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賊心不死
,重生—深宮嫡女 !
王府早已來了披甲的護(hù)衛(wèi)圍在車邊,再外圍是兵馬司的人,一層層將幾輛車駕護(hù)得嚴(yán)實。江府的女眷就是穿過層層護(hù)衛(wèi)走到車前來的,一路過來,排排雪亮的槍尖可將她們嚇得不輕。
原本如瑾還有意打算讓護(hù)衛(wèi)們退遠(yuǎn)一些,免得嚇到人,可透過車窗遙望,迎面而來的都是一眾花紅柳綠的女子,其中并沒有江五,她就有些不悅。拋開江五這層關(guān)系,長平王府和江府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普通女眷有資格跑到王府車駕前頭來嗎?
若是江夫人親自來如瑾還會以禮相待,且奉為長輩,可看看這群來的都是什么,一個個花枝招展妖妖俏俏的,竟也敢打著江府女眷的旗號在外招搖?
為首兩個女子一個年長些,約摸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另一個卻是青春年華,不是別人,正是梅瓊。
如瑾一見她,眉頭就淡淡皺了一下。
女眷們行禮問好,如瑾隔著半透的車簾,只露了一個側(cè)臉剪影,好半天才命她們起身。
那梅瓊站起來就往車上瞅,還不直接瞅,半遮半掩,無限嬌羞。這是看誰呢?難道在找長平王嗎?
“你家梅王妃來了!”如瑾低語,拽著長平王的袖子把他往窗口拖。
因為要見官眷,長平王早就坐到一邊去了,只把窗子讓給如瑾說話,他一個面也沒露。此時被如瑾半嗔半笑地拖著,他不由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當(dāng)日一時心血來潮,竟留下了這么一個話柄,時不時就被如瑾提起來調(diào)侃幾句,真是……麻煩。
他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不動如山,絕對不肯到窗口去,“賢妻,這位沒入冊的王妃就拜托你打發(fā)了,本王且歇息一會。莫吵。”
如瑾被他逗得一笑,跟梅瓊那點不悅也散了。“梅姑娘,這些人本妃不大認(rèn)得,是江府的女眷?可有江夫人和五小姐?”
明知故問,自然是沒有的。梅瓊瑟縮了一下沒立即答言,她身邊那個年紀(jì)大些的婦人倒是開了口:“見過藍(lán)妃,妾身是江府梅氏,瓊兒的姑母。上次瓊兒去過王府之后回來,直念叨藍(lán)妃您的和善可親,勞您招待一次,一直沒找到機(jī)會專程拜謝,真是……”
“各位有事么?如果沒事,王爺勞頓想早些回府,改日本妃再和五小姐聯(lián)系。”如瑾笑著打斷了梅姨娘的套近乎。
梅姨娘窘紅了臉,頓了片刻才道:“沒……沒事,妾身就是聽聞王爺和藍(lán)妃在燈市里,記掛您的安危……”
如瑾再沒說話,子夜的街道上寂靜得只余風(fēng)聲。
梅姨娘等了一會,只得訕訕帶人退去,讓開了路。梅瓊咬著唇,眼淚汪汪目送王府車隊走遠(yuǎn),幾乎就要哭出來。
梅姨娘轉(zhuǎn)身拍了她一巴掌:“就知道哭!方才你怎么不說話?王爺就在車?yán)铮热唤恿四愕呐磷有睦锒ㄈ挥浿悖阒曇幌履芩溃亢煤脙旱臋C(jī)會全都錯過了!”
梅瓊紅著臉低下了頭,終于沒忍住眼淚,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后頭江府丞卻忙忙地提著袍角跑過來,幾乎是在狂奔,到跟前,氣都沒喘勻就劈頭罵了梅姨娘一句:“你干什么了?讓你回去你不回,跑到王爺跟前獻(xiàn)什么殷勤!蠢婦!越發(fā)不成話了!”
向來得寵的梅姨娘當(dāng)著侄女和其他幾個姬妾的面挨罵,一時呆住,“老爺,妾身……是借機(jī)和藍(lán)妃拉關(guān)系啊……她受了驚正好……”
“正好個屁!”江府丞臉色鐵青,“你什么身份就往皇子側(cè)妃跟前湊!就是夫人若不借五丫頭的面子,也別想讓側(cè)妃多看一眼。何況是你?什么和藍(lán)妃拉關(guān)系,你是去安排侄女了吧,打量人家不知道?這種事老爺我不管你,你愛把侄女嫁誰就嫁誰,可你也不看看地方和情勢!燈市剛走過水,王府的人還不知什么情況呢,你貿(mào)然撞上去干什么,萬一出個差錯你擔(dān)待的起嗎?還不趕緊滾回去,別給老爺我惹麻煩!”
