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屠刀佛蓮
,重生—深宮嫡女 !
午飯之后,長平王換了一身家常衣服,干凈利索地走去錦繡閣做事了。他突然回來,有許多事要重新安排,也有許多事在等著他決斷下令,自己私底下的事情不算,朝廷明面上更是千頭萬緒,接下來的時間可想而知他會有多忙。
已經(jīng)相處了一整個上午,如瑾很知足了,飯后主動攆他去做事。臨行前長平王將她抱得緊緊,好一會之后才放手,說:“什么事也不要做,好好歇著,等我回來。”
如瑾笑盈盈答應(yīng)了,親自將他送到門口。
然后回到屋中興沖沖吩咐底下人做事。
長平王不在的時候,秦氏多半時間宿在主屋西邊的暖閣里,有時也去廂房和女兒住。現(xiàn)在長平王真正回來了,秦氏就不能再住在辰薇院里,如瑾讓人趕緊收拾出一個院落來給母親落腳。
秦氏過來阻止:“既然王爺回來,我自然不能再住下去,院子就不必收拾了,我已讓人歸置了箱籠,一會就搬回去。”
“搬回去?去哪?”如瑾笑著說,“您正和侯爺打擂臺呢,現(xiàn)在主動回去,只能讓他以為你無處可去不得不低頭,他的氣焰越發(fā)要高漲了。那地方,您回去干嘛?”
雖然常理來說,父母之間有了矛盾,做兒女的都該往好里勸,努力撮合兩人和好如初。但自己家這個情況,藍(lán)澤那個性子,如瑾還真不能讓母親回去受委屈。
秦氏道:“總沒有做岳母的跑到女婿家里常住不走的道理,況且我還不是王爺?shù)脑滥福桨l(fā)不能再住下去了。你放心,我和侯爺過了這么多年,自然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好歹不會受他的氣。再不濟(jì)還能出去找地方住,現(xiàn)在我手頭寬裕了許多,這事上倒是不愁。”
又語重心長地勸:“王爺在你生日這一天回來,顯然是看重你。你義兄的事情……委婉一些告訴他,千萬不要因此生隙。”
如瑾知道母親這都是為自己好,越發(fā)不能讓她就此離開。好說歹說,連哄帶勸,想讓秦氏多留一陣子,但秦氏為了女兒著想,說什么都不答應(yīng)。母女兩個正說著,長平王突然派人過來傳話:“請侯夫人暫居在府中幫忙照看藍(lán)妃,王爺他說近日會很忙,恐怕會疏忽了藍(lán)妃,還是侯夫人在這里他才放心。吃穿用度請侯夫人盡管隨意,丫鬟婆子也隨便使喚,只當(dāng)在自己家,千萬別見外。”
如瑾笑道:“看看,怎么樣,我就說王爺不是那種尋常愚夫,最會體貼人心的。這下您可放心住下吧?”
秦氏也唯有感嘆了。
于是帶著女兒晴君和瓊靈郡主移居到辰薇院不遠(yuǎn)處的空院子里去,重新拆箱籠安頓下來,私下里和孫媽媽感嘆:“這是幾輩子積下的福氣,竟然讓瑾兒碰到這么好的夫君,大事上自不必說,家常小事上頭更懂得人情世故。要是王爺能一直對她這樣好,我就是孤苦一輩子也心甘情愿。”
孫媽媽笑著勸:“您怎么會孤苦?還有咱們小小姐呢,還有瓊靈郡主呢。”
兩個小丫頭在乳母和丫鬟懷里笑瞇瞇。
如瑾安頓了母親,又吩咐人重新收拾屋子,將許多新做好了還沒用的帳子簾子臺面桌布之類的全都翻找出來,替換了舊的,然后將滿屋子的瓶子盆景花觚之類也換過一遍,做完了,屋子整飭一新。
如瑾看著鮮亮的屋子,滿心都是歡喜。
然后,將內(nèi)宅里的管事們?nèi)冀械搅烁埃血?dú)自在家時能省則省的規(guī)章改了,一切都一長平王的生活便利舒適為宜。
霎時滿宅子都動了起來,為男主人回來長住做準(zhǔn)備。
雖然,長平王在王府居住的時間很可能不會太長,但能住一天,如瑾就會讓他舒服一天。
府門外停了許多高大馬車,都是聞訊趕來參見的高官顯貴,帖子一張一張往門房里頭遞,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盛況了。
可長平王一個人都沒見,只說奔涉勞頓,要好好休息幾日,將養(yǎng)好了再出門。
有人聞言便客氣地留下禮物轉(zhuǎn)身告辭,有的人堅持不懈一直求見,馬車停在門外不肯走。長平王的態(tài)度就是一概不理會,先還讓門房上的人一遍遍通傳解釋,后來干脆閉了大門,只留兩列精甲護(hù)衛(wèi)在門口守著,一個待客的都沒有。
于是直到日落時分,王府門前終于恢復(fù)了清靜,不在有人趕來拜見了。
外頭報進(jìn)來,長平王只淡淡一笑。
正在與他議事的幕僚們見了,就更加佩服主人的心思。
明明已經(jīng)接了詔書,回京之后隨時可以舉行繼位大典,但長平王此時連一個朝臣也不見,分明是故意晾著他們。這份對唾手可得的帝位都不急不躁、相當(dāng)有耐心的氣度,實在是常人難及。
人心,有時候就是這么晾出來的。
晾著晾著,就會有人緊張不安,做出一些不太妥當(dāng)?shù)呐e動。越是浸淫官場多年的老臣,在敏感的事情面前就會越多疑,心里長了草,一言一行有時就會露出馬腳來。
