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冒失婢女
,重生—深宮嫡女 !
長平王很少見到這樣順從的如瑾,不由嘴角上翹,挪了挪身子,讓出一個地方來給她。
兩個人在床上并肩躺著,如瑾問起今日祭祖的情形,什么過程,什么祭品,都有誰去了,絮絮問著,長平王就絮絮地答。外間丫鬟們說笑著剪紙,不吵,但也很熱鬧,恰好讓這暖烘烘的屋子顯得更加暖意融融,有居家的舒適。
如瑾隱約有一種愿望。她想,如果時光能停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再不必?fù)?dān)心以后,不必為猜度未來而費神。
可是長平王嘴里說出的一個個名號,由皇帝以下,皇子,皇族,都是會影響到她們生活平靜的人。包括長平王自己,也是不安定、不平靜的一員。
如瑾只好壓下心頭不切實際的幻想,將注意力集中到對話上來。畢竟,眼前的安逸平穩(wěn)只是暫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要保持向前的心境才行。
“太子殿下卷入災(zāi)銀侵吞案中,半主動半被迫蟄伏了這許久,怎么突然有復(fù)起的跡象了呢?”她問。
長平王慢慢撫著她的頭發(fā),笑道:“涉案的上下人等早已查辦完畢,風(fēng)聲漸漸過去了。待過了年,大家換了心情之后,除了別有用心之人和偶爾幾個徹底的呆傻書生,誰還會惦記這等事?他復(fù)起是早晚的,何時都不算突然。”
這倒也是。
如果皇帝并不想拿掉這個儲君,怎么都會給他機會的。
“太子若是復(fù)起,六王爺恐怕不會高興。”
“那又怎樣?”
自然怎樣也怎樣不了。成王敗寇,沒有人會在意敗者的心情。
外間的權(quán)力爭斗,朝堂的波譎云詭,宮廷的起伏漩渦,如瑾都不感興趣。之前,是為了藍(lán)家的安危而探聽消息,現(xiàn)在,她只在意長平王的安全。他的安全,是整個王府所有人,以及藍(lán)家所有人安全的前提。
“若是年后你再入朝堂,千萬要小心。”她輕聲叮囑。
“嗯。”感受到她的認(rèn)真,長平王的回答也透著一絲鄭重。
兩個人倚在枕上低聲說話,外頭丫鬟們的聲音時高時低,隱約聽得是在討論誰的手工好,很是輕松的氣氛。如瑾跟著長平王議論了一會外間事,漸漸覺得氣氛有些沉重,聽到丫鬟們的笑聲,覺得很羨慕。
她緩緩?fù)铝艘豢跉狻?br/>
快要過年了,就趁著這幾日好好休息一番吧?長平王整日算計外頭的人和事,嘴上雖然不說,其實定不輕松。難得的休憩時間,她何必要拽著他再想那些彎彎繞繞。
遂半支起身子問他:“這時候睡覺太早,要么,你看著我們剪窗花吧?”
尋常男子都以參與婦人瑣事為恥,可如瑾發(fā)現(xiàn)長平王整日膩在這里的時候,對釵環(huán)脂粉事都不避諱,而且還頗為感興趣,因此才有此一問。
果然就見他微笑:“好啊。”
他執(zhí)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貼著,鳳眼微微上挑,低聲道:“本想早入溫柔鄉(xiāng),可你既然相邀,在下就暫且忍耐一會,陪佳人共享雅趣吧。”
如瑾橫了他一眼,起身,將之拽了起來。
“別躺著了,下來散一會。”
長平王恭順相從,坐在床沿上整理歪斜的衣衫,如瑾就走到鏡臺打理鬢發(fā)。隔著鏡子,看見他正看向自己,還了他一個微笑。
兩個人相攜出了外間,幾個丫鬟圍坐在桌邊,已經(jīng)剪出好幾張窗花了。見長平王也跟著出來,幾人都連忙站起。“坐,你們玩你們的。”長平王拉著如瑾坐到了短榻上。榻幾上擺著幾張彩紙,是如瑾要用的。
看見彩紙如瑾才想起來,方才進(jìn)屋是去拿她自用的剪子,結(jié)果最后剪子沒拿出來,卻帶了個人出來,不由好笑,忙讓吉祥進(jìn)去重新找了剪子。
長平王就盯著一手持剪一手拿紙的如瑾笑:“看上去倒很像樣,只不知道剪出來會是什么東西。”
“小看我?”如瑾側(cè)目斜睨,當(dāng)下就開始動手。
吳竹春端了熱茶過來,長平王接了,一邊喝一邊笑呵呵地看著。如瑾的手很漂亮,修長纖細(xì),瑩潔光潤,執(zhí)剪時小指微微翹著,彩紙如花,她的手就如花間翩飛的蝶,看上去無疑是非常美好的享受。
長平王慢慢回味她方才斜睨的那一眼。
近來,她越發(fā)頻繁露出小女兒嬌態(tài)而不自知,讓他覺得很有意思。
風(fēng)與雪交雜的夜晚,在火籠旺盛的屋子里看美人燈下做工,實在是一份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雅事。自從娶了她,生活里這樣的時段就越來越多,讓他覺得很舒心。他從沒想過日子可以這樣過,就算在決定娶她之后,也未曾料到她那么清冷的人也能將長平王府變成溫暖的地方。
以前的王府很鬧騰,絲竹,歌舞,徹夜的燈火,但只是鬧,鬧過之后還是如水涼夜,灰寂黎明。現(xiàn)在,錦瑟院的樂女舞姬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上工了,可這府里卻暖和起來,暖得讓他有時候只想沉溺其中,不再理會外間繁雜和爭斗,想一直跟她膩在屋子里過日子,逗她發(fā)急,看她翻臉——悠閑到?jīng)]有意義的生活,也是一種充實美好的狀態(tài)吧?
