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 為子下跪
,重生—深宮嫡女 !
如瑾忍著身上不適,對靜妃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幾百官員在宮外鬧騰,皇上那邊半死不活的,后宮里的女人們想必十分驚惶。如瑾在外頭殺完了人之后總要進(jìn)宮來稍作安撫,不然就是太托大失禮了。
雖然實(shí)際來說,靜妃此人未必會對這等程度的混亂感到害怕,但場面上的功夫總要和她做足。聽如瑾安慰著,靜妃就道:“別光顧著關(guān)心我了,照顧好你自己要緊,月份這么大了還要你來宮里殫精竭慮,實(shí)在是太為難你了。都怪我們沒有本事,但凡我能有你三分剛強(qiáng),那些人也不敢來宮門叫囂。”
說罷深深嘆氣,“……不過是欺負(fù)我名不正言不順,沒資格駕馭他們罷了。”
有了皇后的位置,才算名正言順么?
如瑾微微笑了一笑,說:“娘娘千萬莫要妄自菲薄,和那些昏了頭的計較什么,沒的自己生氣。這些日子滿宮上下全都指望著娘娘,大家盡皆看在眼里,有哪個敢說您打理得不好?”
靜妃搖頭嘆道:“不過是拆東墻補(bǔ)西墻罷了,整日忙得我什么似的,歇下來想一想,才發(fā)現(xiàn)都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
如瑾道:“尋常百姓小門小戶過日子,尚且有千頭萬緒理不清的雜事,何況偌大一個宮院。娘娘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定然都是心中感激不盡的。”
“哪里指望她們感激,別背地里罵我就謝天謝地了。”
兩人坐著說了一會話,廳中有瑯瑯讀書聲透窗而入,稚嫩的聲音一板一眼,抑揚(yáng)頓挫。如瑾笑問:“十殿下今日沒去上學(xué)么?”
“師傅告病了,今日他自己在屋里念書呢,從一大早學(xué)到現(xiàn)在,讓他歇歇都不肯。”靜妃的笑容里滿是寵溺與欣慰,望著讀書聲傳來的方向嘆道,“我說歇一歇吧,用功是好,可也別早看晚看的熬壞了眼睛,你猜猜,他說什么?”
不等如瑾問,便自顧自的答道:“他說,‘父皇一直不見好,國中發(fā)生那么多事,七哥哥一個人支撐著想必十分辛苦,我要好好讀書學(xué)本領(lǐng),好輔佐七哥哥做事,以后長大了更要做七哥哥的膀臂!’嘖嘖,你聽聽,才多大的小人兒,也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老成話,倒讓我這個當(dāng)娘的吃了一驚。當(dāng)著他的面,看他那么認(rèn)真,也不好笑話他不自量力,只能任他去了。”
如瑾點(diǎn)頭贊嘆:“十殿下人小志高,胸懷天下,不愧是皇家子弟。”
兩人閑話的同時,相隔著重重殿宇的陳嬪宮中,到訪的媛貴嬪正拽著陳嬪的衣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未曾開口,先流了兩行清淚。
陳嬪眼風(fēng)微動,侍女煢影立時關(guān)了殿門阻隔外界視線。屋中只剩下陳、媛二人與各自的貼身婢女,媛貴嬪仰頭殷殷相求:“姐姐,求您留我孩兒一條性命,王位可奪,甚至貶為庶民也可以,只求稷合與伽柔能活著,我讓他們帶著瓊靈好好過日子,絕不會再染指任何權(quán)柄!姐姐,求您慈悲!”
陳嬪只穿了一件家常的淺灰褙子,露出底下雪白裙裾,頭上兩根束發(fā)銀長簪,樸素得近乎寡淡。只是她的面孔再不復(fù)往日木訥,有了鮮活的情緒顯露,一雙眼平靜無波,卻仿佛是深不可測的海。
“貴嬪娘娘,尊卑有別,您這樣讓我為難了。”她的語氣緩緩的,說話時并沒有看向腳下跪著的人。
“姐姐!”媛貴嬪一見她這般態(tài)度,有絕望的情緒漫過眼角,淚水涌得更兇了,“姐姐,我真的別無所求,只求我兒一條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的!宮中相處這么多年,您慧眼慧心,該知道我是什么樣的性子,名利與我向來只是云煙,若不是為了稷合能平安長大,我早就伴了青燈古佛,哪里會在這灘泥水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姐姐長年避人念佛,定能明白我的感受,姐姐,這此次是我第一次求你,也是唯一的要求,您就留下稷合的命吧!”
陳嬪這才低頭看她,伸手將衣角輕輕扯出來,微微搖了搖頭:“你不該來求我,這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我與你一樣深居內(nèi)廷,如何能夠插手。”
“不,姐姐,您能啊!您是老七的親生母親,您只要說一句話就能留下稷合的命……姐姐,這么多年來宮中多少傾軋,可你與我之間從來沒有嫌隙,雖然不是莫逆,可到底一路相伴至今,求您念在這點(diǎn)情分上,不要讓我失去唯一的孩子吧!將心比心,如果是老七有生命危險,您心里也會痛,恨不得自己替他去死,是不是……”
“如果是老六拿住了阿宙,我去求你留他一命,你能做到嗎?”陳嬪打斷了媛貴嬪的懇求。
媛貴嬪立即用力點(diǎn)頭:“我會!我肯定會讓稷合手下留情!”
