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我?guī)еf話已經(jīng)不再那么磕磕巴巴的嚶嚶，來到了京都。!.!
    因為某些原因，接近十月的京都戒備依舊很嚴(yán)，我背著這么一把"管制刀具"入城，實在是太過于招搖，在火車站就被人攔住了，就連江陰省局給我開的持械證明都沒有用，無論我怎么解釋，都把我請到辦公室，兩個穿著制服的鐵路警察虎視眈眈地看著我，一臉戒備。
    我沒有總局的聯(lián)絡(luò)方式，實在是沒了辦法，只有撥通了許老秘書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雄渾，不過卻沒有了以前的熱情，在聽我的講述之后，平淡地表示知道了，他會派人過來解決的。
    說完之后，那人便掛了電話，而我則繼續(xù)等待。
    我剛才掛的號碼特殊，這兩個膀大腰圓的鐵路警察也大概能夠感受到了，對我的態(tài)度也和緩了許多，有一個還主動地問我要不要喝水，他去幫我倒一杯來。
    我擺手說不用，然后坐在這兒教嚶嚶說話，這女孩兒許是遇見我之前受到了驚嚇，有一些失憶，問她幾歲也不知道，表達(dá)能力也不強(qiáng)，剛開始的時候說話磕磕巴巴的，一路山我教了不少，倒也還算是順溜了，只不過不愛說話，大部分時間都在沉默，我為了鍛煉她的表達(dá)能力，有事沒事，就逗她玩兒。
    茅山之上，像她這般年紀(jì)的也有不少，比如小顏師妹的小師妹張欣怡，更小的還有我?guī)煾傅膶O女陶陶，我作為大師兄，跟誰都得招呼，所以對付小女孩兒，自然還是有一套辦法的。
    不過嚶嚶跟一般的小女孩兒還真的有些不一樣，她對我特別有依賴感，也許是先前我騙了她的緣故，所以一旦我不在她的視線之內(nèi)，立刻就變得焦躁不安，非要四處地找我，找到了，歡天喜地，找不到，就在那兒傷心欲絕地哭鼻子，弄得我去哪兒，都得帶上她。
    好在與她這性格相反的，是她的能力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同齡人，我在此之前只以為她也就是一個普通懂得修行的小孩兒而已，然而真正深入了解她之后，才發(fā)現(xiàn)我在麻栗山山口撿來的這個小女孩兒，究竟有多恐怖。
    四五米高的房梁，我跳上去都得費點勁兒，這小妮子一出溜就上去了，我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幾百斤的巨石擋在山道上面，她小手一掀，滾落下坡；林間穿梭，腳尖一蹬，人便化作了一道影子……諸如此類的狀況，連師出茅山的我都有些驚嘆，感覺這女孩兒，簡直就是一妖孽。
    不過再妖孽，也還是有著一顆柔軟的心，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般依賴我，但是當(dāng)我真正習(xí)慣過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這樣的感覺，而且也習(xí)慣了這個小女孩兒在我身邊，倘若是瞧不見她，心中反而會有些難受。
    被人依賴和需要，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我們兩個，一人教，一人學(xué)，說的也不過是當(dāng)年在五姑娘山神仙府中老鬼，也就是我?guī)煾附淌诘膯⒚傻澜?jīng)，嚶嚶牙牙學(xué)語，囫圇吞棗，倒也不覺得時間匆匆。
    沒多久，有兩個人進(jìn)了辦公室，不是許老的秘書，一律麻將臉，面無表情地出示了證件，然后將我給帶著離開，外面停著吉普車，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室上面的那個人跟我自我介紹，說他們是總局人事組織處的，接到許老秘書的通知，特地過來接我。
    我在山中，不明世事，問及今年盤查得為何這般嚴(yán)格，我這兒有證明，也不放過？
    那人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同志，有的事情呢，我們也不好講，你最好也別打聽，這樣子我們都不為難，你說是不是？"
    他這態(tài)度讓我一陣心塞，也沒有了與之攀談閑聊的興致，一路上沉默不語，嚶嚶瞧見我不說話，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磨了磨牙，眼珠子轉(zhuǎn)悠，好像想要對付那人一般，我故意一揚手，她便怕了，扁著嘴不說話。
    總局在后海那一塊，恢宏厚重的大宅子，據(jù)說以前還是一座王爺府呢，不管怎么樣，從外表上看起來，十分莊重嚴(yán)肅，規(guī)矩也很嚴(yán)，我進(jìn)門的時候，站崗的哨兵讓我將身上的管制刀具放在指定的地方存放，不得帶入其中去。
    我身上就兩把刀具，一把是飲血寒光劍，用別人裝畫稿的圓筒紙盒做遮蓋，另外一把則是用來當(dāng)做匕首的辟邪小劍，這兩樣對于我來說都極為珍貴，我生怕宵小窺視，所以一直隨身帶著，跟那哨兵講明，他卻怎么都不肯通融，正交流著，旁邊的門衛(wèi)室走出一個穿著布鞋黑衫的老頭子來，背著手，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就擱這兒吧，丟不了你的，別說是你這樣的劍，就算是龍涎水、舍利子，有我老狗看著，都不會丟。"
