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人被劫走
宋婉渾身都熱,身體完完全全被江寂掌控。</br> 浴桶里的熱水完全溢了出來,宋婉大腦昏漲,只能大口喘著氣。江寂吻住她,宋婉就只能唔唔出聲。</br> 她此刻無法形容自己是什么感覺,似乎想要更多,又好想就這樣到此為止。</br> 江寂地吻落在她臉頰上,吻十分溫柔,吻結束之后,是兩人依戀的對視。</br> 宋婉是想進臥房的,然而江寂偏要在耳房里。</br> 江寂看著宋婉滿臉緋紅的樣子,低聲道:“明明很喜歡,偏要拒絕。”</br> 宋婉偏開頭去,羞赧得不敢看江寂。</br> 江寂把人從水里撈出來,擦干她的身子,用大氅裹住她的身體,打橫抱著她進了臥房。</br> 地龍燒得很暖,宋婉感覺不到寒冷。</br> 她也才剛剛躺在金絲軟枕上,江寂的身子就壓了上來。</br> 他的動作比之前更加粗暴,甚至沒有停過。宋婉受不住,嗯嗯啊啊地喊出聲。</br> 到下半夜,宋婉的聲音才停下,人也疲憊地睡了過去。</br> 江寂在宋婉肩頭落下纏綿悱惻一吻,才抱著她睡了過去。</br> 次日,江寂神清氣爽地去了軍營,而宋婉渾身腰酸背痛,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br> *</br> 江寂剛剛到軍營,張從就派人來傳,說霍褚派了死士劫獄,把徐嵐之救走了。</br> 那些死士都是不要命的,獄卒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br> 誰都知道人是霍褚派去的,然而昨夜的死士,要么死,要么帶著徐嵐之離開了。</br> 他們毫無證據(jù),不能指證霍褚。</br> 所以,壓根無法直接去問著霍褚要人,因為霍褚絕對不會承認。</br> 江寂臉色鐵青,命傳話的人先回去,他冷臉的時候,周身氣壓極低,誰都不敢輕易靠近他。</br> 凌刀和銀面都離開金陵了,眼下唯有紅嬌可行。銀面與紅嬌,算是解靈玉手下最強的兩人。</br> 江寂午后離開了軍營,去了梅顰山莊。沈策也來了,坐在他對面,吃了口釅茶。</br> “咱們真是小看霍褚了,儕王這個兒子不可小覷。”</br> 江寂面色冷沉,雙手緊攥成拳,他好不容易能替母妃報仇雪恨,如今竟然功虧一簣。</br> 沈策看出他心里難受,“你也別急,徐嵐之被人劫走了,咱們慢慢找,總會找到的。”</br> 江寂道:“霍褚會把她藏在哪兒?”</br> 沈策道:“昨晚刑獄被劫,已經(jīng)是金陵宵禁之時,城門緊閉,所有人都不得進出城,今日一大早,張從就下了通緝令,守衛(wèi)城門的將士,會嚴搜每一輛馬車、會查每一個出城之人。”</br> 江寂道:“徐嵐之如今已徹底瘋癲,身上還有削肉之傷,她想要出城并不容易,所以她還在金陵。”</br> “霍褚最在意他這個母親,徐嵐之被劫出獄,他定會去看望徐嵐之。所以,咱們叫人盯緊他便是。”</br> “老師放心,本王會安排。”</br> 沈策道:“這次要找到徐嵐之,殺了吧,省得夜長夢多。”</br> “是。”</br> *</br> 江寂回府時,宋馳的蹴鞠正好踢到他腳邊,江寂耐心地給他踢了回去。</br> 宋馳抬眸看他,見他臉上并無往日神采,知道他心情不好,把蹴鞠抱在手上,至他跟前問道:“大魔王,你怎么啦?有誰欺負你了嗎?”</br> 江寂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臉蛋兒,“你啊。”</br> 宋馳道:“是你一直在欺負我好不好。”</br> 江寂起身道:“自己玩兒吧,別摔了。”</br> 宋馳見他不搭理自己,怒了努嘴。</br> 江寂大步朝主臥里進,見紅嬌正雙手抱劍,守在主臥門口,上前與她道:“你去盯緊霍褚,看他把徐嵐之到底藏哪兒了。小心些,本王看他身手,武功不弱。”</br> 紅嬌頷首道:“是。”</br> 她大步出了主臥,很快就不見了蹤影。</br> *</br> 江寂進了臥房,宋婉正坐在窗牖邊看賬,她見江寂回來,雙眸明亮了好幾分,“今日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br> 江寂走近她,坐在她身邊,低著頭道:“抱抱本王吧。”</br> 宋婉見他神情低落,“這是怎么了?”</br> 她抱住他,“誰欺負我們家六郎了?”</br> 江寂緊緊抱住她,把頭埋在她脖頸間,聞盡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這讓他沉重、郁悶、難受的心情好了不少。</br> 他捧著宋婉的臉道:“徐嵐之被霍褚劫走了。”</br> “什么?”