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就把那一夜,當(dāng)做一場清風(fēng)幻夢吧
聽到老婦人這番話,男子的心愈發(fā)不耐,可面上還要做出孝順勸說的模樣,陸沉珠卻沒這個耐心,直接抽出一張百兩的銀票丟給老婦人。
“這是一百兩銀票,你拿好了。”
老婦人就像是嗅到腐肉的鬣狗,一下就撿了起來,“這才一百兩……”
“呵呵,不夠?好啊,我們可以去報官。”陸沉珠冷冷盯著男人,“你是捕快對吧?你說若上京府尹知道你身為朝廷捕快,竟然同意自己的母親賣掉自己的侄女,他會不會對你心生厭惡呢?畢竟聶大人可是為國為民的好官。定然不會允許自己手下之人作惡的。”M.??Qúbu.net
老婦人罵罵咧咧:“狗屁!你一個郎中,你怎么可能認(rèn)識聶大人?”
“我的確不認(rèn)識,但是我?guī)熋谜J(rèn)識。”
“你師妹是誰?”
“丞相府嫡女陸沉珠。”
關(guān)于陸沉珠的名號,而今上京城上下熟人不知熟人不曉?
特別是她深夜擊鼓鳴冤,并且在上京府衙門救下一位喉嚨被貫穿的老嬤嬤的“奇跡”,早就被人們穿得繪聲繪色。
老婦人見陸沉珠儀表非凡,身邊還跟著兩個兇神惡煞的藥童,飛快將一百兩塞入自己懷中。
“一百兩就一百兩,這兩個人現(xiàn)在屬于你了,兒子,快走!”
至于地上的孤兒寡母,老婦人看都沒看一眼。
陸沉珠:“等等!”
“又干什么!”老婦人現(xiàn)在可怕死了陸沉珠,“你不會想反悔吧?”
“寫文書,你這等言而無信之人我不信,無痕,備筆墨。”
“是公子!”
無痕早就氣得牙癢癢了,如果不是怕給陸小姐添麻煩,她早上去踹這老婦人了。
陸沉珠飛快寫好一封“斷絕書”,從此母女二人與他們這一家人毫無關(guān)系,見面也要當(dāng)做陌生人,不得攀談,更不得找她們麻煩,若要反悔,今日給出去的百兩白銀要百倍奉還。
一看“百倍奉還”,那老婦人嚇了一大跳:“你搶錢啊!”
“只要你不回來找他們母女不就成了?”
老婦人一想有道理,這兩個喪門星,誰愛找睡找。
等一切塵埃落定,女人這才抽噎著起身,抱著孩子深深朝陸沉珠行了一禮,“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將來心娘一定加倍報答您。”
陸沉珠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心娘竟然生得十分貌美,皮膚細(xì)膩,五官溫柔如水,眸若含波。
難怪她都是孩子的娘了,那老婦人還想賣了她。
“你準(zhǔn)備帶孩子去哪?”
心娘苦笑道:“小女子無父無母,從小在……長大,后來遇到了大郎,以為我們能長情到老,不料……而今只有找個地方看看能不能坐坐小買賣,將二丫養(yǎng)大。”
“做生意的確可以,但你的戶籍準(zhǔn)備怎么辦?”
“我……”心娘盈盈一禮,“公子放心,心娘有法子。”
既然對方說自己有法子,陸沉珠便不勉強(qiáng),正準(zhǔn)備上馬車離開,心娘又道:“公子,將來心娘一定會將銀兩還您的!”
陸沉珠回眸看她,發(fā)現(xiàn)她懷中的小丫頭正用非常純真、感激的目光盯著她,她心中悄悄一軟,對心娘道:“不用了,那一百兩,當(dāng)我給你的入股吧。”
心娘當(dāng)場傻在了原地,陸沉珠又對小丫頭笑道:“二丫,你不是怪物妖精,他們都是嫉妒你,才這么說的。”
小丫頭怯生生的、滿懷希望地文:“那大哥哥,那我是什么……”
“你是……女媧娘娘造人時,不小心飄在人間的雪,純潔無瑕的雪。”
陸沉珠和煦輕緩的話語,像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拂去了小丫頭心頭的污泥和塵埃。
從這一刻開始,小丫頭的眼神都迸發(fā)出了光彩。
“我是……飄雪?”
