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零花上交
宋婉疲憊地睡了過去,幸好江寂還有點良心,下半夜讓她好好寢睡。她有預感,明日江寂會休沐,他不會走。果不其然,宋婉次日醒來,江寂還躺在她身邊睡得正熟。</br> 以往,男人即便奮戰(zhàn)到半夜,也會醒來得很早,若是休沐,會早早地在院子里練刀。</br> 宋婉醒了,江寂也醒了。</br> 她趴在他身上道:“六郎累了?”</br> 江寂摸了摸她的屁股,“在你身邊就睡得好,竟然睡過頭了。”</br> 宋婉看他起身,“你要去軍營啊?”</br> 江寂搖頭,“明兒去,今天在家陪你。”</br> 他拿著衣袍穿上,見宋婉沒有動作,湊近她,“不餓?那我們再繼續(xù)。”</br> “別別別,餓。”宋婉連忙拿衣服穿,“我都快餓瘋了。”</br> 江寂眸中含笑,她也就怕這點兒東西了。</br> *</br> 飯后,江寂在院子里教宋馳扎馬步,小小的人兒第一次扎,卻盡量把動作做得標準,但沒一會兒就累了,小身子倒在雪里,沾了滿身的碎雪。江寂道:“站起來,繼續(xù)。”</br> 宋馳站起了身,繼續(xù)扎馬步。</br> “你想要學武,馬步就是基礎。”江寂雙手抱臂,“你小子還算有些根骨,得本王親自教你,你就偷著樂。”</br> 宋馳道:“我要拜血衣叔叔為師,他說了,你是他的徒弟,我寧愿做你的小師弟,也不要做你的徒弟。”</br> “切。”江寂道:“跟誰想要收你為徒似的,本王從不給自己找麻煩。”</br> “練兩刻鐘的馬步,練完回屋練字去。”江寂蹲下身看他,“別吵本王和你阿姐。”</br> “反正你又不是每日都在家,況且你比我老,等我長大了我正年輕,你卻已經年老色衰,到時候你就迷惑不了阿姐了。沒有哪個女人會喜歡丑男人、老男人。”</br> 江寂:“...”</br> 這小子真會往他心肝兒上戳啊。</br> “本王再老、再丑,你阿姐也會喜歡。”</br> 男人硬氣地說完,回到主臥就立馬哭唧唧地向宋婉告狀。</br> “你弟弟說等他長大了,本王就老了,年老色衰,婉婉就不會喜歡本王了,是嗎?”</br> 宋婉放下手中的賬簿,轉身看著江寂,面上帶著溫柔地笑,“六郎覺得我會嗎?”</br> “不會,婉婉一定不會。”</br> 他抱住宋婉,握住她的雙手。</br> 宋婉道:“你總是信小孩子的話,馳兒他年紀小,瞎胡說的。”</br> 江寂道:“他說的真,本王害怕。”</br> 宋婉道:“你成掉牙的小老頭兒了,我也喜歡你。因為我也是老太太了。”</br> 江寂面上帶起笑意,顯然被宋婉這話哄得很高興。</br> 他道:咱們去城里逛逛,如何?”</br> “去哪兒?”</br> “跟本王來就知道了。”</br> 江寂牽著宋婉的手出了王府,兩人到了熱鬧的街市。街上人群來來往往,很是擁擠,江寂護著宋婉到了一家斗雞館。</br> 宋婉道:“你帶我來這兒干嘛?”</br> 江寂道:“這是本王最后的私有物,本王把它分享給你。”</br> 兩人剛剛進館,老板立馬就殷勤地出來迎接,顯然江寂以前是這里的老熟人,老板人認識他。</br> “王爺,今兒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br> 江寂看了眼宋婉,“哄她高興風唄。”</br> 老板看了眼宋婉,見她氣韻端莊,溫婉嫻靜,模樣更是不俗,與那風塵女子的做派毫不沾邊,一看就是世家里出來的姑娘,她是江寂的王妃。</br> 老板立馬道:“這位就是裕昌王妃吧,兩位快請上座。王爺啊,您的霸王我們可給您好好養(yǎng)著呢,您這么些日子沒來,霸王在雞圈里本事無處施展,每回都逮著喂雞的小廝啄,害得館中的小廝都不敢去喂它了。”</br> 江寂道:“是么,今日就去把它請出來,哄本王王妃一笑。”</br> “是,是。”</br> 兩人坐上了二樓,樓上擺著十幾張黑漆梨木四角桌,桌上放著茶水。這會子江寂與宋婉來,小廝立馬把茶具換了一套,又放上了瓜子、點心。</br> 宋婉蹙眉道:“你分享你的雞給我看?”</br> 江寂湊近她,在她耳邊道:“本王也可以把????給婉婉看。”</br> 宋婉重重踩了江寂一腳。</br> 江寂吃痛,疼得齜牙咧嘴。</br> 宋婉這腳用了狠勁兒,尤其只踩他的小拇指,江寂痛得眉毛亂飛,臉都漲紅了。</br> “青天白日你再不正經,我踩地就不是你的小拇指了。”</br> 江寂道:“婉婉舍得嗎?”</br> “怎么不舍得,踩斷了更好。”</br> 江寂下身一緊,夾了夾臀,“婉婉好狠的心,等要用的時候,本王沒了,婉婉年歲到了三十,可有的苦吃。”</br> 宋婉想繼續(xù)踩他的腳,江寂這回學聰明了,雙腳利落一縮,宋婉踩了個空。</br> 夫妻兩人正鬧著,老板到了兩人跟前。宋婉立馬收了腳,抓了一把瓜子剝。</br> 老板在兩人跟前行了禮,“王爺、王妃,霸王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上戰(zhàn)場。”</br> 江寂的霸王是館中之最,被他買下在這館中斗雞以來,從無敗績。江寂靠霸王可贏了不少銀子。</br> 江寂道:“開始吧。”</br> 老板道:“是。”</br> 宋婉起身,往樓下看去,只見館中小廝敲了敲鑼,“今日霸王登場上戰(zhàn),若要挑戰(zhàn)的,舉手示意。賭局,一百兩。外設賭桌,可押寶。押得越多,押得越準,賺得越多。”</br> 臺下,好幾人舉手示意挑戰(zhàn),小廝便拿出抓鬮筒,讓幾人抓鬮。抓到紅簽的人,就與霸王對戰(zhàn)。</br> 有個叫劉素的人,抓到了紅簽。他的公雞叫霸主,取這二字,是因為主字比王字多了一點,蘊含著主人希望霸主的本事比霸王的本事更強一點。取這名來,專克霸王。</br> 宋婉看向也同樣站起身的江寂,“一場賭局就是一百兩,那霸王每日最多可以戰(zhàn)幾場?”</br> “三場。它從未輸過,一般歇息兩日戰(zhàn)一日,所以本王從不愁錢花。”</br> 宋婉道:“難怪不久前你有銀子給我準備滿洞的花,我還尋思著你哪兒來的錢,又問府中賬房,問你有沒有去他那兒支銀子,結果你也沒有。</br> 沒曾想,原來銀子是從這兒來的。”</br> 江寂欲哭無淚,他今日為什么要帶宋婉來這里,這回霸王替他贏的錢,他也得上交了。</br> 宋婉道:“好啦,這兒的銀子不讓你上交。”</br> 江寂可不中招,“本王一花銀子就是六萬兩,這兒贏的銀子得上交,得全部交給婉婉才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