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ja娛樂，策劃部會議室。
    “唉。”
    “……”
    “唉！”
    “……”
    “唉！！”
    “…………”
    策劃總監(jiān)何源忍無可忍，把手里文件啪地一壓。
    “我說老王，你從坐這兒開始唉聲嘆氣五分鐘了——你到底是來找我談事還是給我吊唁的？？”
    王思言聞言抬頭，目光沉痛地看著何源。
    “我這不是犯愁嗎。”
    “愁？愁什么？”
    “你說愁什么！當(dāng)然是……”王思言一頓，不放心地看了看會議室的前后門，確定沒人他才緊皺著眉壓過來，“當(dāng)然是驍神的情債了。”
    “就這啊？”
    “就、這？這事還小？？那可是驍神——今天這消息漏出半點(diǎn)風(fēng)聲去，別說國內(nèi)國外，單a市的天神粉絲聚起來就能給ja上下屠個片甲不留你信不信？”
    何源瞇起眼，輕蔑地問：“你現(xiàn)在好歹也是圈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金牌經(jīng)紀(jì)了，能不能沉穩(wěn)點(diǎn)？”
    王思言坐回去，冷笑。
    “我不沉穩(wěn)？上次被熱搜搞慌了神，抱著驍神小腿哭得尋死覓活不撒手的人可不是我。”
    何源：“……”
    何源：“咳，所以打那以后我已經(jīng)生死看淡，穩(wěn)得一批。”
    王思言白了他一眼。
    何源：“再說，上次是事發(fā)突然，我們策劃部和隔壁網(wǎng)推部那可是被送上火架烤啊——和你這能一樣嗎？”
    王思言冷笑，“是不一樣，我這次直接上絞刑架了。”
    “不至于啊。”
    何源擺擺手。
    “咱那位祖宗都二十七歲的人了，就算性冷淡，談個戀愛也不算不正常吧？我就不信你們藝人經(jīng)紀(jì)部和公關(guān)部對這事能沒有n套應(yīng)急備案？”
    王思言死魚眼看他：
    “關(guān)鍵不是戀愛，是戀愛對象。”
    何源還想再說來著，卻被這句給弄愣了。“那位祖宗不是丁點(diǎn)都沒給透露嗎？你知道是誰了？”
    王思言扔過份名單去，“《呈鳳》劇組里能搭得上邊的，就那么幾十號人。演員表一翻，跟誰還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何源伸手接過去，大略一掃。
    “誰啊。”
    王思言恨鐵不成鋼地瞪他：“誰當(dāng)初招了你做策劃的？”王思言伸手戳到紙面上。“這里面和驍神有淵源的，不就這一個？”
    “……林菡？”
    王思言一拍大腿，聲音悲憤：“是啊！林菡！她在圈里什么名聲、什么做派誰不知道，你說驍神怎么會看上她的？？”
    何源：“不是……你怎么知道是林菡？”
    “還用我知道？從驍神回國開始，機(jī)場那十秒對視鬧得滿城風(fēng)雨天下皆知，我還親眼見林菡去了驍神酒店房間，再加上后面那段——驍神沒說他去那會所見的誰，可就狗仔拍那照片，雖然模糊了點(diǎn)，但任誰一看也是林菡的側(cè)臉啊！”
    何源一邊思索，一邊點(diǎn)頭。
    “不過，你忽略了一個人啊。”
    王思言正沉浸在自己悲痛的情緒中，聞言沒精打采地“啊”了一聲，“誰？”
    “蘇荷。”
    “……誰？”
    何源哭笑不得，“蘇荷，被你們拉著擋了驍神熱搜的那個倒霉的十八線小女星。”
    聽了十八線三個字，王思言才慢慢從記憶里翻出點(diǎn)印象來。
    “就那個長的和林菡有點(diǎn)像的？”
    “嗯，她也進(jìn)《呈鳳》了。”
    “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何源皮笑肉不笑。
    “你不記得了我可印象深刻——那次差點(diǎn)折騰死我們兩個組的熱搜，驍神就是點(diǎn)贊了一條踩林菡捧蘇荷的微博啊。”
    王思言一愣。
    何源：“所以要我說，這蘇荷可能性比林菡還大些。”
    王思言沉默兩秒，猛地醒神。
    他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一個圈內(nèi)混了好幾年還籍籍無名的十八線，和天神商驍談戀愛？？”
    王思言一頓。
    “何總，你沒發(fā)燒吧？”
    何源不說話，斜著眼看他。
    王思言莫名心虛，自己轉(zhuǎn)回頭去，對著演員表嘀咕：
    “蘇荷？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蘇荷，今天辛苦了啊。”
    “您也辛苦。”
    “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
    “嗯。謝謝王導(dǎo)。”
    “……”
    日暮將歇，夜色漸漸起錨。
    星點(diǎn)燈火落綴在城市上空，勾勒出鐵灰色的輪廓，白日喧囂的煙火氣，也蟄伏進(jìn)晚歸的鳴笛里。
    《呈鳳》劇組的片場外，蘇荷和計安安走了出來。
