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最初起點(diǎn)
師父的話語讓我激動得忍不住都要跳了起來,那個時候,我甚至有一種用自己的壽命去跟李道子交換的想法。<當(dāng)下也是忙不迭地點(diǎn)頭說道:“好,沒問題,我一定會拼盡全力,讓李師叔祖成功的!”
聽到了我的保證,師父并沒有表現(xiàn)得很高興,而是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情,本來是應(yīng)該讓我來做的,不過偷天延命一事,最容易遭天忌恨,已入化境者就如同黑夜里面的明燈,倘若在旁護(hù)佑,只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是你。從你殺了亭下走馬和武穆王來看。雖說過程有些討巧,不過卻也能夠看出,化境之下,能夠比得過你的人并不多,有你在身旁,成功的幾率應(yīng)該會大很多的。”
我認(rèn)真地點(diǎn)頭,深吸一口氣,然后說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用自己的性命來保護(hù)李師叔祖的!”
我一再賭咒發(fā)誓。這讓師父顯得有些無奈,搖頭苦笑道:“你不要太過于在意得失,事實(shí)上這延命的手段,即便是沒有任何人干擾,成功的幾率也并不高,而在施展的那一刻。他就會變得前所未有的虛弱,這才是最為致命的。那儀式十分繁復(fù),地點(diǎn)有十分隱秘,不能說與第二人知曉,我并不覺得他會成功,他自己也是這般覺得的,所以如果真正有了什么變故。你記得保住自己的性命才對。”
盡管師父說的如此風(fēng)輕云淡,但是我卻曉得他對李師叔祖的逝去是那般的在乎,這不僅僅是因?yàn)閮扇酥g的感情,還有另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某種意義來說,茅山符王李道子,是一種符號,幾乎所有入行的修行者都曉得。
天下三絕,這個符號有或者沒有,對于別人無關(guān)緊要,但是對于茅山來說,甚至?xí)任規(guī)煾革@得更加重要一些。
兩人稍微地交談過后,師父帶著我前往后山去見李師叔祖,兩人穿著紙甲馬,行走如風(fēng),路途倒也不費(fèi)什么時間,不過路上的時候,我還是將自己對于師父的擔(dān)憂說出了來,他這些年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閉關(guān)中度過的,我就怕他也出了什么變故,到了那個時候,我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我這個天煞孤星,若是連師父陶晉鴻這樣的頂級高人都扛不住,就此隕落的話,我還不如直接找把刀抹了脖子干凈一點(diǎn)。
來到后山,我路過陵園,瞧見小顏師妹結(jié)廬而居的草屋,以及她開辟出來的一大片藥園子,卻沒有瞧見她的身影,而后景物轉(zhuǎn)換,我陡然間來到了后山的入口,負(fù)責(zé)在那兒坐鎮(zhèn)的卻是塵清真人鄧震東,他是比我?guī)煾高€要高一輩的前輩高人,此刻已然接過了李道子傳功長老的長老會席位,見到我們過來之后,朝著我?guī)煾肝⑽⑹┝艘欢Y,接著說道:“李師兄聽說志程回山了,正在里面等著你們過來呢。”
師父作了一個道揖,接著帶著我走入了塔林石陣之中,穿過一片霧蒙蒙的通道,幾個轉(zhuǎn)折,最終來到了上次與我見面的石洞之中。
再一次見到李道子,他已然完全沒有了印象之中的高大魁梧,滿頭銀絲白發(fā),看得人心中憔悴,而當(dāng)我走到他的跟前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年的青衣老道真的老了,原本嫩如嬰兒一般的臉上布滿了皺紋和老人斑,一雙眼睛半瞇著,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鄉(xiāng)野之中曬太陽的普通老頭兒一般。
垂垂老矣!