不過,也只是想想罷了。他還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就像現(xiàn)在這樣忙里偷閑看她剪紙,已經(jīng)足夠了。他喝口茶,體味甘醇清冽的芳香。
須臾,如瑾剪完了,將剪子放下,把處處鏤空的彩紙抖開,平鋪在桌上,展出裁剪的形狀。
荷露湊上來,“主子剪得真快,這么一會就好了嗎,是什么?”
胭脂紅的雙面彩紙,鋪在雪白的墊紙上,鮮艷活潑。只是那圖案卻有些令人費解,荷露張著眼睛仔細(xì)看。“……絲瓜?這上面的是什么,傘?哦,是瓜棚吧?聽說京郊那邊的菜園子為了讓蔬果長得好,有專門搭棚子種菜的。”
如瑾笑容凝住。
看到對面長平王那瞇著眼睛的促狹笑意,心里就無端冒了火。
“這哪里像絲瓜了?你見沒見過絲瓜長什么樣子,恐怕只認(rèn)識褚姑切好做熟了的瓜片吧?”她毫不客氣地數(shù)落荷露。
荷露很委屈,看看主子,看看王爺,不敢反駁,眼巴巴回頭找菱脂。菱脂就近前來認(rèn),認(rèn)真瞪著那剪紙看了半晌,眨眨眼睛,猶豫不決。
長平王突然爆發(fā)一陣大笑,伸手拎起了那團剪紙。
“這和你以前剪的冬瓜很有一拼,難分伯仲,這么喜歡瓜,明年剪什么呢,西瓜?南瓜?”
如瑾瞪眼,“這是魚戲蓮葉!”
“……是嗎?”
長平王收了笑,拎著剪紙仔細(xì)看,“唔,好像是有點那個意思。”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
原來那不是絲瓜,是魚么?!
那上頭的不是瓜棚頂子,是亭亭如蓋的荷葉?
這差別也太大了……
可是看見主子不大高興,她們誰也沒好意思說話。
如瑾一把將自己的剪紙奪了回來,揉成一團,扔到旁邊,低頭拿了剪子又剪。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太像,可也不至于被說成是絲瓜啊!遂決定好好再來一次,剪個漂亮的紅鯉出來。
長平王將被她揉團了的剪紙拾起,一點點舒展開來,倚在迎枕上笑瞇瞇地欣賞。
廳堂的門被人打開,雖然隔間這里豎了屏風(fēng),還有有一股涼氣透過。如瑾不由抬頭去看長平王,他只穿了一見單衣。她吩咐吉祥,“去里頭把大襖給王爺拿來。”
吉祥應(yīng)聲去了,那邊冬雪走了進(jìn)來,原來是她開的門。
將手中食盒放到桌上,她過來給如瑾和長平王行禮,“褚姑做了宵夜,奴婢正好去廚房,就替她給主子們送來。”
她一身素淡的月白長裙,淺黃比甲,清淡好似長桌上的水仙,得體的笑容里又帶著柔美,是一眼看去就讓人感到舒服的狀態(tài)。長平王在那里欣賞如瑾的劣作,頭也沒抬,如瑾隨口應(yīng)了一聲,一心和新一次的剪紙做斗爭,兩人都是沒往她那里看。
冬雪自己直起身子,過去將食盒打開,露出里頭清亮的冬菌湯,香氣驟然飄了滿屋子。菱脂肚子里很快發(fā)出響亮的咕嚕聲,惹得幾人笑話她。如瑾聽了也好笑,隨口道:“你們幾個分了吃吧,我和王爺才吃過晚飯沒一會,王爺又躺了大半日,越發(fā)不能多吃東西,免得存食。”
幾個丫鬟跟著如瑾久了,常被賞賜吃喝穿戴,知道如瑾開了口就是真心讓她們吃,遂沒客氣,道了謝,菱脂就先去盛了一碗。“啊,真香。”小丫頭滿足地瞇起了眼睛,扭頭建議如瑾,“主子也嘗嘗吧?特別香。”
