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乖一點
星期三作業(yè)總是比較少,姜鶴這天在學(xué)校就寫完了作業(yè),把喂金元寶的任務(wù)交給顧西決,準備抽空回去一趟……顧西決原本是想陪她回去的,但是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身份人家母女談話的時候他杵在旁邊,想想還是算了。
“你每次回家都弄得一臉鼻涕眼淚。”他不太高興地把她送到院子門口。
“沒辦法,我都不跟她說話了,誰知道她突然冒出生病這一出,她是我媽,我總不能不管了,那和小時候她這么對我有什么區(qū)別?”她說得還挺有道理,顧西決不說話了。
天氣逐漸變暖和,姜鶴身上只穿著一件春季校服的單衣,晚風(fēng)吹得她頭發(fā)有些散亂,他將他耳邊的發(fā)別至耳后……然后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給她穿上。
他外套上就是洗衣液的味道,沒有煙味,他好像是乖乖自行戒煙很久了。
“幾個月前我說冷,你還問我要不要脫褲子給我穿。”姜鶴抓著他的外套,“顧西決,進步神速啊?”
“你要夸就夸完。”
“什么?”
“那天排名賽,我們隊經(jīng)理給我遞毛巾我也沒接,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
顧西決面無表情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彎下腰湊近她,意思是:夸吧。
姜鶴稍微踮起腳,吧唧一下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然后笑嘻嘻地站了回去,雙手攏著他的校服外套,抬下巴望著他。
顧西決原本是準備讓她親一口就目送她回家,他老實去喂貓的,只是沒想到被她親了這一下之后看她笑瞇瞇的,忽然又不想放她進去了……
大概是因為明明知道她一轉(zhuǎn)身踏入那扇門,這樣的笑容就會從她的臉上消失。
“我喂完貓就來接你。”他嗓音有些低沉地說,“你別亂跑,聽見沒?”
“不是,顧西決,你就非得這么黏人?”姜鶴半開玩笑地說,“萬一那時候我還沒說完呢?”
“我在你家門口等你,你不想說了,就隨時出來。”顧西決說,“打開門,我保證我站在外面。”
他說這話就是陳述句的語氣,但是聽在姜鶴的耳朵里卻有了那么點神圣的意味,她心中有些震動,并且也表現(xiàn)在了臉上。
遠處建筑中央縫隙里,陽光的余燼燒紅了一片天空,夜幕即將降臨。
此時此刻,垂眼站在她面前的少年英俊的五官幾乎要被淹沒在傍晚的陰影中,但是他身穿一件白色校服襯衫,雙手插兜立在那的輪廓卻顯得倍加溫柔。
姜鶴沉默了下,當前夕陽無限好的氣氛下,品出一點奇妙的味道來。
“顧西決,那個,你……”姜鶴覺得自己也許可能是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她想知道顧西決這是怎么了。
最近,就最近。
他突然變得有點粘她。
之前她還時不時能心態(tài)良好地調(diào)侃兩句“顧西決你鬼上身了啊那么喜歡我”,現(xiàn)在的某一瞬間,她突然深刻地真的感受到了這種“像鬼上身似的喜歡”。
有種全心全意,傾其所有的味道。
要么是他瘋了,要么就是他還有別的打算。
姜鶴這幾天一直在麻痹自己,沒錯的就是顧西決瘋了,他還能有什么別的打算?