“可你的稷合必定不肯聽話。”
媛貴嬪一愣,被陳嬪突然變得銳利的眼光所懾。
陳嬪走到窗邊去,伸手退開了窗子。外頭陽光正好,屬于秋季獨(dú)有的天高云淡仿佛畫卷,重重殿宇之上的碧藍(lán)長空給人無限想往。
陳嬪卻說:“從這里看出去,你能看到什么?”
媛貴嬪沒做聲,因?yàn)椴恢赶驗(yàn)楹巍?br/>
陳嬪道:“你可以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屋檐,一座又一座的殿宇,金碧輝煌,綿延不絕,幾乎沒有盡頭。宮殿有盡頭嗎?有。可對于我們來說,那就是無盡的囚籠。然后,往上,你看到的是藍(lán)汪汪一片天,有云,有日光,有雀鳥飛鴻。天空有盡頭嗎?沒有。可對于我們,那只是被殿宇高墻隔出來的一小塊畫紙。貴嬪娘娘,所以你明白了嗎?”
媛貴嬪張了張口,似乎隱隱感覺到了陳嬪的意思。
“你是說……”
“我是說,從你進(jìn)宮的第一天起,不,從你最初進(jìn)入皇上潛邸的那一刻起,你要面對的一切都已經(jīng)注定顛倒,就像這宮殿的無涯和天空的有盡,你逃不掉,只能久居其中,坦然接受。過了幾十年顛顛倒倒的日子之后,習(xí)慣了身不由己,委曲求全,將自己打磨得冷血涼薄,暗中冷眼旁觀許多人死于非命,在別人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選擇轉(zhuǎn)頭避走,或者,對許多惡毒罪惡的事情保持沉默,事后只嘆一句無能為力——當(dāng)你成了這樣一個人的時候,此時此刻,是憑什么站在我面前求懇的?又是憑什么認(rèn)為我會答應(yīng)你的?”
“姐姐……”
媛貴嬪臉色蒼白,絕望的情緒終于全然漫過眼眸。陳嬪向來是不多話的人,有的嬪妃入宮多年甚至沒和她說上超過十句話。此時她這般長篇大論,所要表達(dá)的意思已經(jīng)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姐姐,你絕對不會改變主意了,是么?”
“貴嬪娘娘請起吧。”
媛貴嬪閉了閉眼,身子微晃。侍女趕緊來扶,她揮手擋開,自己撐著地面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姐姐,今日一別,你我再無相見之日了。”她的臉上滿是頹敗,平日里的高華優(yōu)雅終于被即將到來的喪子之痛徹底摧毀,一瞬間老了十歲。
陳嬪面對窗外沒有轉(zhuǎn)身,只有額角垂落的發(fā)絲隨風(fēng)微動。媛貴嬪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最終,帶著侍女無聲退出了殿外,腳步虛浮地一路走出院門去了。
陳嬪站在窗邊目送她離開,靜悄悄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幾不可聞。
她一直站在原地沒動,時候長了,侍女煢影上前輕聲呼喚:“娘娘去歇歇吧?地上涼,站久了小心腿疼。”
陳嬪這才轉(zhuǎn)過身,由侍女扶著走回椅邊坐下,須臾,輕輕地說:“這宮里又要少一個老相識了。當(dāng)年潛邸的人,走的走,病的病,終是沒剩下幾個。”
煢影道:“娘娘何必傷感。該走的終究是要走,王爺與永安王不能并存,這是注定的事情。”
“只怪老六錯事做得太多,宙兒不能留他。他多活一天,宙兒就多一分危險,早晚是要清理掉的。”
“所以娘娘大可不必感懷于心,藍(lán)側(cè)妃的肚子一天大過一天,您還是多想想孫兒吧。”煢影提起高興的事寬慰主子。
陳嬪嘆一口氣,“我不是為老六,只是覺得媛貴嬪可惜了。想必她會怨恨于我罷。為了保住兒子性命,一直以來她屢屢向我示好,甚至……去幫她本心不屑一顧的蕭氏。可到頭來我還是沒給她希望。”
不過說起未出世的孫兒,陳嬪情緒稍微好了一些,露了一絲笑容,“月份差不多了,這時節(jié)應(yīng)該能診出男女了,改日找人去把把脈。”
“娘娘就快抱孫子了!”
陳嬪笑道:“孫子孫女都好。只是該早日把藍(lán)氏扶正,誕下孩兒才是名正言順的嫡長。”
“等王爺回京,時機(jī)便差不多了吧?”
主仆兩個正商量,外頭有內(nèi)侍匆匆跑進(jìn)來,一頭汗的撞進(jìn)屋里。陳嬪認(rèn)出來者是御前大太監(jiān)張德的徒孫,心知必有要事,忙問怎么了。
內(nèi)侍道:“娘娘,藍(lán)側(cè)妃動了胎氣,正在靜妃娘娘那邊,請您快過去看看!”
“怎會?!”
陳嬪霍然站起,來不及收拾,快步跨出了殿門,一路走一路問:“是怎么回事?仔細(xì)說!”
內(nèi)侍道:“現(xiàn)在還不知,本來好好地跟靜妃娘娘說著話,準(zhǔn)備告辭過來看您的,誰知一站起來就暈了一下,險些摔著,然后便腹痛不止……”
陳嬪打斷他:“和靜妃說話?當(dāng)時屋里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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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2008,李13711940869,jolin0880,我的愛書人家,540509,三頭鳳,13305017558,huangjing75,何惠瑛,暖暖780819,何家歡樂,xing010,13564823115,xiaying1970,龍行天下322,winnie寧,嵐芬2007,tjjxjy,荊棘鳥wy,鳳凰涅槃妤,駱靜怡,非常感謝各位姑娘(*^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