    今天的最后一場是蘇荷的獨(dú)角戲，顧亭柔被凌霄打入冷宮里。有了那場震撼表現(xiàn)，王導(dǎo)對蘇荷要求越發(fā)嚴(yán)苛，等拍完這場出來，影視基地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兩人上車。
    車身沒入夜色，匯進(jìn)車燈聚起的長河。
    蘇荷累了一天，有氣無力，上車后就把自己攤平在后座休息。
    計安安開車，幾次從后視鏡里瞄過她，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這樣悄然走過幾分鐘。
    蘇荷抬手，懶懶掩了個呵欠，一邊睜眼一邊支起身。
    “別看了。再看就看出窟窿了。”
    聲音也倦，困意濃濃。
    計安安“啊”了一聲，尷尬地瞄了一眼后視鏡。
    “老板你沒睡啊？”
    “睡也被你盯醒了，夢里都脖子發(fā)涼。”
    “……”
    “在片場我就看你心事重重的。只要別把車開進(jìn)綠化帶，你盡管嘮，我舍覺陪著。”
    剛說完，蘇荷又呵欠了一個。
    計安安忸怩了下，“其實也沒什么。”
    “哦，那我睡了？”
    計安安：“…………”
    蘇荷莞爾。
    “行了，別賣關(guān)子了，說吧。”
    計安安從后視鏡看向蘇荷，似乎終于下定了決心。
    “老板，這話我也不知道我該不該說。不過我跟你三年了，有些話我不說，大概沒人能跟您說。”
    “嗯？”
    “就是，那個，我知道老板你喜歡天神，微博小號名字……咳，也能看出來。”
    蘇荷身影一僵，頓時警覺。
    ——
    計安安現(xiàn)在也算認(rèn)識商驍了，那保險起見，她最好今晚回去就把那騷氣的小號名換掉，毀尸滅跡。
    計安安沒察覺蘇荷的小算盤，還在前面嚴(yán)肅地說：“之前我不知道你們認(rèn)識，感覺隔著十萬八千里，接觸不到也沒什么。可現(xiàn)在看，老板你和驍神……”
    計安安頓住，心一橫。
    “老板你畢竟已經(jīng)是有夫之婦了，雖然比起天神，你那個老公可能長得一般沒錢沒勢還沒心沒肺——但至少在離婚前，我覺得、你還是得和驍神保持距離啊！”
    蘇荷懵了幾秒。
    幾秒后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是怕我勾搭上天神，綠了我老公？”
    計安安沒說話，目光沉痛。
    蘇荷笑得不能自已。
    “不行不行，做不到的——這個操作難度可太高了。”
    “？”
    計安安莫名其妙。
    她想了好一會兒，隨后恍然：“老板你的意思是，驍神知道你結(jié)婚了，所以不會和你有什么？”
    蘇荷忍笑。
    “唔，他確實知道。”
    計安安似乎還是不放心，“嗯……”
    蘇荷：“你還擔(dān)心什么，怕我強(qiáng)撲了他？”
    “咳，沒有。”
    “說實話。”
    “額……我這不是看老板你實在中毒不淺，再加上天神這么近地擱在那兒，是個人都把持不住么。”
    “那你可錯了。”
    “哎？”
    對上計安安茫然的眼，蘇荷莞爾地笑：“在對他把持住這方面，沒人比我更經(jīng)驗豐富。”
    “？？”
    計安安確認(rèn)蘇荷不是開玩笑，不由憂心忡忡：
    “老板啊，忍太久也不好。聽說忍著忍著容易變|態(tài)。”
    “…………”
    “那可是天神，您要是把他怎么的了……那事兒可就大了。”
    蘇荷：“。”
    蘇荷扭臉。
    “困了困了，到了叫我。”
    說完，裝死大法祭出，蘇荷趴回座里，藏住微紅的耳尖。
    回到公寓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空氣有些沉悶，像是不知打哪兒扯了塊巨大的幕，往天上一罩，連星星都遮得看不見。
    蘇荷進(jìn)了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jī)，進(jìn)微博，切小號——準(zhǔn)備換名。
    然而還沒來得及實施，她就聽見手機(jī)“叮咚”一聲。
    是特別關(guān)注的提醒。
    而她這個小號，只有一個特別關(guān)注。
    【驍】。
    走在前面的計安安也聽見聲音了，好奇地轉(zhuǎn)回來：“驍神發(fā)新微博了？”
    “好像是。”
    “好難得啊。他微博平常不是基本沒動態(tài)？”
    “……嗯。”
    蘇荷心里也奇怪，手已經(jīng)點(diǎn)過去了。定睛一看，果然是條新微博，而且還是轉(zhuǎn)發(fā)。
    被轉(zhuǎn)發(fā)的是微博上一個有名的營銷號：
    【娛樂嘟嘟報】：驚！曝天神商驍現(xiàn)身xx影視拍攝基地，疑為探班《呈鳳》劇組女主角林菡？？
    后續(xù)廢話一筐。
    蘇荷呼吸一滯，她屏息往上看。
    商驍?shù)霓D(zhuǎn)發(fā)干凈利落，只有兩個字——
    【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