于是連帶著稍微讓她也感覺到她需要負責(zé)的壓力,好在對顧西決負責(zé)并不是什么特別難的事情,就是連帶著最近她主動親他的次數(shù)都變多了,就好像她是一個天生渣女,生怕讓他覺得她不夠喜歡他,傷了他的玻璃心。
他們兩好像徹底換了個位置。
這換了幾個月前高一剛開學(xué)那會兒,誰跟她預(yù)言了這種未來,她可能會發(fā)出荒謬的大笑然后砸了那個神棍的算卦攤子。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姜鶴覺得自己有點難以再繼續(xù)麻痹自己,她心驚肉跳的,忍無可忍之時。向來是有什么說什么。
“顧西決,你最近吃什么不好的東西了,過去八年不聞不問,忽然一朝開竅像是把過去欠我的關(guān)注感全部還給我似的,”她問他,“你現(xiàn)在是不是恨不得變成鑰匙扣掛在我褲腰帶上。”樂文小說網(wǎng)
“……”
顧西決沉默了下。
“不一定。”他認真地說,“你變成鑰匙扣掛我褲腰帶上也行。”
姜鶴震驚萬分,微微瞪大眼望著他。
顧西決說完了,伸手把她往院子里推了一把,“去吧,”他說,“一會見。”
姜鶴楞在院子門口,目送顧西決轉(zhuǎn)身離開。
等他的背影真的消失在事業(yè)里了,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
一行白鶴上西行:同學(xué),我話還沒說完?
西行:什么?
一行白鶴上西行:你最近對我怎么這么好啊,我覺得有點不安了,你到底哪里不對了?你是不是想分手啊?
西行:你有病?
一行白鶴上西行:那你剛才怎么都不敢看我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西行:……
西行:記得上次排位賽那個臨市和我說話的隊員嗎?
一行白鶴上西行:記得啊,虎頭虎腦的,看著有點呆,他怎么了?
西行:你叫那聲哥哥,叫完就跑了。他真以為你是我妹,想追你。
一行白鶴上西行:真的假的啊,我當時站在觀眾席上,從你們那個角度不是只能看見我的雙下巴和鼻孔嗎?他干嘛想追我?
一行白鶴上西行:就算他想追我怎么了,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啊,最近的還有個謝辛晨……顧西決,你的眼睛是上個月才跟著金元寶同時睜開,剛剛開始直面這個繽紛大世界的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存在?現(xiàn)在才有了危機意識?
那邊估計是被姜鶴兩大段話氣的不輕。
過了很久才回了句。
西行:有就不錯了,還挑什么挑。
姜鶴:“?????”
一行白鶴上西行:恕我直言,我還是比較喜歡剛剛你喜歡我到不敢看我眼睛的樣子。
一行白鶴上西行:特別可愛。
一行白鶴上西行:和你打字的時候不一樣。
發(fā)完三句話,直接把手機塞進口袋里,姜鶴那顆高高懸空的心這才落地。
她放心地心想:哦,不是要蓄謀跟她分手就好……屏蔽的關(guān)鍵字,嚇死個人。
姜鶴回到家里,白女士不在,家里就一個姜梟。
上次大概是被她打得狠了,現(xiàn)在他見著她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姜鶴剛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來,姜梟扭頭就跑,拖著書包遠遠站在樓梯上,警惕地看著她:“你怎么回來了?”
”大人的事,小孩別管。”姜鶴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我知道,是媽媽的事。”姜梟卻盯著姜鶴,難得智商上線似的說,“最近她每天都喝的很醉回家,有時候爸爸不在,只能喊姑姑她們來幫忙,家里很吵,我經(jīng)常半夜十二點都被吵醒,第二天還要起來去上課。”
“……”
姜鶴回頭望著他,白女士每天都喝的很醉回家?