我心中浮現(xiàn)出了這四個字來,頓時就忍不住地一陣心酸,而似乎感覺到了我們的到來,他睜開了眼睛,當(dāng)我瞧見這位老人溫和而銳利的眼神之時,這才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往日李道子的影子。
我?guī)煾讣幢闶琴F為掌教真人,但是對地位崇高的李道子,也是提前躬身問好道:“李師叔,陳志程來了。”
李道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竟然對我?guī)煾刚f道:“你先出去吧,我跟這小子有幾句話說。”
我?guī)煾更c(diǎn)頭離開,將我留在了這山洞里,被李道子上下左右地一打量著,過了好久,他才緩緩地說道:“我前兩日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你的傳聞,曉得你最近在江湖上名聲鵲起,給我們茅山大大地?fù)P威呢……”
我頗為汗顏地說道:“那都是別人夸張而已,我倒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厲害。”
李道子冷傲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絲贊賞,微微點(diǎn)頭說道:“勝不驕、敗不餒,你已經(jīng)逐漸有了一些你師父的影子。本來我之前準(zhǔn)備跟你說很多話的,不過現(xiàn)在見你一面,便感覺很多東西,其實(shí)沒必要老生常談了,你回去準(zhǔn)備一下,我們明日清晨出發(fā)吧。”
他說完話,揮揮手,讓我離開,我當(dāng)下也是沒有敢多說什么,往后退了幾步,離開洞府。
出來之后,師父問我怎么這么快,都跟李師叔祖說了些什么,我如數(shù)談起,他嘆了一口氣,一臉難過地說道:“他終究還是不想讓自己的事情連累到宗門,竟然連一點(diǎn)兒欣喜都不肯透露,也罷,也罷――成也是命,敗也是命,能不能活,便看老天爺能不能賞一口飯吃吧……”
他說完這話之后,一言不發(fā),帶著我離開了后山,重新回到清池宮來。
師父沒有跟我說太多東西,讓我跟幾位師兄弟交流一下,然后打起精神來,準(zhǔn)備明天隨著李師叔祖離開茅山,前往施法之處,至于別的,倒也沒有什么好說的,讓我盡人事、聽天命就行。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師父說出這般的話語來,似乎有一種濃濃的宿命意味,這讓我不由得心中一沉,總有些不詳?shù)念A(yù)感。
我雖說離開茅山多年,但是畢竟是師父門下的大弟子,也曾經(jīng)代替師父交過門下弟子修行,此刻重回清池宮,自然有許多相熟的師兄弟圍將過來,與我寒暄,不過相比上一次回來,這回的人卻是少了很多,我一問方才得知,很多人算是學(xué)成下山了,有的是進(jìn)了宗教局,也有的則回了鄉(xiāng)里,畢竟外界的誘惑實(shí)在太大,真正能夠沉下心來修行的人,其實(shí)并不多。
熱熱鬧鬧好一陣子過后,符鈞冷著臉將這些人都給趕走了,又與我聊了幾句私底下的話兒之后,然后對我說道:“大師兄,時間緊迫,佳人期盼,你就不用在我們這幫糙老爺們身上耗時辰了,那幫兔崽子我?guī)湍阏諔?yīng)著,你下山去吧。”
符鈞是茅山宗內(nèi)部少數(shù)知曉我與小顏師妹成過親的人,也是與我最為相熟的師兄弟,他這一句話說出來,我倒也沒有在繃著了,道一聲謝,然后離開。
匆匆來到了后山墓園附近的草屋前,我還未有前去叫門,小顏師妹便端著一碟時蔬出現(xiàn)在門口,指著子小石桌上面的兩碟子家常菜,對我說道:“差不多能夠料到你這個時候過來,我就先下廚弄了點(diǎn)菜來,你先過去坐著,我一會兒就好。”
她將這碟時蔬遞給我,而我則小心翼翼地端到了石桌上去,接著兩人擺好碗筷,平平靜靜地吃完了晚飯,如同所有的小夫妻一般。
吃過了晚飯,我放下筷子,凝望著她的眼睛,靜靜地說道:“小顏,你這些日子,過得還好么?”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副讓人憐惜的嬌艷模樣,讓我忍不住伸手過去,想將她融入懷中,然而小顏師妹卻婉拒了我,認(rèn)真地說道:“大師兄,不要,我守孝呢。”
我被這么一提醒,立刻清醒過來,英華真人尸骨未寒,小顏師妹此刻守孝,自然不能做這些卿卿我我的好事情,于是強(qiáng)忍著心中的**,與她保持了一定的巨力,然后告訴她道:“我最近有一個猜測,英華真人的死,或許并非亭下走馬或者武穆王所為,那個兇手,極有可能是我們自己的人,要不然英華真人也不會連防備的時間都沒有。”
對于我的猜測,小顏師妹也點(diǎn)頭贊同,接著對我說道:“梅長老還是楊長老,又或者雒長老,你到底查清楚了么?”
我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茅山宗內(nèi),任何修為跟你師父相等或者接近的人,都有這個可能,不過到底什么情況,還需要你的幫助。這段時間里,你幫我仔細(xì)觀察一下,到底是誰,最有可能,而到了那個時候,只要證據(jù)確鑿,我們就可以捉出兇手,為英華真人給報(bào)了真正的大仇了。”
提醒過小顏師妹之后,我沒有再次久留,生怕傳出太多的八卦出去,而是回去,安心睡覺。
次日清晨,我與李道子會過面之后,除了茅山宗,緊接著便一路朝著南方走去,別看他模樣似乎十分衰老,不過身體倒是很有勁兒,一路走,除了些許小事,基本上都是不會停的,我就這般與他一直走了半個多月,突然間我感覺周遭的山勢和樹林顯得十分熟悉,對比左右,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情。
那就是李道子選擇的延命之地,竟然就是在當(dāng)年與我一同待著的五姑娘山神仙洞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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