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白山之旅
三人下了火車,清新涼爽的空氣撲面而來。汪雨涵深深地吸了幾口,感到五臟六腑都被這清新的空氣清洗了一遍似的,甭提多精神多舒服了。張雪也用力地喘了幾大口氣,陶醉地說:“這的空氣可比長春好多了,喘氣兒都是一種享受?!痹诎矆D站下車的人并不多,陳雨林等三人沒過多久就站到了站前廣場上。廣場不大,但是非常干凈整潔,也許這是很多旅游城鎮(zhèn)共通的優(yōu)點吧。正對著出站口有幾個賣茶葉蛋的婦女正在叫賣,火爐上坐著鋁鍋,鍋底兒周圍露出火炭兒暗紅的顏色,鋁鍋里面的濃汁“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不時有煮得黢黑的雞蛋翻滾上來?!斑??她們的雞蛋怎么都看不見???我記得長春站前賣茶葉蛋的鍋里都摞起來很多雞蛋的。”汪雨涵疑惑地問陳雨林。陳雨林笑笑說:“都摞起來是好看,但茶葉汁煮不到上面的雞蛋,味道自然差了很多。你仔細(xì)看看漂起來的雞蛋,煮得都發(fā)黑了,說明入味兒了,這樣的茶葉蛋才好吃?!崩咸鞝斠操p臉,一陣輕風(fēng)把茶葉蛋濃濃的香味帶到了他們身邊。汪雨涵和張雪聞著這濃香的味道就特有食欲,趕緊來到小攤前要買幾個嘗嘗。一問價格,一塊錢倆,兩塊錢給5個,還真便宜?!拔夷茏约簱泼??”張雪指指鍋?!靶?,你撈吧?!辟u茶葉蛋的婦女把撈蛋的漏勺遞給了張雪?!坝旰憧催@個怎么樣?”“不行吧,蛋皮碎成小塊的才有味道?!薄芭?,那再換一個……這個準(zhǔn)行,你看它的皮都碎成馬賽克了,肯定好吃?!薄班牛@個行?!薄澳銚沃c口袋,好了。雨涵,你也來撈兩個吧?!薄昂冒伞!蓖粲旰餐炱鹦渥娱_始撈蛋。陳雨林看看那個賣茶葉蛋的婦女,她一直笑呵呵地看著她們倆,一副慈母的模樣,可能想到了自己那十幾歲的孩子吧。再看看正在專心撈蛋的汪雨涵,是那樣的投入那樣的開心。陳雨林真希望這一刻可以凝固,讓汪雨涵永遠(yuǎn)這樣快樂……“雨林,想什么呢?來,快嘗嘗?!闭f著,汪雨涵把一個茶葉蛋遞給了陳雨林。陳雨林忙拿過茶葉蛋,卻感覺非常燙手,急忙左手倒到右手,右手又換回左手,最后沒辦法揣到衣服兜里了。汪雨涵和張雪突然開心地大笑起來,陳雨林這才明白,原來一向沉穩(wěn)的汪雨涵竟然設(shè)計調(diào)理自己。汪雨涵一邊笑還一邊甩著自己的手,顯然為了騙陳雨林上當(dāng),自己也被燙得不輕。陳雨林也開心地笑了,說道:“害人終害己吧??纯?,燙壞沒?”“沒事?!睆堁┮贿呅σ贿呎f:“剛才你可真好玩,把茶葉蛋扔來扔去的,像個表演扔瓶子的小丑?!比齻€人說說笑笑朝廣場外走去。陳雨林邊走邊說:“明月鎮(zhèn)不大,反正咱們時間也夠,就遛達遛達吧。”“明月鎮(zhèn)?”“哦,明月鎮(zhèn)是安圖縣縣政府所在地,就是咱們腳下的地方?!薄盀槭裁唇忻髟骆?zhèn)呢?這的月亮特別明亮么?”陳雨林想想說:“明月鎮(zhèn)這名字的來由我也不知道,按字面的理解應(yīng)該是形容這里的月亮格外明亮吧。這里地處長白山脈,工業(yè)企業(yè)非常少,空氣清新夜空晴朗,明月鎮(zhèn)這個名字倒也名副其實。明月鎮(zhèn)不大,前面不遠(yuǎn)就是中心市場,我們先在市場吃點東西,然后到市場對面的客運站坐車去長白山?!比齻€人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在空曠的街上悠閑的走著。街上車很少,完全沒有長春的繁忙與噪音,時常有晨練的老人從身邊跑過,一派安靜祥和的景象。幾名朝鮮族少年背著書包邊走邊用朝鮮族語言聊著什么,時不時發(fā)出一陣哄笑。汪雨涵輕聲問道:“雨林,他們是鮮族人吧?!薄笆堑?。嗯,不知道為什么,長春人都叫他們鮮族人。實際上,我們這邊的人都叫他們朝族人?!薄澳牵銈冞@的人是不是也不把他們說的話叫韓語呀?”張雪試探著說?!奥斆鳌N覀兘谐Z,朝鮮族的語言嘛。