宋婉一臉驚訝。</br> 她忽然明白了,難怪他如此難過,那可是讓江寂母妃慘死的罪魁禍首。他們好不容易抓住她了,還讓她入了刑獄,眼看大仇得報,誰知人竟然丟了。</br> 宋婉完全能理解江寂此刻的感受。</br> 江寂難過道:“婉婉,是本王大意了。”</br> 宋婉安慰道:“沒關系,六郎一定會把徐嵐之找回來的,她如今已經(jīng)瘋了,又能跑到哪里去。六郎不要難過,這并不怪你。”</br> 宋婉捧著江寂的俊臉,繼續(xù)道:“六郎在我心中,是無所不能的,是最厲害的。”</br> 江寂面上的情緒總算緩解了些,“有你在本王身邊,真好。”</br> *</br> 好幾日過去,紅嬌那邊并沒有消息。她說霍褚不是待在府里,就是與鹽商商量著怎么把鹽賣到邊境去。</br> 他并沒有去哪處私密的院落,探望誰。</br> 江寂想,霍褚倒挺能沉得住氣。</br> 不光紅嬌這邊沒有消息,城門口、刑部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想來霍褚早有準備,是把人藏到了一個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br> 直到半月后,紅嬌才有了消息。</br> 他說霍褚去了城中的靈虛觀。</br> 江寂這才知道,霍褚竟然把徐嵐之藏進了道觀里,讓靈虛觀的道長照顧她。</br> 真是夠聰明的。</br> 江寂進了靈虛觀。</br> 他找到觀主林道長,“道長,本王要找一個女人,是個瘋子,不知林道長把她安排在哪個房間居住?”</br> 林道長道:“回王爺,我這里只有代發(fā)修行的男子,沒有女子。”</br> “真的沒有么?”江寂面色冷了,“那道長可否讓本王進去找一找?”</br> “靈虛觀并未觸犯朝廷律例,王爺有何理由進去找人?”</br> 江寂道:“不讓搜,難不成是心虛?難不成里面還真有一個女瘋子?那這個女瘋子的名字,是不是叫徐嵐之,是當今權臣儕王的王妃。”</br> 江寂手握腰間的鋼刀,繼續(xù)道:“本王是授皇令協(xié)助刑部搜查被劫案犯儕王妃徐嵐之,搜查令會稍后給補上,你要敢攔本王,當心你的靈虛觀。”</br> 林道長鎮(zhèn)定自若,“那草民便等王爺把搜查令帶來再談,否則,靈虛觀您不能進。”</br> “好,很好。”江寂面色冷若冰窖,“霍褚給了你什么,讓你這么忠心耿耿護著他母親。”</br> 林道長沒出聲。</br> 江寂知道了,定是有救命之恩,否則代發(fā)修行的出家人,這么幫著霍褚娘倆做什么。</br> 江寂召來了紅嬌,讓她去刑部張從那兒拿搜查令,而此時的道觀,早就被刑部的獄卒圍了個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br> 即便霍褚的人發(fā)現(xiàn)端倪,想要帶著徐嵐之走,也已經(jīng)為時已晚。</br> 江寂和林道長僵持著,沒多久,紅嬌拿來了搜查令。</br> 江寂把搜查令扔在林道長臉上,就往道觀里進。他在紅嬌的一路指引下,到了徐嵐之住的院子。</br> 他剛剛進院,就見屋門大開著,而房間里面空無一人。</br> 江寂轉身往回走,往隔壁院落尋人。道觀已經(jīng)被圍了,徐嵐之根本跑不出去。</br> 那她被霍褚的人帶到哪兒去了?</br> 江寂突然頓住腳步,轉身又往回走。</br> 紅嬌跟在他身邊,問道:“主子,怎么又回去?”</br> 江寂沒有答她,進了徐嵐之住的院子,快步進了屋中。</br> 他也才剛剛踏進屋里,明晃晃的長刀就從他右側方直接劈來,江寂反應快,立即后退了幾步,避開。</br> 紅嬌拔出長劍就迎向了那黑衣人砍來的長刀,兩把兵器相撞,剎時火花四濺。</br> 江寂退到了屋外,而紅嬌的身子攻進了屋中。</br> 兩個黑衣人的長刀很快,但紅嬌身經(jīng)百戰(zhàn),兩人不足以拿下她。</br> 她右腳踹向一個黑衣人的腹部,那黑衣人直接被紅嬌踹出了房間,連著門都被撞爛了一半。</br> 江寂正要阻止他吞藥,誰知晚了一步,黑衣人已經(jīng)吞藥自盡。</br> 為了活捉另外一個,江寂快步進屋,腰間的鋼刀并未出竅,那黑衣人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想拉江寂墊背,于是手中的長刀向著江寂砍來。</br> 江寂側身避開,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捏,只聽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br> 黑衣人疼得大叫,紅嬌抓住機會趁勢一掌劈向了他的后腦勺,黑衣人直接暈了過去。