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業(yè)障
儕王說得再好,再動人,可江盛有心只留他一個兒子,他說再多也是徒勞。</br> 江盛坐直了身子,右手搭在扶手上,那扶手的龍頭雕刻得精致威嚴,栩栩如生,叫人畏懼又向往。</br> “霍愛卿,那娼妓雖與朕這豎子好過一段時日,可如今她住在你府上,世子又對她萬般寵溺,舊情只怕早就忘了個干凈。</br> 妓子無情,誰對她好,誰就是她的天、她的爺,只怕宋愛卿鐵面無溫,她嚇得說出了實情而已。”</br> 江盛從龍椅上站起身,走至儕王身前,睥睨著跪在地上的儕王,“且宋愛卿斷案如神,這么多年從未出過岔子,他說證據(jù)都指向霍世子,那么人八成就是你兒殺的。”</br> 儕王不停地對著江盛磕頭,“陛下,奉閣老真的不可能是犬子殺的!還請陛下叫人重新徹查此案!”</br> 江盛彎腰把儕王扶起來,“霍愛卿,證據(jù)確鑿,朕知道你愛子心切,可天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你的兒子。</br> 世子沖動易怒,腦子一昏就把人殺了,如今自然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br> 江寂回到龍椅上,讓江寂和儕王退下,也沒說要怎么處置霍殤,心里許是也在思量。</br> **</br> 虞娘不敢留在儕王府里,留下來絕對死路一條。</br> 于是昨日夜晚她出大理寺后就沒再回儕王府,而儕王府里的人,正滿大街四處搜找她。</br> 她昨日夜晚住進了金陵楊柳街的顰顰院里,那是柳庭玉專門買來與她私會的地方。</br> 這顰顰院隱蔽,被圍在一棵棵百年的楊柳樹后面,搜尋之人,很容易錯過這座小院。</br> 虞娘是個怕熱的美人兒,這里陰涼解暑,此刻嬌軀躺在臥房里的榻上,那床榻鋪了竹簀,躺下去倒也十分涼爽。</br> 她身上只穿了件紫色的肚兜,下身穿一條紫色冰蠶絲長褲。</br> 雪白的嬌軀只拿薄被蓋了肚子,美人兒側臥著面朝墻面,烏發(fā)散落在銀絲軟枕上,從臥房門進去,眼瞧著沒露臉頰,也知是個美得勾魂奪魄的女人。</br> 柳庭玉得知虞娘住進了顰顰院,又得知她昨夜在大理寺偏向江寂,這會子從內閣辦完公務,立即乘著馬車趕來。</br> 他又怕虞娘為了躲儕王府的人,沒吃東西,于是去樊樓買了好幾樣她喜歡的菜,才進了顰顰院。</br> 他提著食盒推門進屋,走進臥室,虞娘正在榻上睡得熟,腰肢那么細,半遮半掩地蓋在薄被底下。</br> 臀部飽滿圓潤、挺翹性感,露出的腳踝更是細而白,真是冰肌玉骨,叫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好好把玩。m.</br> 虞娘在生活習慣上并不好,鞋子喜歡亂扔,更不喜歡穿鞋。此刻她的玫紅色小繡鞋一只擱在屋中央,面朝下,白色的鞋底子上有些灰垢,看起來還算干凈。一只在床邊,橫著放的,顯然是她上床后亂扔所致。</br> 柳庭玉把食盒放在窗牖邊的案幾桌上,彎腰撿起屋中央的鞋子,放在了床邊。柳庭玉不介意虞娘這些生活上的壞習慣,女人他喜歡,他就能連她的壞習慣一塊兒喜歡。</br> 會武之人耳朵大多靈敏,睡眠也淺,有人靠近立馬知曉。虞娘睜開了雙眸,轉過身看來人,見是柳庭玉,又倒下去睡。</br> 柳庭玉至床榻邊坐下,傾身湊近她,“阿嫵,跟我回柳府去,這顰顰院也不安全,儕王府的人現(xiàn)在滿大街找你,興許有一日就會找到這顰顰院來。你回柳府,儕王府的人不敢去搜柳府的。”</br> 虞娘仍舊背對著他,只道:“我跟著霍殤那么長時間,滿金陵的人皆知,之前你母親可以不介意我與你住在一起,現(xiàn)在回去未必。”