冬雪拿了另一個金絲小碗穩(wěn)穩(wěn)盛了兩勺湯,走到長平王跟前奉上,笑道,“王爺也嘗嘗?褚姑說是深山里的香菇,曬成干之后再發(fā)起來的,比一般菌菇都要香氣濃郁,做成湯也最是滋補。”
她聲音十分柔和,像是春日暖陽下慵懶舒展的花兒。
如瑾正剪到魚尾巴和蓮葉相連之處,很是關(guān)鍵,認(rèn)真仔細(xì)地剪過去之后才略略抬眼看向她。一下子,便看到了她膚色光潔的臉頰,和含著笑的嫣紅的唇,以及,波光盈盈的眼睛。
長平王正將揉皺的剪紙鋪在膝蓋上小心細(xì)致地?fù)崞剑]抬頭,只道,“不喝。”
如瑾垂眸繼續(xù)剪紙。
冬雪捧著小碗靜了一瞬,目光掃過長平王撫摸剪紙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最終欠了欠身,“是。”然后將碗遞向了如瑾,“主子,您喝了吧?”
如瑾也道:“不喝。”
吉祥拿著長襖從屋里出來,看到榻邊捧碗殷勤侍立的冬雪,眼神略冷,微笑說道:“王爺和主子的確是才吃飯不久,暫且不能喝湯。”
冬雪歉然低頭:“是奴婢思慮不周,光想著這湯香甜滋補了。”
吉祥近前,準(zhǔn)備將長襖給長平王披上,冬雪就放了湯碗在榻幾上,伸手相助。卻不料,忙亂間一揮袖子,將湯碗碰翻了。
當(dāng)?shù)囊宦暎胪霟釡紳娏顺鰜恚瑢⒆郎喜始埩艿猛笣瘛?br/>
“小心!”長平王隔著桌子伸出手,眼疾手快擋住了如瑾這邊的桌沿,免得熱湯流過去燙著她。他自己膝蓋離著矮幾近,卻被潑灑的湯水淋著了。
如瑾一驚,略愣了愣才看到他膝上沾了濕,不由著急,趕緊放了剪子扯帕子給他擦。
“……哎呀!”手忙腳亂的冬雪忙去扶碗,一時不知所措。吉祥伸手將矮幾的桌布一下扯住,裹了熱湯扔到地上,然后掏帕子擦桌。其他人也圍上來,收拾的收拾,照顧主子的照顧主子。
原是小事,丫鬟們手腳迅疾,須臾就收拾好了,重新?lián)Q了桌布,擦干凈地面。長平王褲子被打濕了,如瑾起身,親自服侍他進(jìn)去換衣服。整個過程,只有冬雪慌張失措站在一邊,想幫忙,吉祥將她擠到了一邊,想認(rèn)錯,長平王和如瑾誰也沒看她一眼,她咬著唇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眼看著如瑾要領(lǐng)著長平王進(jìn)內(nèi)寢了,她才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王爺恕罪!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是恰好站在跟前,就想幫吉祥姐姐搭把手,沒想到……”
“喊什么,還不閉嘴。當(dāng)著主子們大呼小叫的,誰許你這樣?”吉祥低聲呵斥她。
冬雪只好吶吶閉嘴。
如瑾領(lǐng)著長平王進(jìn)屋,找了干凈的褲子給他換了,期間看到他膝蓋上一片紅印子,不由皺眉,“……疼么?我去找治燙傷的藥膏進(jìn)來。”外頭斗柜里時常備著零散藥物,家常用的都有。
長平王笑著拉住她,“這連傷都不算,用什么藥膏。”
“那可是滾熱的湯水!”