“我不知道媽媽變成這樣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最近家里唯一有變化的事就是你搬出去住這一件事。你說一下她好了,反正你什么都不怕地天天跟她吵架,也不差這幾句……”
他說著停頓了下,然后用完全大發(fā)慈悲的語氣說:“你要是能說服她,我就不跟你計較上次你打我的事。”
姜梟扔下這句話,上樓關(guān)上房門,還上了鎖。
姜鶴則因為他剛才說的話里的某些重點……理都懶得理他。
她滿腦子都是姜梟說的“我不知道媽媽變成這樣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思緒亂成一片,又整理不出一個頭緒來……她坐在客廳里等白女士,等了大概快半個小時,始終沒有聽見門外有人回來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聽見她家的院子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發(fā)出聲響,整個人肩膀緊了緊,她轉(zhuǎn)過身,只是這時候,隔壁家的阿拉斯加興奮地叫了起來……
那是聽見主人的腳步才有的叫聲,而白女士和它實在算不上太熟。
“……”姜鶴坐在沙發(fā)上閉了閉眼睛,心想顧西決大概都沒想到,他都喂完貓從瀾景花園回來了,她還沒跟白女士見上面。
此時已經(jīng)接近晚上八點。
她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那邊響了幾聲被接了起來,背景音亂糟糟的,像是在ktv,因為背景有個人在鬼哭狼嚎……一般正常地方播放的背景音樂應(yīng)該沒這效果。
電話接起來,沒等姜鶴開口,白女士就問:“有事?”
她的聲音聽上去已經(jīng)喝了一些了,并沒有平日里在公司時那種干凈利落的感覺,聽上去反而不太聰明。
看來姜梟沒在撒謊。
“我不是跟你說了今晚回來,”姜鶴咬著牙,感覺牙根都在發(fā)酸,“你自己說的想跟我談?wù)劊€談不談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白女士才緩緩地說:“我今天還有事,過幾天吧,讓我準備準備……再過不久不是到你生日了嗎,到時候回家吃飯吧?”
讓你和你女兒聊一聊你的情況,又不是讓你去聯(lián)合國演講,還要準備演講稿?
姜鶴忍了忍,沒有再說太刻薄的話,她沒有習(xí)慣要和醉鬼長輩吵架……但也沒有答應(yīng)說過生日一定會回來,只是簡單地“哦”了聲,沒有太大反應(yīng)。
白女士那邊也跟著停頓了下,這才說:“姜鶴,抱歉,我偶爾也需要放松一下,希望你能夠理解……主要是我得想想應(yīng)該怎么跟你說,我不希望再次交談是抱著極大的希望來,再次和你以吵架告終。”
說得倒是挺像模像樣,語氣也很誠懇。
姜鶴沒有再說什么。
只是掛了電話,她給她爸打了個電話,姜院長接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女兒一頓披頭質(zhì)問:“你確定她病了?姜梟說她每天喝得爛醉回家,我剛才在家里等她,你猜她在哪?ktv,背景音樂是好日子。”
面對女兒的質(zhì)問,姜院長那邊幾秒沒說話,再開口說:“讓她放松下也好,姜鶴,你給她一點時間。”
……這對夫妻倒是說辭一致。
姜鶴無語地倒在沙發(fā)上。
過了一會兒,她掛掉日理萬機姜院長的電話后,站起來上樓推開父母臥室的門……屋里除了家具、木地板的特殊味道,還有一股濃郁的酒味。
她一轉(zhuǎn)頭,便這床頭看到一瓶喝了大半的人頭馬,塞子都還扔在一旁,酒瓶口就這么敞開著。
她走過去拎起酒瓶看了看,在酒瓶口看到一點口紅印。
床頭還有一些散落屏蔽的關(guān)鍵字等抗焦慮、抗抑郁藥。
姜鶴放下酒瓶和藥物,給白女士發(fā)了個微信“你身邊就睡了個醫(yī)生,他沒告訴你吃藥不能喝酒嗎”,她又把手機揣進口袋。
下樓,繞到地下室酒柜看了眼,她爸這么多年珍藏的酒都被掏空得差不多了,無論是貴到可以換輛的車的,還是也就一般般貴的。
姜鶴關(guān)上酒柜的門,站在昏暗的地下室吧臺邊發(fā)了一會兒的呆。
然后轉(zhuǎn)身上樓回到客廳里。
拉開門,顧西決果然在外面等著。
“你媽沒回來?”他問。
姜鶴扭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家里車庫,想了想冷著臉說:“臨陣脫逃,并還自以為是盤菜地約了下一次,妄想占用我生日那天,當然我還沒有答應(yīng)。”
她轉(zhuǎn)頭看著顧西決說:“因為我在考慮要不要和你一起過。”
顧西決沒說話。
姜鶴本來就心情暴躁,這會兒難得耐心地遞出樓梯,最近盡力扮演想要把她掛褲腰帶上的舔狗顧同學(xué)居然沒有順桿子往上爬……
這讓她相當惱羞成怒,她把手從他手里抽出來:“你那天也有約嗎?”