雖然從血緣上說,他們應(yīng)該與朝鮮人更親近,但朝鮮經(jīng)濟太落后了,對外又很封閉,所以很多朝族青年都去韓國打工、留學(xué)。所以,哪頭近哪頭遠(yuǎn)也就分不大清楚了?!标愑炅纸忉尩?。汪雨涵看著街上朝族人不少,就問陳雨林:“這的朝族人能占多大比例?”“大概能占一半吧,延吉那邊朝族人比例會大一些……嗯?”陳雨林正說著呢,張雪突然拽了拽他,驚訝地指著前面一個頭上頂著個壇子的朝鮮族婦女說:“哇塞,她好厲害呀,頭上頂那么大個壇子,都不用手扶就嗖嗖走?!标愑炅纸榻B道:“你看,雖然壇子很重,但她在頭頂圍了條厚毛巾,接觸壇子底兒的面積就大了,也就穩(wěn)當(dāng)多了。朝鮮族婦女都很吃苦耐勞,頂壇子這項‘絕技’幾乎是每個婦女在少女時代就要練習(xí)的,結(jié)婚之后就都能頂個二三十斤的壇子健步如飛了?!睆堁┩峦律囝^說:“幸虧我不是朝鮮族?!薄鞍Γ拷诌呍趺从泻脦讉€帶輪子的小木屋???”汪雨涵指著前面問道。“呵呵,那是流動的飯店。要不,咱們進去吃點?”“好啊好啊?!蓖粲旰蛷堁ь^跑了過去,先圍著這個“帶輪子的小木屋”轉(zhuǎn)了幾圈。蹲下看看,房子底下共有3個輪子。為了穩(wěn)固,四角還用粗木方頂著。從臺階走上車去,里面只擺了4張4人餐桌,兩邊都有窗子。汪雨涵她們坐到靠街那面的一張桌子周圍,透過窗子,看得到街對面的市場里逐漸熱鬧了起來,叫賣聲此起彼伏。離她們不遠(yuǎn)處就有個賣饅頭的小攤,高高的籠屜掀開,十幾個又白又胖的大饅頭冒著熱乎氣兒被撿到旁邊墊著白屜布的大竹筐里面。張雪看到大饅頭高興的不行,跑過去買了3個拿回來,狠狠咬了一大口,邊嚼邊說:“真喧乎,比食堂的饅頭好吃多了?!比擞殖粤藥赘蜅l,喝了3碗豆腐腦后,心滿意足地走出了“帶輪子的小木屋”。汪雨涵的飯量一向很小,但這頓飯居然吃了一個大饅頭、兩根油條和滿滿一碗豆腐腦,撐得她肚皮都鼓起來了,卻還有些意猶未盡,問陳雨林:“咱們什么時候去吃冷面和米腸???”“呵呵,你還吃得下嗎?”汪雨涵摸摸自己鼓起來的肚皮不好意思地笑了?!胺判模魈焱砩蠋銈?nèi)コ宰钫谧詈贸缘睦涿婷啄c和狗肉?,F(xiàn)在,咱們先去客運站買票吧?!庇捎谝呀?jīng)過了十一黃金周,所以去長白山旅游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買好了3張去長白山的汽車票。8點整,汽車準(zhǔn)時從客運站駛出,穿過明月鎮(zhèn)后,沿著旅游公路向南奔馳。隨著汽車的行駛,公路兩側(cè)的平地逐漸減少,山嶺逐漸增多。半小時后,汽車已經(jīng)是在崇山峻嶺之間蜿蜒前行了。此時正值深秋,不同種類的樹木呈現(xiàn)出不同的顏色:落葉早的樹木葉子已經(jīng)變成深黃色,落葉晚一些的只是淡淡的黃色,楓樹是一團火紅,青松則是永遠(yuǎn)的墨綠色,還有一排排的白樺樹像列隊的士兵一樣筆直地挺立著……大自然就像一個天才的畫家一般,繪出了這幅世界上最自然最和諧也是最美的《深秋山林圖》。車上的乘客大都來自山區(qū)以外,幾乎都從沒欣賞過如此美景。眼前,公路蜿蜒曲折蜿蜒;窗外,景色變幻呈現(xiàn)……所有的乘客都被這壯美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汪雨涵回想起了兒時姥爺帶著她到臨江的山林里玩耍的情景,陶醉般地喃喃著:“好美的大森林啊。”女孩思緒的閘門一旦被打開,就會像滴到清水中的一滴墨水一樣,迅速飄散開去。汪雨涵想到了自己的姥爺已經(jīng)埋骨于森林中10多年了,雖然想起姥爺?shù)娜ナ雷屗囮嚲拘陌愕碾y受,但看到這美麗的森林,又不禁想到能埋骨于此也是不錯的,起碼山靈水秀空氣清新,比大城市的息園陵園之類的地方環(huán)境好得太多了。想想長春,好像真的沒有什么值得她留戀的。無休無止的車流人海、污濁的空氣、高聳的大樓,想起來就厭煩。真搞不明白,人們?yōu)槭裁催€趨之若鶩地從四面八方向大城市聚集?