去哪兒了？”
    薛凌見他帶了一個陌生人進來，手里還擰著一個大相機，忍不住驚喜問：“真的要拍照?。俊?br/>     程天源微笑頷首：“對！”
    接下來在程天芳和程天源的攙扶下，師傅給薛凌拍了足足十幾張照。
    “哥，我得下去照顧我爸了?！背烫旆即掖蚁聵侨チ恕?br/>     程天源掏出錢包，遞了一張一百塊的給師傅。
    “過幾天我去你們相館取照片。”
    師傅心滿意足接過錢，笑呵呵對薛凌道：“大嫂，祝你生產(chǎn)順利！生一對大胖小子！”
    薛凌哈哈點頭，道謝：“麻煩你跑一趟，辛苦了。”
    程天源送師傅去坐電梯。
    沙發(fā)上的薛衡扭了一個姿勢，不耐煩嘀咕：“誰啊？嗓門那么大？吵死了！”
    薛凌繼續(xù)吃著橘子，答：“不是人家嗓門大，是你睡不沉。去床上躺著，別在這里著涼了。秋天了，躺下得蓋一點兒被子，不然肚子一涼，人就感冒了?！?br/>     “烏鴉嘴！”薛衡懶洋洋爬坐起來，打了一個大哈欠，緩慢挪步走了過去。
    不料剛走到薛凌的身旁，被她一把掐住了！
    “啊啊啊！”薛衡嚇了一跳，問：“干嘛？痛哎！”
    薛凌手中的橘子滑下，臉色有些白，眼里滿是慌張，顫聲：“我……我……肚子痛！”
    “什么？！”薛衡忙握住她的手，緊張道：“痛了？！終于痛了？！要生了吧？哪個——那個——醫(yī)生！哥！快來！她要生了！”
    他驚慌失措沖了出去，踉踉蹌蹌往護士站狂奔：“來人！里頭的人要生了！”
    程天源剛好轉(zhuǎn)身回來，聽得嚇一大跳，慌慌張張往最后的病房沖去——
    ……
    二十多分鐘的緊張準備后，薛凌被推進了手術(shù)室。
    程天源和薛衡等在外頭，看著醫(yī)生和護士們一副動手術(shù)的架勢，不自覺都暗自害怕。
    “伯母呢？”薛衡壓低嗓音：“她不每天都在這兒嗎？”
    程天源答：“去總廠拿秋衣了，應(yīng)該快回了?！?br/>     薛衡搓了搓手，低聲：“我去照顧我爸，讓阿芳上來守著。她是女的，一會兒凌凌出來，她幫忙照應(yīng)比較方便。”
    “好。”程天源道：“如果嬸子在，讓她也來幫忙。這醫(yī)生護士進進出出的，我——我看著有些怕?！?br/>     聽說剖腹產(chǎn)要切開肚子，然后切開子宮取出孩子……
    單單聽這兩個大步驟，他就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
    陳氏是外科大夫，對那些切切殺殺的事情最是淡定。有她來幫忙鎮(zhèn)場面，他也能放松一些。
    “沒問題！”薛衡匆匆下樓去了。
    一會兒后，程天芳和陳氏快步上來了。
    “哥！嫂子怎么樣了？”程天芳焦急問。
    程天源低聲：“別大聲，這里是醫(yī)院。你嫂子已經(jīng)被推進去了，羊水剛才也破了，孩子要出生了?！?br/>     陳氏笑呵呵道：“不用擔(dān)心，生孩子都這樣。等多一個來小時就行，大家不要緊張害怕。”
    “嬸子……”程天源蹙眉低聲：“醫(yī)生說凌凌的情況有些虛弱，我有些擔(dān)心?！?br/>     陳氏寬慰道：“孩子大，肚子太大，凌凌被折騰了這么多個月，自然是虛弱了些。但女子為母則剛，她是孩子的媽媽，她會堅強起來的。這是剖腹產(chǎn)手術(shù)，她不用費什么體力，虛弱一點兒也不怕。”
    程天源聽罷，安心了不少。
    一會兒后，薛媽媽匆匆上來了，驚慌問：“怎么了？我進去發(fā)現(xiàn)你們都不在，護士說要生了——真的嗎？！在哪兒？”
    “媽，別慌?！背烫煸唇忉專骸傲枇柙谑中g(shù)室里，我們只需安心等待就好?！?br/>     薛媽媽和陳氏手牽手，坐在長凳上。
    程天源則坐立難安，踱步走來走去。
    程天芳忍不住問：“哥，你打電話通知爸媽他們了嗎？”
    “……還沒?！背烫煸磭@氣搖頭：“你嫂子肚子一痛，我整個人都慌了。你下樓去給他們掛一個電話，告訴一聲?！?br/>     程天芳轉(zhuǎn)身下樓去了。
    薛媽媽看著阿芳的背影，呵呵笑了。
    “阿芳年紀輕，體態(tài)秀美，背影看著真好看?！?br/>     陳氏慈愛低笑：“阿芳確實很漂亮。等她工作穩(wěn)定下來，我就催一催他們，趕忙懷一個?！?br/>     “焦急抱孫子了？”薛媽媽問。
    陳氏睨她一眼，笑道：“你家凌凌都四個娃了，阿衡只比她小半歲多，還沒當(dāng)上爸。我能不焦急嗎？自他們結(jié)婚，我們就等著抱大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