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開頭難
隔天一大早,薛凌便起床陪然然吃早飯,還送了他一份在南方海邊買的玩具。
“這是一個大海螺,聽當(dāng)?shù)氐娜苏f,至少得二十年以上的大海螺才能長這么大?!?br/>
然然驚喜摩挲著,驚贊:“好漂亮哦!媽媽,這海螺還活著嗎?”
薛凌搖頭答:“已經(jīng)死了,離開海水就死了。里頭的肉讓漁民給挖掉了,洗干凈泡干凈,制作成藝術(shù)品來賣?!?br/>
朱阿春在一旁喂小阿崇喝奶粉。
薛凌抱著小欣欣,逗著她笑。
程天源湊了過去,問:“兩個都大了許多,是不是?”
“是?!毖α璧溃骸岸家呀?jīng)快三個月大了——真快!”
然然抬頭問:“媽媽,你有沒有買禮物給揚揚???鐵頭哥呢?”
薛凌答:“揚揚在海邊玩,不缺大海螺的。我買了一條大項鏈給鐵頭,都是小海螺做成的,很好看?!?br/>
朱阿春很不好意思,低聲:“太太出門做生意,肯定很忙,下次不必買什么禮物,浪費時間又破費?!?br/>
“沒事?!毖α杞忉專骸拔易嚱?jīng)過,人家擺在路邊賣的,下次買了就走,不費時間的。大老遠(yuǎn)跑回來,總得給孩子們帶一點兒禮物,他們才會記得想我念我?!?br/>
眾人都笑了。
程天芳道:“嫂子給我的珍珠項鏈很涼快,昨晚戴了一下,發(fā)現(xiàn)涼涼的,都不敢戴。等明年夏天,我再拿出來戴,肯定很舒服?!?br/>
劉英忍不住嗔怪睨她,“你已經(jīng)戴了?怎么不好好收著!你嫂子說了,那是貴重的珍珠!”
薛衡笑呵呵吃著肉包子,道:“媽,如果收著就失去它的價值了。戴出來,戴在脖子上,才能呈現(xiàn)它的美麗?!?br/>
程天芳嘻嘻笑道:“就是就是!藏起來做什么?等明年夏天能穿連衣裙了,我就戴上?!?br/>
劉英拿她沒辦法,也就不管了。
一旁的程木海摸著煙盒上的圖案,疑惑問:“凌啊,這是什么字?我咋都看不懂啊!”
薛凌笑答:“爸,這是英文。這是外國進(jìn)口的煙,咱們這邊偏少,我是在省城那邊買的?!?br/>
“哦!”程木海高興起來,“還沒抽過外國人的煙兒呢!我一會兒試試看?!?br/>
“先吃飯吧?!背烫煸创叽伲骸叭蝗唬瑒e遲到了,快吃?!?br/>
然然乖巧聽話,數(shù)著日子等著放假。
薛凌吃飽后,匆匆開車去了總廠。
秘書見她來了,忙把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牛仔褲設(shè)計圖拿給她看。
薛凌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模仿外國人的造型,下擺有些寬,類似以前的喇叭褲造型。
“下擺不要寬,直筒往下?!?br/>
秘書點頭:“設(shè)計師在這邊,下午就能看樣板?!?br/>
薛凌道:“麻煩她快些?!?br/>
那天下午,設(shè)計師將樣板拿給薛凌看。
薛凌干脆自己換上,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讓設(shè)計師幫忙做修改。
“褲頭一旦是皮筋類型的,就好看不了?!?br/>
改了又改,足足改到那天深夜,薛凌仍是不滿意。
終于三天后,薛凌拍板了最新的樣板。
隔天一早,總廠開工了。
薛衡也來了,拿了樣板和各種數(shù)據(jù)去做。
薛凌道:“Q州那邊來的牛仔布大概能做二十多萬件,我已經(jīng)讓他們加緊發(fā)貨,爭取到年底咱們做多幾十萬件?!?br/>
“第一次嘗試……怎么能做那么多?”薛衡皺眉:“萬一市場消費者接受不了,咱們可是要虧慘的?!?br/>
薛凌想了想,低聲:“我身邊還有十來萬,都會一并投下去。不怕,輸了都算我的。分廠那邊不管生產(chǎn)多少,你得二分利,但不必?fù)?dān)任何風(fēng)險,行不?”