難道就為了去呼吸大城市里污濁的空氣?就為了疲憊的工作、加班、掙錢?可是掙錢之后呢,又拿著大把大把的錢回到山區(qū)旅游。與其如此無意義地折騰,倒不如在山區(qū)小鎮(zhèn)找份簡單的工作,種點蔬菜水果,養(yǎng)幾只小雞小鴨小鵝小狗什么的,每天守望著美麗的大森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蹦鞘嵌嗝从迫蛔缘玫膼芤馍畎 粲旰乃季w被一陣顛簸打斷,凝神一看,汽車已經(jīng)下了公路,駛上了一條坑坑洼洼的土路。驟然而起的顛簸與剛才的平穩(wěn)舒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汪雨涵很不舒服?!耙院蠖际沁@樣的土路了么?”她問身邊的陳雨林。陳雨林觀察了一下說道:“好像前幾天下大雨山體滑坡埋住了一段公路,現(xiàn)在正在搶修。你看,那有臨時繞行的標(biāo)志。過一會兒就能回到公路上。嗯,應(yīng)該快到了。”司機已經(jīng)減慢行駛速度并盡量躲避較大的坑洼,但這條老路已經(jīng)多年沒有修繕了,路面上的坑洼溝坎實在夠多,車還是顛簸得厲害。車上所有的乘客都皺著眉頭苦忍,唯獨張雪很開心,像玩蹦蹦床一樣配合著車輛的顛簸,還呵呵笑著說:“雨涵,車顛地真好玩,你看把我顛起來多高。”陳雨林和汪雨涵相視苦笑,這個張雪還真不是普通的樂觀呀。二人臉上的苦笑尚未褪去,汽車突然猛地一晃,旋即向左猛地傾斜過去。汪雨涵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隨著車輛的傾斜向左側(cè)的陳雨林撲了過去。陳雨林猛地把左腿向外伸出,蹬住過道另一側(cè)的座椅穩(wěn)住身體,同時雙手抱住汪雨涵。就在乘客們紛紛大呼小叫,以為要翻車的時候,司機猛地把油門踩到底,發(fā)動機一聲怒吼,帶著汽車從那個雨水沖出來的大坑里爬了出來,三晃兩晃重新駛上了公路。陳雨林看著汪雨涵驚魂未定的臉微微發(fā)紅,一陣憐惜涌上心頭。但是,但是,左手里面的東西怎么這么柔軟?輕輕抓兩下,還挺有彈性。陳雨林和汪雨涵同時低頭一看,陳雨林的左手正牢牢地抓住了汪雨涵的右側(cè)乳房。汪雨涵驚叫一聲,趕緊向后躲開,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柿子,眼簾低垂不敢再看陳雨林。陳雨林也是尷尬得要命,剛才看到汪雨涵被車顛起來向自己撲過來,那一剎那哪有功夫選擇下手的地方啊,哪順手就抓哪了,只要保護好她別讓她摔著就行。沒想到,沒想到竟然抓到咪咪上了。陳雨林低聲說道:“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故意的?!蓖粲旰怪嗉t的臉,用蚊子叫一樣的聲音說:“嗯,我知道?!边^了半晌,仿佛鼓了鼓勇氣,汪雨涵又輕輕說了句:“剛才,謝謝你。”陳雨林頓時感覺天格外藍云格外白,就連看了十幾年的大山都顯得格外秀美。過了一會,汽車駛?cè)肓艘蛔箧?zhèn),街道寬敞整潔,街道兩遍是大片大片的平房,時值上午9時許,很多房子的煙囪還緩緩地冒著炊煙。陳雨林向汪雨涵和張雪介紹,這就是長白山腳下的重鎮(zhèn)二道鎮(zhèn),長白山上的物資都是由此供給的。汽車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穿鎮(zhèn)而過,繼續(xù)向長白山駛?cè)ァ?0多分鐘之后,長白山山門已經(jīng)遙遙可望了?!鞍ィ搅说搅??!睆堁┱酒饋須g呼著。汪雨涵一抬頭,果然看見遠(yuǎn)處矗立著一道高大威武的山門,山門上的“長白山”三個大字渾厚蒼勁。汽車緩緩?fù)T诹松介T附近,司機讓大家下車買票。=========今天更新了三章,夠意思吧!希望大家看得開心,玩得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