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樓來，清衡君攔住她，向她使了個(gè)眼色，說：“梅有琴已經(jīng)到了。還有聞人有琴也來了。你……應(yīng)付得過來嗎？”
    夜曇收起情緒，說：“盡力吧。”
    梅有琴被安置在二樓，也是正對舞臺的座位。但他對舞姬興致也不大，只是懷中抱劍，一臉嚴(yán)肅。夜曇雙手揉了揉臉，又掛上甜美的笑容。
    “梅有琴！你來啦！”夜曇來到桌邊，視線一掃，看見桌上的東西，她頓時(shí)再也笑不出來。
    ——桌上放著一碗壽面，一個(gè)紅皮雞蛋。
    不是吧……夜曇苦著臉坐在桌前，梅有琴把碗推到她面前，說：“聽說今日是你生辰，我做了壽面和雞蛋。你吃吧。”
    夜曇連呼吸都停滯了：“過生辰也不用非得吃壽面吧……你只需要送點(diǎn)禮物就可以了啊！”
    梅有琴不聽，冷冷地說：“民間風(fēng)俗，必須要吃。”
    夜曇哦了一聲，拿起筷子，看了半天，這才挑了一筷送進(jìn)嘴里。
    ——該死的嘲風(fēng)，你等著本公主過來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寢你的皮！！
    “好吃嗎？”梅有琴問。
    當(dāng)然是不好吃。夜曇磨磨蹭蹭地吃面，說：“除了這面，你還給我準(zhǔn)備了什么禮物啊？”
    “禮物？”梅有琴皺眉。夜曇說：“當(dāng)然了，哪有過生日就送壽面的道理？”
    梅有琴想了半天，嚴(yán)肅地問：“我有生之年，從未送過禮。應(yīng)該送什么？”
    沒送過啊！夜曇高興了：“也不用太貴重，你送我個(gè)十萬八萬兩金子什么的，我就很知足了！畢竟禮輕情意重嘛。”
    “要這么多金子？養(yǎng)女人果然費(fèi)錢。”梅有琴嘟囔了一句，卻說：“那你自己去娑羅雙樹拿。”
    夜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只疑心自己聽錯(cuò)：“真的？！”
    梅有琴說：“真的啊。”
    夜曇一把攬住他的肩，重重一拍：“梅有琴我最喜歡你了！”
    梅有琴不喜歡別人靠這么近，他往旁邊讓了一讓，說：“你先吃面。”
    夜曇受到黃金鼓舞，哪還畏懼這區(qū)區(qū)一碗壽面？她甩開腮幫子，如風(fēng)卷殘?jiān)疲芸鞂⒁煌雺勖娉粤藗€(gè)干干凈凈。梅有琴把雞蛋剝好遞過去。
    夜曇打了個(gè)飽嗝，二話不說，把雞蛋也吃了。她說：“面我已經(jīng)吃了，你可以回去了吧？”
    梅有琴說：“我不。”
    “為什么?”夜曇挑眉。梅有琴滿臉不高興——夜曇看起來并不打算跟他走。他說：“我要跟著你，你還欠我錢呢！”
    “你……”夜曇氣得，指著他又打了一個(gè)嗝。但錢是不可能還的。她說：“我真是被你氣得肚子疼，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啊。”
    她揉著肚子出來，扶墻下樓，實(shí)在是撐得難受，只得靠著墻喘氣。帝嵐絕湊過來，一臉悻悻：“才不過幾天，已經(jīng)與你這般難舍難分了？好手段啊。”
    這話說得酸溜溜，夜曇也不以為意，說：“你知道這世上，能立刻讓人對你牽腸掛肚、魂?duì)繅艨M的辦法是什么嗎？”
    帝嵐絕皺眉，本來在吃醋，卻忍不住問：“什么？”
    夜曇眨眨眼睛：“欠他錢，然后不還！”
    ……
    帝嵐絕哼了一聲，夜曇也不理他，扶著墻一路來到一樓。
    聞人有琴是這里的常客，他在一樓的位置，當(dāng)然也是正對舞臺的。他也沒有往舞臺看，倒不是因?yàn)椴桓信d趣，實(shí)在是因?yàn)闆]空。幾個(gè)姑娘圍著他，都快鉆他懷里了，他哪還顧得上看舞姬啊。
    夜曇嗯哼了一聲，他方才湊近美人，耳語幾句。也不知說了什么，美人們雖然戀戀不舍，卻還是相繼離開了。只是經(jīng)過夜曇身邊的時(shí)候，柳眉倒豎，委實(shí)不太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