</br> 她把話說到了關鍵兒上。</br> 柳庭玉沉凝了半晌,“我回去與我母親商量,她若不愿意,我就搬來這里住。有我給你罩眼,儕王府的人也不敢進來。”</br> 虞娘轉身看他,“我脾氣不好,你不嫌我難伺候?”</br> 柳庭玉伸手撫摸她的臉,“你是我的業(yè)障,我柳庭玉這輩子認栽。”</br> “我跟過霍殤,你也不介意?”</br> 柳庭玉道:“你知道我最介意誰。”</br> 她是為了江寂才落到這個田地,裕昌王是個禍害。</br> 男狐貍精。</br> 虞娘起身,胸口那兩團肚兜都兜不住,快要被擠出來。</br> 那雪白的溝壑深深的,引人遐想。</br> 柳庭玉覺得自己并不重欲,是虞娘讓他生起男女之欲。那無邊的春色,對柳庭玉來說,是最美的春日風景,叫人忍不住流連忘返。</br> 可那春色也是毒藥,但他心甘情愿被虞娘所毒。</br> 瓷白的藕臂環(huán)住柳庭玉的脖頸,虞娘傾身在柳庭玉耳邊道:“顧鳶和霍殤都沒碰過我。”</br> 柳庭玉眸中驚訝,又興奮驚喜連連。</br> 他伸手摟住虞娘的細腰,她的腰細到幾乎他一只手就可以握住,“裕昌王呢?”</br> “我沒睡到。”</br> 柳庭玉心里又高興又氣憤,冷哼一聲,“什么叫沒睡到?你想睡?”</br> “當然。”虞娘也不瞞他,“他強悍,懂女人,和他睡不虧。”</br> 柳庭玉的手掌往下移,掐住了虞娘的屁股,“我不強悍?我不懂女人?”</br> 虞娘咯咯咯笑,“你跟他比什么,我又沒睡到他,你們比不了。”</br> 柳庭玉的手又順著她細腰往上撫摸,來到她脊背,薄唇順勢噙住了她的小嘴兒,勾著她的小舌不輕不重地吮。</br> 兩人好些日子沒見了,上個月慣例虞娘要來這顰顰院見他,她也沒來,他在這院里足足等了她一天一夜。</br> 從天亮等到天黑。</br> 兩個月沒見到朝思暮想的女人了,他不光心里想,身體也想。</br> 柳庭玉將她身上的肚兜褪下來,吻逐漸往下移。餓久了的男人難免急躁,動作也粗魯,但柳庭玉知道怎么取悅虞娘。他把她的身體摸得透透的。</br> 有力又帶著技巧的舔舐吮吸,令虞娘渾身顫栗,酥麻感深入骨髓。</br> ......</br> 兩人在一起更多的,是柳庭玉給她溫柔的親吻,和更多的愛、撫。當然,他瘋起來也挺嚇人。</br> 讓她躺著、站著、趴著、跪著,在這個安靜幽僻的小院里,在這間臥房內,抱著她做遍每個角落。</br> ......</br> 兩人飯后坐在窗牖邊喝茶,虞娘身上就罩著一條玫紅色的冰蠶絲綢緞裙,里面什么也沒穿,她坐在柳庭玉大腿上,而柳庭玉手里正拿著辛奴剛剛送來的公文看。</br> 他左手拿公文,右手也沒閑著,鉆進虞娘的裙子里,撫摸著她白如瓷玉又筆直的腿。</br> “柳大人,你處理政務要專心,官家器重你。”</br> 柳庭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不耽誤。”</br> 虞娘是勾人的狐貍精,男人此刻臉色越正經(jīng)她就越要勾,她喜歡的就是柳庭玉這副樣子。</br> 她伸出粉嫩嫩的舌尖,去舔舐他的喉結。果然的,柳庭玉身子僵了僵。</br> 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地順著她的腿往上爬,握住他想握的,在手里輕撫、揉捏,弄得虞娘氣喘吁吁。</br> 而柳庭玉看公文的臉色還很正經(jīng),似乎另外一只手做的荒唐事,與他本人無關。</br> 虞娘被他撩撥得臉紅,嬌滴滴地喚他三郎。這一聲喚的,柳庭玉丟了手里的公文,就將虞娘按在案幾桌上,桌上的公文撒了一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