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女鬼
宋修有些無語地看了看在地上翻滾的戴淵,然后又帶點無奈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方赤。
“我失手了。”方赤道,依然面無表情,但眼睛卻有點不敢對上宋修。
“哦……”
“他沒事,就是有點痛而已,就算他找你麻煩,你也不會有事,這里有監(jiān)控,可以證明是他先出手的。”方赤又道,這個地方靈氣充裕,他非常喜歡,再加上宋修在這里找到了工作,所以他已經(jīng)把周圍的情況全都查看過了。
宋修也知道自己不會有事,雖然剛才是方赤動了點手腳他才會出手,但他也能確定自己出手不重,戴淵最多就是痛一點,但絕不至于受傷。
“我不想讓他這樣肆無忌憚。”方赤沉默了一會兒,又道。現(xiàn)在他的實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很多了,完全可以找別的機會對付戴淵,但他卻選擇了借助宋修的手,歸根結(jié)底,就是因為他希望戴淵以后能躲著宋修一點,也希望……宋修可以不要這樣對什么都云淡風(fēng)輕。
他做鬼做了一千年,依然會因為各種事情不高興,會因為別人的事情義憤填膺,但是宋修這樣的年紀,竟然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這就是靈魂殘缺的后遺癥?方赤苦笑了一下,想到自己終于挺過雷劫,超脫輪回之后看到的那些,更是感受到了跟當初心臟被挖出時一樣的痛苦。要不是他早就習(xí)慣了面無表情,這個時候,恐怕早就露出點什么來了。
“我知道。”宋修用口型表示,方赤是為了他好,他看得出來,因此現(xiàn)在心情非常好,跟還在哀嚎的戴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戴淵是周紅三十多歲才生下的,從小就被周紅捧在掌心里,平常手上破個口子都能讓周紅興師動眾,軍訓(xùn)都會托人寫病假條,這樣的人,哪里又忍得了痛?而且,在摔倒之后,他就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表現(xiàn)的嚴重一點,然后讓宋修吃點苦頭了!
他活了三十年,在周家至少住了十五年,就算最近有點矛盾,他外公外婆也不能眼看著他挨了打卻不幫他討回公道吧?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你竟然打我!你有沒有把我這個表哥放在眼里?哎喲!宋修,你很得意是吧,我絕不會讓你好過!”戴淵已經(jīng)三十歲了,但做出來的行為卻非常幼稚,讓宋修異常無語。
他這樣翻滾叫罵的樣子,甚至讓跟他一起來的朋友都笑了起來,也就只有百味閣的服務(wù)員依然還在小聲地詢問他的情況,想要扶他起來。
“我不用你們扶,我在你們這里被打了,你們難道不應(yīng)該開除了打人的人嗎?”戴淵甩開了服務(wù)員的手,剛想給宋修找麻煩,卻突然又想到了周輝之前說過的想讓宋修去他的公司幫忙的事情:“不,不能開除,你們讓他給我道歉!一定要讓他給我道歉!”讓宋修一直在這里做個看人臉色的教練其實也不錯……
那些服務(wù)員沒做聲,雖然宋修現(xiàn)在是這里的教練,但之前可是拿著貴賓卡的,而且,宋修為人著實不錯,別人有點什么事情都愿意幫忙,相比于戴淵這個無理取鬧來找茬還不被別人重視的紈绔子弟,他們更愿意討好宋修這個出生好但沒脾氣好相處的大少爺。
而且,戴淵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他們是表兄弟,人家的家務(wù)事,他們小小的服務(wù)員插什么手?
戴淵喊了很久的痛,對著宋修叫罵了一番,卻根本沒什么人理他,這讓他更加難堪。明明他也是周家的第三代,卻完全不被人重視,現(xiàn)在宋修出現(xiàn)以后,就連他的朋友都不幫他了……戴淵心里酸澀不已,終于忍不住手腕的疼痛不鬧了,然后乖乖地坐上了百味閣的車子去了醫(yī)院。
他這樣委屈,忙著打電話給自己的媽媽訴苦,竟然忘了自己來百味閣除了找宋修的茬以外另一件要做的事情。
“宋修,這件事,你想好怎么處理了嗎?”百味閣的負責人姍姍來遲,笑著詢問宋修。
貴賓卡都是他們送出去的,周輝拿了以后從沒用過,現(xiàn)在卻到了宋修手里……他早就查了宋修的身份,所以后來才會大開方便之門。而現(xiàn)在……周紅母子倆的事情,知道的人著實不少,對于大家都在看笑話的人,他當然也就沒有太看重。
不過就算不看重,他還是要來問一聲的。
“我會處理好。”宋修表示,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很不錯,完全沒有改變的打算,也希望繼續(xù)把這份工作做下去。
“那就好。”負責人又笑瞇瞇地走了,而他剛走,宋修就又迎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戴淵這次其實約了人在這里“談生意”,當然,與其說是談生意,還不如說是他靠著自己掌握的某些信息撈錢。
很多做生意的人,也許在當?shù)赜行┕賵錾系拈T路,但要是到了B市,那就什么都沒了,所以若是有點什么事情要到B市來辦,他們少不要就要想辦法認識幾個官場上的人,還有一些人,想要做投機生意,想要將生意做大,也會想要認識某些大人物,而這個時候,那些二代三代,可能就會成為不錯的突破口,特別是像戴淵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
