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夢里
宋婉在江寂懷里小貓似的拱啊拱,小腦袋探出來,杏眼霧蒙蒙的,“六郎,你不要兇我。”m.</br> 她這樣柔聲軟語,不是撒嬌勝似撒嬌,江寂心里有氣,也被她這一句話而搞得沒有了。</br> 江寂拇指輕撫著她額頭上的大包,“還疼不疼?”</br> 宋婉搖頭,“不疼了,六郎不要擔(dān)心。”</br> 他怎能不擔(dān)心,他在北地日夜念著她,想著回來時(shí)她見著他的各種樣子,是站在府門口淺笑溫柔地看著他,還是興奮激動(dòng)地向他飛奔而來,結(jié)果兩種都不是,是在冒著滾滾濃煙的閣樓下接住她。</br> 江寂道:“宋婉,沒有下次了。”</br> 宋婉知道江寂心里擔(dān)憂她、在乎她,她要不給態(tài)度出來,只怕江寂要生氣,十天半月不理人。</br> “不會了,絕對不會有下次。”宋婉捧著江寂的臉,“我也怕死的,我還想和六郎永遠(yuǎn)在一起。”</br> 男人去北地這半年曬黑了不少,但面龐卻更加剛毅立體、眉眼深邃,之前江寂面龐白皙,總帶著些女相,現(xiàn)在渾身的男人味,叫女人看了更加臉紅。</br> 宋婉道:“六郎去北地吃苦了。”</br> 江寂道:“心里想著你就不苦。”</br> 新婚的夫妻半年沒見,這會兒濃情蜜意,江寂低頭吻住宋婉的唇舌,去嘗她嘴里的柔軟香甜。生病的宋婉更加好欺,身子軟得像條蛇,渾身更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男人是想怎么樣就怎么樣。</br> 江寂實(shí)在溫柔不起來,餓了大半年,這會兒日思夜想的女人就在懷里,他更加瘋狂。</br> 他勾著宋婉的舌尖纏綿,把懷里的小姑娘吻得臉頰通紅,根本喘不過氣。江寂眸子里滿滿的欲念,可看著懷里的小姑娘還那樣虛弱,他即便是禽獸也要忍著做圣人。</br> 江寂滾燙的吻落在宋婉耳根,小姑娘身子敏感,每每江寂吻她耳根,她身子都要輕顫許久。</br> “想本王嗎,嗯?”</br> 宋婉含含糊糊地答,“想,想六郎。”</br> “想本王哪兒,要回答。”江寂臉頰蹭著她的脖頸,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藥味。</br> “哪里都想。”</br> 江寂把人放在金絲軟枕上,見宋婉滿眼的媚態(tài),小腹處更是邪火亂竄。他吻著她的臉,吻得很輕很輕,“看來婉婉做過春夢了。”</br> 宋婉臉頰羞紅,不肯承認(rèn),“我沒有。”</br> 江寂輕笑一聲,把人一眼看穿,“夢見了什么,告訴本王。”</br> 宋婉雙手捂住小臉,這讓人怎么說得出口。</br> 就夢見她和江寂在榻上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而已。</br> 江寂道:“看來婉婉做的春夢激烈又精彩。”</br> 他俯身在她耳邊道:“那婉婉要不要聽聽本王做的春夢,婉婉定是想聽的,本王現(xiàn)在就絲毫不落的全部告訴婉婉。”</br> 宋婉捂住耳朵,“沒有,我才不要聽,我不想聽...”</br> 江寂就把她的小手拿開,完完全全地握在手心里。他的拇指摩擦著宋婉的掌心,有意無意地撩撥著她。</br> 江寂在宋婉耳邊啞著聲線道:“那是一個(gè)刮著微風(fēng)的夜晚,天上掛著漫天星宿,林子里靜悄悄的,本王把婉婉從追風(fēng)背上抱下來。