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就差當(dāng)街動手了。梅姨娘都傻了,梅瓊更是又羞又氣,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里,用帕子遮住臉嗚嗚咽咽地跑到街角登了車,死活再不露面。
江府丞還在這里不解氣,又低喝:“你那侄女絕對不能往王府送!有一個五丫頭整日跑王府還不夠,再送個姬妾過去,老爺我就成了徹頭徹尾的七王系!再敢添亂,你給我回娘家去!”
“您……您不是說七王爺深藏不露,很有前途嗎……”
“噤聲!蠢貨!”沒登基之前哪個皇子沒前途?江府丞跟小妾解釋不通,氣哼哼甩袖子走了。
卻說那梅瓊自這晚之后,得知姑父不允許她進(jìn)王府,焦急萬分,一腔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長平王身上,盼著他能念著她,親自和江府丞要人將她抬進(jìn)府去。
然而,一天過去,十天過去,許多天過去,長平王府一點動靜都沒有,直將梅瓊等了個心頭瓦涼。她壯著膽子又去找江五,旁敲側(cè)擊打聽什么時候能再去王府玩,江五一杯茶將她潑出了房門。
“別蹬鼻子上臉,頭次沒跟你計較,你就想飛上九天攬月去了!打量上元節(jié)那天你跑去見王爺?shù)氖虑槲也恢滥兀繉嵏阏f,有我和藍(lán)妃看著,你死也別想進(jìn)王府的門。再敢起這等誅心的念頭就別怪我說出好聽的來!還有,我那表哥無論跟不跟我定親,最后都輪不到你,你也別琢磨了。我看你乖乖搬出我家是正理,真當(dāng)我爹是你姑父呢,在這里住起來沒完?”
受了這等羞辱,梅瓊差點就要跳進(jìn)花園池塘里尋死。看看池塘冰雪未消,這才作罷……回房哭了半日。
江夫人聞訊趕來數(shù)落女兒,江五卻說:“自從上元節(jié)之后父親冷落梅姨娘好久了,您還怕她們作甚?趁早讓我把這‘梅姑娘’罵出去,省得在咱家礙眼。”
江夫人氣得不輕:“我是為了你罵她嗎?是為了你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好好的跟一個小妾侄女吵架,丟不丟人?張口閉口定親,你這樣的女孩家誰敢娶?”
“表哥不敢吧?正好,我也不想嫁他,您停了這份心吧。”
江夫人氣得捶胸,掉頭就走了。江五愣愣站了一會,自己也覺無趣,最后跑回屋里寫信去了,把一肚子煩悶都講給如瑾聽。
如瑾接了信哭笑不得。一為江五的孩子氣,也為梅瓊的賊心不死。
晚上長平王回來她就問他:“你有什么好的,怎么一個個的都想往你跟前湊?你脾氣又壞,心眼又不好,又好色,就是皮囊勉強(qiáng)可以看一看,身份也還算尊貴,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長平王自出了正月就被允許入閣聽政了,下朝之后還要輪流在各部走動,和堂官們學(xué)習(xí)處理公務(wù),每天下午還得勻出一個時辰來進(jìn)宮聽大學(xué)士講課,經(jīng)史子集從頭讀起,補(bǔ)上以前漏掉的課業(yè)。所以最近他忙得腳不沾地,每天天不亮就出去上朝,晚上太陽落山才回來,回來也不得閑,錦繡閣里還有他私下的事情要處理,天天忙到三更半夜才能睡覺。
今日回來就被如瑾劈頭發(fā)問,他立刻意識到這也許是如瑾在逗他,幫他放松心情,于是就非常開心地笑著說:“皮囊好,身份尊貴,只這兩樣就可讓天下女子趨之若鶩了,她們怎會不往本王跟前湊?說吧,這次又是誰,看在你推薦的份上,本王勉為其難考慮一下。”
“吉祥,擺飯!”如瑾木著臉走掉了。
長平王哈哈大笑,一整天緊繃的情緒果然放松了好多。
如瑾背過身去,也微微露了笑意。她的確是有給他調(diào)節(jié)心情的意思,這些天他實在是太忙了,兩人相處的時間也少了好些,有時候半夜醒來,她經(jīng)常看見他清醒的眼睛,原來根本就沒睡。他殫精竭慮想事情,她不能打擾,也幫不上,唯有在家常小事上多給他一些樂趣。
她陪著他吃晚飯,隨口說些閑話。他偶爾也會講起朝中的事情,兩個人早就沒了食不言的規(guī)矩,只因時間太少,兩人都想多聊一聊。
“今日朝上又提起元宵燈會,何侍郎又添了把火,將貝成泰氣得不輕。”長平王喝口山雞湯,談起朝中見聞。何侍郎是兵部新提起來的人,頂替告病的宋直,如瑾多次聽他說起過。
“還是為了兵馬司的東城指揮使嗎?貝首輔最近生氣的時候多了,看來是官威日盛。”她調(diào)侃。
長平王笑了:“不是官威日盛,大概是麻煩日多。為著上元節(jié)燈市走水鬧賊,父皇可沒少點指他。他要是再護(hù)著東城指揮使不肯丟出來頂罪,離被父皇忌憚也就不遠(yuǎn)了。”
如瑾明白。皇帝那等性子,最看不得別人勢力強(qiáng)大,拉幫結(jié)派。
“皇上現(xiàn)在就不忌憚他么?否則,早該把安陽侯請罪的折子批示發(fā)還了,留中不發(fā),大概是在等著他們表態(tài)?”