她這么說,薛衡禁不住有些窘。
“你這個風(fēng)險有多大,你知道嗎?搞不好就是要虧個一百多萬!如果大批量,那可能接下來還要接著輸。我也穿過那玩意,實在不舒服。我一個留過學(xué)的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其他人!凌凌,你一向?qū)ψ约河行判?,這我知道。我勸過你了,可你就是不聽!你憑什么就覺得牛仔褲會大火大受歡迎?”
薛凌笑了,道:“因為我就知道!”
因為這是她經(jīng)歷過的。明年的春天開始,牛仔褲會在國內(nèi)火起來,而且是異常空前的火爆,上至三四十歲的人,不管男女,下至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一個個都愛上了牛仔褲。
薛衡說不出去了,翻了翻白眼。
薛凌揮揮手:“我是看在你是我堂弟的份上,我才給你這樣的好條件。分廠的貨給我把關(guān)把嚴(yán),你負(fù)責(zé)看著,不必你出本錢,不必?fù)?dān)風(fēng)險,那邊的盈利給你兩成,唯一的條件就是什么都聽我的。行就開干,不行就拉倒!”
薛衡最怕她這氣勢,只好點點頭。
于是第三天,分廠那邊也開始生產(chǎn)牛仔褲。
牛仔褲的布料偏粗厚,縫紉機(jī)適應(yīng)不了,先后出了事,只好忙去找?guī)煾祦硇蕖?br/>
好些工人嚷嚷說這樣的布料粗硬,做起來太笨重,甚至鬧起情緒。
出師未捷麻煩一大堆,到處都亂糟糟的。
薛凌坐鎮(zhèn)在總廠,擋走秘書和幾個組長的勸說,大聲堅持:“針線要怎么換就怎么換,該買就買,誰都別再跟我說什么退堂鼓的話。我什么鼓都會敲,唯獨不會敲退堂鼓?!?br/>
薛衡不好再說什么,只好偷偷打電話給程天源。
程天源見她又兩天沒回家,特意買了一只老母雞回家燉了,開車擰來總廠找她。
薛凌臉色有些差,熬夜又忙碌,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她抬眸看到他,低低笑了,“怎么?你也是來做說客的?”
程天源輕笑,將手中的保溫壺擱下,轉(zhuǎn)身去洗手。
“我是來給你送吃的。累了吧?餓了吧?老母雞湯來了。”
薛凌忙湊了過來,坐下:“不管多難多累,先填飽肚子要緊。吃飽了,才會有力氣和精神干活。”
程天源勺了一碗給她,溫聲:“快些吃?!?br/>
薛凌啃著雞腿,笑問:“你不勸我?阿衡告訴你的吧?”
程天源點點頭:“是他告訴我的,但我不勸你。咱們夫妻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攔過你做什么?嗯?”
“嘻嘻!”薛凌笑了,撲進(jìn)他的懷里,累吁吁歪在他的胸口上,“還是自家的老公好。”
程天源忍不住調(diào)侃:“誰家的老公誰好誰知道。我現(xiàn)在知道的是你的大雞腿快黏糊到我外套上了?!?br/>
“噗嗤!”薛凌哈哈大笑,繼續(xù)啃著雞腿,“晚上指不定又得熬夜,吃飽一些。晚上飯?zhí)冒⒁潭妓?,想要吃什么都沒有。工人們喜歡去小賣部買點兒零食啃,那些油炸的玩意,我實在吃不下?!?br/>
程天源心疼道:“快吃,吃完喝雞湯。”
“嗯?!毖α韪吲d樂哼哼:“明天你還要給我送來!”
“好?!背烫煸戳⒖虘?yīng)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