</br> 本王急不可耐地吻你,脫了你身上的襦裙,你皮膚好白,在漆黑的林子里,借著淡淡的星光,也見你皮膚白得像雪。</br> 我們兩人吻得特別火熱,尤其你被本王吻得氣喘吁吁,身子軟成了一團(tuán)棉花。</br> 本王托起你又翹又圓的屁股,讓你的脊背靠在了大樹上...”</br> 宋婉滿臉通紅,閉緊了雙眸,似乎這樣就能聽不見似的。</br> 江寂就繼續(xù)道:“本王進(jìn)進(jìn)出出,揮汗如雨,用力耕耘。本王覺得自己是牛,婉婉是田,本王勤奮,婉婉水潤。”</br> 宋婉低聲罵他,“你這個(gè)流氓。”</br> 江寂不肯放過她,“婉婉喊得特別兇,聲音又嬌又媚,每一聲都喊在本王心窩子上,本王心里暖呼呼的,耕田就更賣力了。”</br> 宋婉欲哭無淚,他以前在她面前是渾球,現(xiàn)在是淫球。</br> “原以為本王這頭牛是最先累的,誰知田半點(diǎn)力沒使,反而先壞了。在本王懷里又哭又鬧的,本王哄了好一陣才好。”</br> 宋婉像是聽進(jìn)去了,回道:“我才不會哭。”</br> 江寂眸中含笑,“嗯,不算哭,欲哭還哭的,撒著嬌,偷懶不想讓本王繼續(xù)耕了而已。”</br> 宋婉道:“我...我不會偷懶。”</br> “是么。”江寂扣住宋婉的下巴,“那從來就沒動(dòng)過的是誰。”</br> 宋婉耳根都是紅的,控訴,“是你都沒給我機(jī)會。”</br> 江寂在床上是霸道的,幾乎錮著宋婉的身子不讓她動(dòng)。</br> 而江寂在宋婉這兒從來沒徹徹底底吃飽過,每次都饑腸轆轆只能吃個(gè)半飽,尤其這次他還餓著去北地,他怎可能有機(jī)會了,讓宋婉慢條斯理地勾得他欲火難耐。</br> 江寂舔了舔唇,反思自己,像是商量著道:“那等以后讓你動(dòng)。”</br> 宋婉卻打退堂鼓了,“六郎...六郎你別當(dāng)真,我隨口亂說的。”</br> “亂說?”江寂粗糙的拇指摩挲著宋婉的嘴唇,見宋婉眼尾還有媚態(tài),顯然剛剛的熱吻也讓她身體有了反應(yīng),現(xiàn)在余韻都還未消,“本王看婉婉明明躍躍欲試的樣子,說謊的小姑娘可是要挨罰的哦。”</br> “沒,沒有撒謊。”她性子還是內(nèi)斂的,要她動(dòng),她真做不來。</br> 江寂睡在她身旁,夏日里天熱,床榻上鋪著竹簀,江寂高大的身軀躺下來,就把床榻占了一半。</br> 他把宋婉摟在懷里,在她耳邊嗓子更是啞得厲害,連著呼吸都灼熱了,“那還是本王來動(dòng),你慢。”</br> 烈日西去,夕陽的余暉透過窗牖照射進(jìn)來。宋婉睡了這么久,此刻毫無睡意,倒是江寂似乎有點(diǎn)累,在榻上躺了一會兒。</br> 夜晚,宋婉剛剛吃完藥已經(jīng)準(zhǔn)備寢睡,江寂從耳房出來,抱著她親了一陣,與她道:“本王還有點(diǎn)事需要處理,你先睡。”</br> “都這么晚了,是很急的事非處理不可嗎。”宋婉道。</br> 江寂抱著她走向床榻,將她放在榻上,“嗯,有些急,別等本王。”</br> 宋婉道:“那好,你去吧。”</br> 江寂起身替宋婉放下了月白色的床帳,轉(zhuǎn)身出了臥房。</br> 宋婉也不知江寂一個(gè)京兆府尹需要夜里處理什么急事,金陵最近也太平得很,根本沒什么大事發(fā)生。</br> 宋婉覺得江寂有事瞞著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