</br> 紅嬌掰開了他的牙床,摳出了他藏在嘴里的毒藥,用繩子將他綁了,先扔在了一邊。</br> 江寂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了瑟瑟發(fā)抖,臉色慘白的徐嵐之。他雙眸驟冷,眸底泛起了濃烈的殺意。</br> 徐嵐之看見江寂,哭著道:“蕭云,你帶我走吧,他們每天都從我身上割一塊肉,我好疼,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帶我走。”</br> 江寂笑得殘忍,“好啊,本王帶你走。”</br> 她主動從床底下爬了出來,江寂伸腳踩住她的雙手,“徐姨又認錯人了,本王不是蕭云,是蕭云的兒子。”</br> 徐嵐之吃痛,想要抽回手,江寂更是用力踩住她。</br> 徐嵐之疼得眼淚橫飛,憤怒地抬眸去看,卻嚇得大叫起來,“鬼!是鬼!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br> 江寂笑得瘋狂又恐怖,“不要殺你?徐姨,殺人償命,你該知道!”</br> 徐嵐之搖著頭,嘴里語無倫次,胡說八道。</br> 江寂懶得跟她廢話,叫紅嬌去把圍在道觀外的衙役叫進來,把徐嵐之關回刑獄里去。</br> 他們抓到的那個死士,也一起壓到了刑部。</br> *</br> 夜色漆黑如墨,大雪紛飛。</br> 江寂披著大氅站在徐嵐之牢房前,看著角落里滿臉恐怖的徐嵐之,似乎已經(jīng)下定了弒殺的決心。</br> 張從站在他身側道:“主子真要這么輕易地就殺了她?她如今瘋了,死對她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br> “若再生變故,只會耽擱事。”江寂轉身往刑獄外走,冷聲道:“一刀一刀削她身上的血肉,直到她死為止,骨灰先留著,本王還有用。”</br> 張從作揖行禮恭送,“是。”</br> 江寂走后不久,牢房里便傳來徐嵐之撕心裂肺的喊聲。江寂站在刑獄外聽見了,可想想,徐嵐之的疼痛,哪及他當年的萬分之一。</br> 江寂縱馬回了王府,府里燈火通明,宛若白晝。</br> 他知道,宋婉還在等他回家。</br> 他大步進了主臥,果不其然,宋婉正坐在窗牖邊正等著他。</br> 宋婉見江寂回來,立馬起身問道:“怎么樣?找到人了嗎?”</br> 江寂上前,將她抱到懷里,下巴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找到了,本王讓人殺了她。”</br> 宋婉回抱住他,“六郎做得很好。”</br> 江寂用力抱緊她,“婉婉,你是世界最好。”</br> 不管他怎么做,做得好與不好,她總會給予他肯定,并且默默支持。</br> 江寂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都三更了,你該睡的。”</br> “天冷,你陪我睡我睡得更好。”</br> 江寂打橫抱起她,把她放在床榻上,去脫身上的蟒袍。</br> 他脫掉外衣,又脫了一件縫了棉花的中衣,上身就只剩一件里衣了。江寂把白色的里衣也脫了,露出結實的胸肌。那胸肌往下,是塊塊分明的腹肌,分布均勻,性感誘人。</br> 宋婉見此,心跳加速,臉頰發(fā)燙。</br> 他湊近宋婉,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婉婉是要本王這樣陪嗎?”</br> 宋婉搖頭,“不,不是。”</br> 江寂握住宋婉的手,在他胸肌上摸,那觸手光滑,又具有彈性。宋婉不是第一次摸,但還是覺得摸起來感覺很好,尤其還是在江寂火熱目光的注視下。</br> “婉婉明明每次都很受用,為什么總是喜歡說反話?本王記住了,婉婉的不要就是要。”</br> 宋婉要抽回手,江寂卻緊緊攥住她,“婉婉也是迷戀本王身體的對不對?”</br> 宋婉承認,江寂不光面龐生得俊美,身姿更是寬肩窄臀,個高腿長。不僅如此,還技術好、持久、強悍,她是正常女人,沒法不迷戀。</br> 江寂見她不出聲,就知道自己說對了,傾身在她耳旁道:“本王去洗個澡,別睡著。”</br> “你洗你的,我睡我的。”</br> 江寂扣住她下巴,抬起,目光寵溺,“本王想干什么,你不知道?”</br> 宋婉搖頭,裝傻,“不知道。”</br> “嗯,那就是知道,本王知道婉婉說反話。”他在她側臉親了一口,“等本王。”</br> 他起身去衣柜那兒拿干凈的衣物,大步進了耳房。他一人沐浴就很快,也就一刻鐘,人就出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