    我低頭打量這老頭兒，只見他神采內(nèi)斂，氣度尋常，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看門老頭兒，然而不經(jīng)意間，卻露出了一股森寒凜冽的氣勢來，曉得是名頂尖的高手，當(dāng)下也是取下了兩把劍，交了上去。
    我發(fā)現(xiàn)這名自稱老狗的老頭兒并不在意我那把價值連城的劍，而是在認(rèn)真地打量著躲在我身后的嚶嚶。
    嚶嚶也是躲在我屁股后面，一臉怯意，連大氣都不敢喘。
    老人接過劍，交給那名持槍上崗的士兵，然后朝我盤問道："年輕人，什么來路？"
    我恭聲說道："茅山掌教門下陳志程，來總局報道的。"
    老狗點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陶晉鴻的徒弟，這也難怪了，不過這口味，倒是跟重瞳子那個老不休有點兒相像。"
    他說得平淡，但是拿自己跟我?guī)煾负椭赝诱嫒瞬⒘蟹Q呼，語氣頗大，我正要請教他的名號，結(jié)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我會，搖著蒲扇進(jìn)了屋子里面去，留下我和旁邊的麻將臉在這兒愣著。
    手續(xù)辦完，我牽著被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嚶嚶往里走，待走出一段距離之后，我問麻將臉那人是誰，只見麻將臉一臉崇敬地說道："茍老是宗教局的開創(chuàng)者之一，以前紅軍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他可是給中央守衛(wèi)保全的；現(xiàn)在老了，是我們局的高級顧問，不過他這人不喜歡指手畫腳，也不肯養(yǎng)老，就在門口這兒，說給看個大門，發(fā)揮余熱。"
    聽他這么說，我方才曉得那自號老狗的老者，可能跟許老一般的身份地位，而以他這般的資歷，竟然自甘在總局守大門，顯然也是一代奇人，讓人敬仰。
    只可惜他似乎跟茅山并不對付，我就算是想貼上去，別人也不會理睬，于是也懶得理會。
    總局里是一個大宅子，好多院子，麻將臉帶著我一路來到了人事組織處，給我辦理調(diào)職和歸檔手續(xù)，這些手續(xù)比較繁瑣，不過好在也用不著我操心什么，自有人幫忙處理。
    這組織處里面有好幾個大姐和沒結(jié)婚的小姑娘，辦理途中，瞧見粉嫩可愛的嚶嚶，頓時就圍上來，好是一番熱情，但嚶嚶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老狗嚇到了，情緒一直都不高，別人逗她，也愛答不理的，讓人覺得沒趣，有一個大姐一邊幫我辦手續(xù)，一邊說道："你這孩子挺內(nèi)向的，平日里很難帶吧？"
    我笑了笑，點頭不說話，這時她正好翻到了我的檔案，詫異說道："呃，你這里寫的是未婚啊，這孩子怎么來的？"
    我汗顏，小聲解釋道："這孩子是路邊撿來的……"
    我怕傷了嚶嚶自尊，低聲簡單地解釋了幾句，那大姐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然后告訴我，雖說現(xiàn)在不用糧票了，但那戶口遲早是要早上，手續(xù)什么的得辦齊全點，不然連學(xué)都沒得上。
    如此忙碌一番，也算是入了檔，我被分配到了總局二處的行動部門，不過倒也不用現(xiàn)在上班，先給我分配住處，過幾天自然會有人來通知我的。
    我拿了住處鑰匙，跟著麻將牌出了總局，拿了寄存的物品，上了吉普，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個胡同口，走進(jìn)里面去，是一處四合院，我分配到了一間房，他讓我先歇著，安排好生活上的事情，過幾天再到局里面報道。
    我送走了麻將臉，回到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瞧見這幾天奔波忙碌，嚶嚶的小臉兒灰撲撲的，張羅著給這小孩兒洗澡。
    四合院里熱鬧，在院子里的一大媽指導(dǎo)下，我燒熟了一鍋水，又準(zhǔn)備好了衣服，讓她自己弄，小女孩兒害羞，把我推出門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我感覺她褲子的后面鼓鼓囊囊的，有點兒奇怪。
    她的這衣服是我在麻栗場的農(nóng)貿(mào)市場隨便買的，可能不合身，我叫住她，正想問起，結(jié)果她羞紅了臉，一把將門給鎖住了，我只得在外面等待，跟鄰居大媽聊天，聽些家長里短。
    這大媽倒也是八卦，三言兩語，讓我對這個小院兒其他幾家住戶瞬間就有了一個大概的認(rèn)識，不過還沒等我深入地聊上幾句，那小院兒門一開，卻是走進(jìn)了兩個老熟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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