“所以我喜歡和你聊這些事。”長平王夾了一塊蒸魚給如瑾,“你在內(nèi)宅歷練出來的機(jī)敏,用到外頭事上往往也能一針見血。”
如瑾低頭吃魚。她的淺薄見識并非源自內(nèi)宅,深宮伴駕多時,對那個人的脾性她再熟悉不過了。是不是好君主她不知道,但多疑、氣量狹窄、記仇、狠毒,這些毛病那人絕對可稱天下第一。
長平王沒覺察她的情緒變化,還在說安陽侯,“這家伙老奸巨猾,請罪折子自動罰了自己三年俸祿,請求官降一級,都是不痛不癢的懲罰,可對東城那位卻是明褒暗貶,狠狠地黑了一把。貝成泰再不把人丟出來頂罪,父皇可等不及了。”
如瑾便也順著他的話題說,“東城指揮使要是換人,你會安排自己的人嗎?”
“不急,剛聽政幾天就要到處伸手?父皇可不喜歡冒進(jìn)的人。”
的確如此。如瑾正是要提醒他注意分寸,不要急進(jìn),卻原來他自己早就把握了尺度。如瑾想,她自己的經(jīng)驗教訓(xùn)是由生死之痛換來的,那么長平王呢?他生長深宮,大概也曾經(jīng)歷過許多不可言說的事吧?所以才有了現(xiàn)在的見識和手段。
若拋開那層生死,其實,她們是一樣的人。
……
這日如瑾在家盤算生意,拿著江五和劉雯送來的信件沉思構(gòu)想。江五已經(jīng)托她爹找好了鋪面,在東市最繁華的路段,小小巧巧一間鋪面,外頭看著不打眼,里頭原本的布置卻是雅致清爽。之前是一家文房鋪子,東家別的生意虧了本,才急急把這家兌出去籌銀子,正好讓江府丞撿了個漏。租金和市價差不多,但可以省下不少裝飾改造店面的錢,用其原本的格局布置就不錯。
劉雯那邊也由彭進(jìn)財牽頭找了許多手藝匠人。劉雯不便拋頭露面,就將圖紙畫出來給匠人參照,那些人也是熟手,不但上手就做,還能舉一反三。兩邊都齊了,幾個人就開始在官眷里傳揚(yáng)這種擺件,去誰家做客都帶上一兩個當(dāng)禮物,一來二去,還真讓不少太太小姐們喜歡上了這東西。
如瑾就安排人去文人學(xué)子里傳揚(yáng)。找上一兩個名聲不錯的想辦法搭了關(guān)系,只要他們互相送禮時用上,漸漸的,這種擺件就有可能成為流行。現(xiàn)在放出去的貨貴精不貴多,每樣都留了一個“不羈館”的落款,等鋪子開起來,標(biāo)有這種落款的貨物會作為店中精品,與普通貨物區(qū)別開來。
一切就緒只欠東風(fēng)了。已經(jīng)快要到了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等二月過去,陽春三月風(fēng)景好,整日陽光明媚的,逛街的人會越來越多,是新鋪面開張的好時節(jié)。
如瑾放下信,因?qū)η熬皾M懷期待,心情大好,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吉祥進(jìn)來送東西:“主子今兒這么高興?”
如瑾接了她遞上來的帖子,“誰的?”打開來,似曾相識的紙張和筆跡……看落款是威遠(yuǎn)伯府的海霖曦。怎么她突然送了帖子來?如瑾都快把這個人忘了。自從去年選秀過后,兩人還沒見過面呢。是邀請她過府參加三月三春宴的帖子,但無論是春宴這檔子事還是海霖曦這個人,如瑾都比較反感,當(dāng)時就給海霖曦寫了回帖,稱病不去。
沒想到碧桃卻從藍(lán)府秘密送了消息過來,說海家也往藍(lán)府下帖子了,是給三小姐藍(lán)如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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