新帝即為,收攏人心,早日搭建自己的班底最重要。長平王這是在考驗人心相背。
幕僚們體會到這一點(diǎn),議事時就越發(fā)小心謹(jǐn)慎起來,生恐長平王此時也在借機(jī)考驗他們。長平王將眾人態(tài)度看在眼里,不動聲色,一切如常。
從午后到日落,每一個留京的僚屬都將自己手里的事情簡單報備一遍,有需要決斷的,長平王就快刀亂麻一一敲定解決。
“本王只給大體方向,具體的你們自己去做。以后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本王不可能事必躬親,否則只會累死自己,害了大燕。你們跟本王許久,關(guān)于以后,一切自不必多說。”
幕僚和僚屬們心情都有些激動。
長平王微笑:“累了,都去吃些東西,回來再說。”
于是大家謝恩下去,用了飯菜,再回來時氣氛就輕松些了。長平王從端坐改為挪到榻上歪著,“大事說完了,說些有意思的如何。”
自然不是要議論斗雞走狗了,再有意思,也得是正事。大家心領(lǐng)神會,紛紛提起手底下的軼事。
有個人就說起老內(nèi)侍來金福,太子宮變時貢獻(xiàn)皇宮營造圖紙的那位。
“……這人一向老實,并沒有出格舉動,整日就在院子里練功、曬太陽、做雜活。前些日子藍(lán)主子用人曾經(jīng)聯(lián)系過他,他痛快答應(yīng)下來,潛伏在王府中,將木姑娘留下的釘子都拔了,過程很干凈又隱蔽,侯夫人自始至終蒙在鼓里——要是咱們的人去做這事,最好也就是這樣的程度了。”
長平王眉頭微動,淡淡問:“他沒再提求見本王的事?”
“沒有。藍(lán)主子上次找他,他都沒有借機(jī)提要求。”
“倒是沉得住氣。”長平王笑了笑,“改日有空帶他來見我。”
唐允上前稟報王府內(nèi)宅的事。家常事務(wù)自有如瑾主理,但選人用人還在他手中報備,走的是王府暗線這一路。因為出了木云娘的事情,唐允不敢怠慢,將近期變動都一一稟報。長平王聽得稍微認(rèn)真了一些,沉默著聽完,問:“祝氏呢?”
“在樓下跪著。”
“讓她把內(nèi)府清理干凈,并且告訴她,這是她在此最后一件事了。”
賀蘭當(dāng)即躬身,“奴才親自去。”
他一臉愧色,長平王笑道,“你要去責(zé)備她失職?”
賀蘭不語,身子彎得更低。長平王便戲謔道:“你隨軍良久,回來尚未與她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責(zé)怪恐怕不合適吧?”
賀蘭不是個善于玩笑的人,性子比較沉悶,被當(dāng)眾打趣立刻紅了臉。長平王揮揮手放他下樓了,繼續(xù)與眾人說其他事。那邊賀蘭下去見了祝氏,一照面,腦子里立刻想起主子的話,將沖到嘴邊的責(zé)怪又咽回肚子里。
想了想,過去輕輕把長跪的祝氏扶了起來。
夫妻兩個過去隔間里說了一會話,賀蘭先離開上了樓,祝氏眼睛紅紅地出來,一路往辰薇院去了。
長平王那邊,有人提起威遠(yuǎn)伯。
“罪名已經(jīng)敲定,共犯也捉進(jìn)牢中看守起來……”
“只等本王回來做決斷?”長平王面露譏誚,“那群窩囊廢,什么責(zé)任都不肯擔(dān),一味只推給別人。”
僚屬們都不言聲,知道長平王對朝中繁冗層級和辦事拖拉的臣子已經(jīng)忍耐許久,一旦上位,必有一番大改動。
屋里靜了一瞬,很快響起長平王帶著冷意的聲音,“既然要看本王的態(tài)度,本王就擺給他們看。明日就去告訴他們,勾結(jié)邪教反賊謀逆,誅九族,當(dāng)街?jǐn)厥祝屴k理此案的所有人都去觀刑。”
一位幕僚點(diǎn)頭道:“王爺回京立威,拿威遠(yuǎn)伯府開刀正好。也給辦案的人一個警醒。”
另一位幕僚卻說:“藍(lán)妃之前在京城已經(jīng)多開殺戒,現(xiàn)在王爺回來了,是不是該緩一緩動手,免得被人議論殺孽?其實……藍(lán)妃手有佛蓮,大可以一心向善,不涉血腥,用善事平衡王爺?shù)臍⒎ァ!?br/>
幕僚們和唐允等人不同,原本就是智囊,長平王從來不限制他們說話,因此議事起來,大家各抒己見也很隨意,當(dāng)面就暗示如瑾出手太狠。
“藍(lán)妃不也去上香祈過福?一手屠刀,一手佛蓮,這才是真正的賢后,遠(yuǎn)比躲在深宮里和一群女人勾心斗角的先皇后來得明智。先皇后的賢惠是假,能幫著王爺趟路的才是真賢良。”又一個幕僚站出來說話。
長平王笑了笑:“一手屠刀,一手佛蓮,這句話說得好。本王要的,正是這樣的女人。”
------題外話------
zjlyc,nanxiaoshu,mayueyu2002,winnie寧,世界盡頭的風(fēng)景,清心靜,whx3900939,540509,何家歡樂,wujunyi,hlhz,didodo,madmei,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