“是的,再見,小雪兒。”
小丫頭臉頰微微泛紅:“再見,大哥哥!”
……
回督公府的路上,無痕在一旁嘟嘟喃喃的。
“還說會還您銀子呢,連您是誰都沒問,這人我看不靠譜,您為什么要給她入股啊陸小姐!一百兩,該不會打水漂了吧?”
陸沉珠輕笑道:“沒關(guān)系,就當(dāng)做給那孩子一個好歸宿吧。”
無痕到底心軟,嘆了口氣:“也是,若那孩子繼續(xù)留在家里,指不定會被賣給什么鬼東西呢,不過您真的好喜歡孩子啊。”
無論是免費幫孩子們看病,還是二話不說拿出一百兩來幫助這個小女孩。
陸沉珠好像總把自己最柔軟的一面,留給了孩子。
“我當(dāng)然喜歡孩子,孩子是世上最可愛的,你難道不喜歡?”
無痕理解不了陸沉珠的心情,便道:“哈哈哈,那您將來嫁人之后,可要多生幾個孩子,您的孩子像您,肯定漂亮!”
陸沉珠想起小火把,唇角輕勾道:“對,他是世上最可愛的孩子,不過嫁人就免了。”
無痕:“???”
您如果不嫁人,難道孩子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嗎?無痕感覺自己對陸沉珠是越來越不懂了啊!
無痕正想著,馬車恰好回到了督公府,她剛從馬車上下來,才發(fā)現(xiàn)自家督公也在門前,便率先行禮道:“見、見過督公……”
柳予安微微頷首,下一刻便看到了一襲青衫的小郎君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整個人都怔了怔,目光又從陸沉珠的小腹上劃過,神情十分復(fù)雜。
她……這么跳下來沒問題嗎啊?
陸沉珠輕撫衣擺,發(fā)現(xiàn)柳予安一臉“苦大仇深”地站在門前,驚訝道:“柳督公您回來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疑難案件?”否則為何這副表情。
柳予安頷首道:“是有一個棘手的問題。”
陸沉珠心想,朝廷上的事情她也幫不上忙,便非常干脆道:“嗯,那柳督公您忙,我不打擾您了,告辭。”
看著陸沉珠灑脫的背影,柳予安嘴角輕抿,掙扎之下,還是命人尋來了無痕。
“無痕見過主子。”
柳予安垂眸把玩手中茶盞,久久不語。
無痕有些拿不準(zhǔn)柳予安的意思,不敢起身也不敢離開,只能靜靜跪在地上。
許久后,柳予安終于放下茶盞道:“不是讓你好好照顧陸沉珠,你為何讓她跳下馬車?”
如果摔了受傷了……
無痕:“???”
督公,您到底有什么把柄在陸沉珠手上?!
無痕只能乖乖認(rèn)錯:“是屬下疏忽大意,請主子責(zé)罰。”
“我看你下車時神情恍惚,你在想什么?”
“哦,因為陸小姐說想要孩子,卻被不想要孩子的爹,屬下聽懵了,這才神情恍惚。”
“喀拉!”
茶盞被生生捏碎的聲音傳來,滾燙的茶水就這么灑在了柳予安的錦袍上,嚇得無痕將腦袋拼命低下。
人家陸小姐不想要孩子爹,督公您激動個什么勁啊?!
許久后,柳予安幽幽道:“她真這么說?”
“嗯,是的。”
“……”
“……”
“退下吧。”
“是。”
無痕飛快跑了,現(xiàn)在的督公可越來越……讓人摸不透了呢。
柳予安靜靜坐在室內(nèi),許久后突然笑了出聲。
好像是在笑他自己的“自作多情”。
原來陸沉珠會挑上他這個“面目全非的流民”,并非是知道他身份的故意算計,更不是什么城府恐怖的陰謀算計,純粹是她想要孩子卻不想要孩子爹,所以找個流民借個種。
事成之后,兩人橋歸橋,路歸路,終身不見,如此一來最是安全。
而他,幸運中選。
柳予安垂眸看向掌心被瓷片劃出的血痕,眼里露出冰冷之意,想孑然孤身的狼。
互不相干自然最好,他也不想要什么兒子。
就把那一夜,當(dāng)做一場清風(fēng)幻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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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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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