“戴淵戴先生約了我在這里見面,他還沒有來嗎?”展洪林在這個練武場等了很久都沒等到戴淵,打戴淵電話沒人接,只能走到了穿著教練服,卻沒有在教導(dǎo)別人的宋修面前詢問。
“是戴淵約你的?”宋修好奇的問道,目光落在戴淵身后,很快就又收了回來,然后看了一眼旁邊的方赤。
他上回在跟周鈺作對的女孩背后看到了據(jù)說可以守護人類的靈鬼,這次,卻在這個青年的身后看到了一個厲鬼。
不過,這個厲鬼的仇人多半不是這個青年,如若不然,她也不會滿臉慈愛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青年,又滿臉戒備地看著方赤,沒錯,就是“她”,這個厲鬼,是一個女鬼。
“她可以作為你的第四個任務(wù)對象。”方赤道,他沒把汪科算進去,畢竟汪科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他身上的怨氣,還及不上柯永林的十分之一。
展洪林并沒有注意到宋修的目光:“是的,是戴先生約的我,他約我到這里學(xué)武術(shù)。”說到這里,展洪林也有些無奈了,百味閣是個談生意的好地方,在這里喝茶打高爾夫都是很好的選擇,可是學(xué)武術(shù)……他來之前,光研究要穿的衣服就研究了很久。
西裝太正式不合適,運動服太隨便更不合適……最后,還是他的愛人給他選了一件休閑西裝。
“哦,他剛才被我打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醫(yī)院里。”宋修笑了笑開口,果然看到展洪林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當然,更感到不可置信的,應(yīng)該是展洪林身后的那個女鬼,她原本雖然披頭散發(fā)頭破血流,但表情柔和,可是在方赤告訴她“他看得見你,你要是想報仇,等會兒就留下”以后,卻突然激動地上躥下跳起來,還發(fā)出了各種可怕的聲音餅湊到宋修面前:“你真的看得見我?你真的看得見我?”
宋修早就習(xí)慣了厲鬼這樣的鬧騰了,但還是忍不住看了兩眼,同時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女鬼跟展洪林,應(yīng)該母子關(guān)系,她剛才看向展洪林的目光異常溫和,而現(xiàn)在,就算再怎么瘋狂,她也沒有靠近展洪林……
“你說的是真的?戴先生他現(xiàn)在在醫(yī)院?”展洪林完全不能相信這件事,一個教練,怎么可能敢打自己的客人?
“我沒必要騙你。”宋修笑了笑,又道:“你有什么事情找他?”既然他跟那個女鬼有關(guān),宋修自然不介意好好套套近乎。
“是生意上的事情……”展洪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實以展家現(xiàn)在的情況,他是用不著跟戴淵交好給戴淵送錢的,但是他父親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聽了他那個繼母的挑撥,竟然讓他去結(jié)交周家的人,還想要攀上周輝這棵大樹。
展洪林希望能讓自己的父親刮目相看,自然就要多費些功夫了。
“戴淵也懂生意嗎?”宋修好奇地問道。
宋修似乎很熟悉戴淵?他該不會真的打了戴淵吧?展洪林異常糾結(jié):“你既然知道戴淵,就應(yīng)該知道他跟周氏關(guān)系不淺,當然也是能談生意的,對了,我想你還是想辦法避一避吧。”戴淵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
“周氏的人我也認識,你想跟周氏做生意?”宋修好奇地問道。
“我想跟周氏做生意,戴淵也幫不上什么忙。”其實他就是覺得關(guān)系網(wǎng)大點沒關(guān)系罷了。戴淵認識的人很多,交好了戴淵,自然也能認識其他人,而且,其實他們認識之后,相對而言戴淵更主動,想必是因為能讓他付賬的緣故。
“是這樣嗎?今天戴淵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他被打了,心情也肯定會非常差,我想你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去惹他為好,既然來了,不如就在這里坐坐。”宋修道。
展洪林深以為然,他想了想,決定先在這里等一個小時,然后再打個電話給戴淵禮貌地問問戴淵為何會失約,這么一來,誰都挑不出他的錯來。
展洪林到了一邊,宋修卻是進了旁邊屬于自己的休息室,方赤跟了進來,很快,那個女鬼也穿墻進來了。
這次,宋修沒有避開這個女鬼的視線,反而直直地看向了對方。
“你真的看得見我?你真的能幫我報仇?”那個女鬼的表情異常復(fù)雜,高興、疑惑、好奇、遲疑等等交替出現(xiàn),最后定格成了激動。
“我可以,但也有條件。”
“什么條件我都可以……是什么條件?”那個女鬼一開始想要一口答應(yīng),后來卻很快清醒過來。
“我希望在幫你報了仇之后,你可以將身上的怨氣給我的朋友,然后去投胎。”宋修道。
那個女鬼看了方赤一眼,立刻點頭同意了,她死了已經(jīng)很久了,在人間徘徊的時間也足夠長,因此一點也不想一直這么下去。
“交易成立,那么,你是怎么死的?你的仇人又是誰?”宋修問道。
那個女人的臉色變了又變,卻沒有瘋狂地大喊大叫,只是一張臉冷了下來,然后咬牙切齒地開口:“我是被害死的,我丈夫現(xiàn)在的妻子,把我推下了樓梯,然后告訴別人我是瘋病發(fā)作才會不慎摔了下去,而在此之前,她還設(shè)計讓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