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5章
第1705章
他這模樣,讓蘇辰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大人的模樣,就如地獄中的厲鬼看到了光明,可他觸及不到光,只能將人間變?yōu)榈鬲z,試圖以這些冤魂層疊,壘出一道走向光的天梯。
他真的覺得,秦崢瘋了。
......
“他這是瘋了么?!”
北越皇帝看到威脅的信件,氣得將桌案上的東西掃落在地,道:“簡直豈有此理,不過是西楚一個將軍,竟敢跟朕叫囂——國師呢,他怎么還沒來?”
北越皇帝名叫趙杞年,年紀約莫二十左右,生的清秀,一雙眸子滿是戾氣,若仔細看去,還能看到內(nèi)中夾雜的隱約不安。
內(nèi)侍對他這模樣早就見怪不怪,聞言忙的好言安撫道:“陛下別著急,奴才已經(jīng)著人去請了,想來國師此時正在路上呢。”
話音未落,便聽得殿外傳來腳步聲,旋即有男人踏步而進:“貧僧見過陛下。”
男人一襲僧袍,眉眼沉穩(wěn),進門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來人不是別個,正是北越國師,蕭景辰。
見到他前來,趙杞年眼中的怒氣一掃而空,忙忙的下了御臺,含笑道:“國師快快請起,朕請你來,是為了西楚之事——你看。”
他說著,將秦崢的信件遞了過去,復又咬牙道:“西楚也不知是不是瘋了,竟讓這樣一個瘋子當將軍,他信上說,若你不能答應他的要求,就要殺了一城的百姓!國師,他想讓你做什么?”
詢問國師的時候,趙杞年的眼中,又多了幾分探究。
難不成,這秦崢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曾經(jīng)跟國師達成過什么協(xié)議么?
他眼中的懷疑,沒有逃得過蕭景辰的眼睛。
蕭景辰不動聲色的后退一步,旋即將那信件接了,待得看完上面的內(nèi)容后,卻是眉頭緊鎖。
“陛下,非是貧僧不愿應下他,實在是......此人所求,貧僧做不到。”
這話一出,趙杞年的神情頓時多了幾分難看,追問道:“什么事情,竟能讓國師為難至此?”
他說到這兒,復又覺得自己的態(tài)度有些不合適,因咳嗽了一聲,道:“朕的意思是說,國師可以告訴朕,咱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畢竟,那可是咱們北越的百姓啊。”
聞言,蕭景辰垂眸,許久才道:“他要,救一個人。”
“救人?”
趙杞年一怔,便聽得蕭景辰復又道:“一個死人。”
這話一出,趙杞年下意識道:“這不是荒唐么?死人哪有復生的道理......”
只是他話未說完,卻又驟然失聲。
良久,才聽得趙杞年聲音嘶啞道:“朕記得,小姑姑當年曾經(jīng)說過,這世上有一種法子,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對吧?”
那一場大火之后,棲梧宮都被擺下了陣法,他依舊寢食難安,為的便是此事。
縱然蕭景辰說過無數(shù)次,這世上并沒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法子,可他仍然不肯信。
如今第一反應,便是懷疑蕭景辰。
蕭景辰眼中閃過一抹淺淡的失望,旋即輕聲道:“陛下應當還記得貧僧所言,起死回生乃是妄言,除非大羅金仙在世,否則絕無可能。”
“可是,總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還有,秦崢怎么會知道,北越秘術的?
見眼前的皇帝神情警惕,蕭景辰掐著佛珠的手微微一頓。
趙杞年與他相處太久了,見他這模樣,驟然便抓住了他的手,沉聲問道:“國師,你果然有法子的,是吧?”
他眼中的懷疑太重,蕭景辰良久才道:“是。但,此乃禁術,逆天而行,會動搖北越國運。陛下,確要這般?”
......
三天后,蕭景辰去見了秦崢。
當日皇帝的話言猶在耳:“我北越的國運如今就要被動搖了,那一城池的百姓若是死了,國師覺得,朝臣會如何想朕,百姓又會如何想朕!況且,白玉關已破,那秦崢就是個瘋子,若他打過來怎么辦?”
他眼中的慌亂與恐懼,蕭景辰看的一清二楚。
馬車行的匆忙,他在墊子上打坐,眸中卻染盡了塵世俗念。
狂風席卷,吹的窗子內(nèi)都落了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