“沒事,紅一會就好了。來,給我揉揉。”
他將她的手覆在膝蓋上。
如瑾知道他玩笑的成分更多,更知道燙傷不能亂揉,可也沒忍心將手拿開,只任著他的意思將手放在那里,低頭輕輕往紅印子上吹氣。
他本來可以避開的吧?卻第一時間想著為她擋。
她又心疼又感動,不由抱怨:“再讓你不多穿衣服,若是穿了棉的,熱水灑上去也不會太嚴(yán)重。”
長平王從沒見過她這樣子,膝蓋上被她輕輕的呵氣,一陣陣發(fā)癢,帶著心里頭也癢了起來。
“瑾兒……”他將她拽過去抱在懷里,一口咬住了她柔軟的耳垂。靈巧地,用舌尖將她的水滴墜子卸了下來,輕輕吐在地毯上,轉(zhuǎn)過頭,再去咬另一顆。
如瑾身子一顫。
酥麻的感覺隨著他的舔咬,從身體深處一陣陣傳出來,讓她臉紅心跳。
“……別亂動,我……給你找藥膏……”
她強忍著說了半句話,后頭半句,被他堵在了口中,再沒機會說出來。
羅帶輕解,衣裙?jié)u褪,她只穿了最里面的單衣被他抱去床上,放在柔軟的碧水色的被褥間。然后他半跪在一旁,很迅速地除掉了自己的衣服,俯身抱住她,拽了帳子,拉過錦被,和她一起跌入幽暗的狹窄空間。
“小心……你的膝蓋……”
如瑾心跳加快,斷續(xù)說了半句話。她知道燙傷如果厲害皮膚是會起水泡的,萬一蹭破了可不好。但是長平王絲毫不管這個,緊緊摟住她,低下頭,用牙齒和舌頭解開她里衣的帶子。
如瑾感到身子發(fā)軟,覺得被子里實在熱得氣悶,努力將頭伸了出去大口呼吸。長平王卻繼續(xù)向下,似乎要用同樣的方式給她脫褻褲……
這怎么行!
她趕緊拽住他,幾乎是拉著他的頭發(fā)將他拽了起來,“阿宙……別……”
長平王眸色比平日更深,灼灼地看著她,突然,唇角上揚,露出一絲笑來。如瑾本能感到危險,正要說什么,他卻很迅速地將她整個身子翻了過去,讓她伏在枕上,從后面抱住。最后一件障礙很快除去,他和她緊緊貼著,在她脖子后面輕輕地咬。
“*苦短,寒冬臘月就要早睡,剪什么窗花,白白耽誤時間,是不是?”
他蠱惑地呢喃著,箍住她柔軟纖細(xì)的腰肢,領(lǐng)著她一起進(jìn)入迷幻甘醇的夢境。
美人觚里供著的花枝似乎也為這一刻的旖旎感到羞澀,花瓣微微動了一下,緩緩落于桌面。
窗外夜幕中靜靜飄著雪花,外間丫鬟們說話走動的聲音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想是都退了下去。燭光是安靜的,繡簾是安靜的,桌椅柜子也都安靜,唯有拔步床的幔帳輕輕搖曳,里頭傳出急促的呼吸聲。
……
次日清晨,如瑾又是在茫茫大雪映照的天光中醒轉(zhuǎn),偏頭,看見枕邊人靜靜的睡顏。
他的側(cè)臉輪廓非常分明,像是層巒險峰,在幔帳濾過的柔和晨光中呈現(xiàn)一種別樣的美。睫毛很長,眉骨很高,她看著,下意識就想去碰一碰。略動一下,還未伸出手去,他卻醒了。在睜眼的剎那,眸中就沒有任何睡醒后的迷惘,是很清明的。
他的手先過來摟住她,臉才轉(zhuǎn)過來,沖她笑笑。
如瑾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夜的事,眼簾垂了垂,與之對視就要臉紅。
“去洗個澡吧?”他醒來便是精力充沛的樣子,與她的疲累形成鮮明對比,不等她答應(yīng),就將她抱起來去了浴室。
洗浴,穿衣,用過早飯之后,如瑾勉強恢復(fù)了一些精神。
長平王要去錦繡閣“看書”,臨走時在她耳邊說,“今天很快就回來陪你。”如瑾略窘,他就補充道,“累壞了?好好歇著,今晚不鬧你了。”配上意味深長的笑。
如瑾將之推出了門。
回來,歪在軟榻上補了一個短暫的回籠覺,醒來時才覺身上酸痛好了一些。
吉祥端了熱茶來,笑道:“剛才管事們過來,沒什么要緊的事,奴婢打發(fā)她們走了。主子好好歇息一天,明天年三十晚上要守歲呢。”
“嗯。”如瑾喝過茶,站起來在屋里走動了一會,精神漸好,就想起昨晚的事,問,“冬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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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若幽蘭/三頭鳳/倩倩339/lchhyjh/rourou/winnie寧/糖糖1017/lisa20110517/李13711940869/nanxiaoshu/kql2011/李超容,各位姑娘,多謝哦!
好羨慕放暑假的孩子,我也想要暑假~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