她的暴躁來得有點突然,顧西決手里突然空了,回過神來低頭看她:“哪天?”
姜鶴兇狠地瞪著他,不說話。
求生欲使得顧西決自己反應(yīng)過來了。
“我知道你下周生日,房間里日歷上圈出來了,每天看一眼,就防止你露出現(xiàn)在這種表情,“他淡淡道,“我只是有點驚訝你媽居然還記得你的生日。”
這話一說,姜鶴也跟著愣了下。
“我上次過生日時候,我媽第二天早上才發(fā)短信祝我十六歲生日快樂。”他說,“我懷疑是我爸提醒她的,而且沒有提醒到位,否則他應(yīng)該會告訴她,她的兒子已經(jīng)十七歲。”
姜鶴不說話了。
顧西決也不再跟她繼續(xù)深入討論這背后象征的意義,他重新將她的手握入掌心:“晚上想吃什么?”
他停頓了下,補充:“吃我也行。”
“顧西決,”姜鶴無精打采地說,“你再跟我開黃腔,我就要回去把我在我媽床頭發(fā)現(xiàn)的那些藥抓一把來吃了。”
“哦。”
十分鐘后,顧西決從街邊711里走出來,把一包黃色的mm豆塞進小姑娘的手里。
“藥就別吃了,”他說,“吃糖豆吧。”
他語氣輕飄飄的,姜鶴拆開那包巧克力豆,翹著鼻尖嗅嗅:“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親媽酗酒,而且一邊酗酒一邊嗑抗抑郁藥,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有點像校園言情小說里的女主角了。”
她說這話時,沮喪得頭也不抬。
“不吃嗎?”他盯著她手里的巧克力。
“顧西決,我長大了,你不能總拿巧克力打發(fā)我。”
“……要我喂你嗎?”
“?”
顧西決垂眼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把她握在手心的巧克力豆拿出來,一邊說著“女主角什么的,哥哥還可以讓你更像一點”。
他用兩根曾經(jīng)被姜鶴夸獎過有力的手指,夾出一顆巧克力豆扔進自己嘴里。
而后在她沒反應(yīng)過來前,俯身下去,唇覆蓋上她有些冰涼的唇瓣上。
少年的鼻息里帶著巧克力的味道,彩色糖衣在他唇間融化,他的舌尖輕易挑開她的牙關(guān),再卷著那顆尚未融化的巧克力豆,送進她的口中。
香甜細膩的味道在舌尖擴散開來。
一顆指甲蓋都不到大小的巧克力可憐兮兮的被兩人分吃,吃完了他也沒有放開她,大手壓在她的后頸,啃吃她的唇瓣。
淡色唇瓣被他咬得一片嫣紅,有交換的唾液在她唇角溢出一點晶瑩……
她氣息不穩(wěn),仰著頭任他索取。
直到他心滿意足地放開她,她胸口劇烈起伏,急急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而后瞪著他,好似瞪著個怪物:“……這位哥哥,我說的是,校園言情小說。”
“嗯?”
“不是校園色、情小說。”
“哦。”他不太在意地懶洋洋抬指,擦了擦她唇角的唾液,“甜嗎?”
“……”她默了下,“甜。”
他滿意地拍拍她的頭頂,然后重新牽起她的手。
“嗯,哥哥覺得你也甜。”
“……油膩。”
“罵人之前不如先把唇角放下來……乖一點,自己吃這套就少嫌兩句,以后不講給你聽還不是要哭唧唧。”
作者有話要說:甜一章
隨著年齡的增長,投遞巧克力的方式也有所變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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