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癡迷
江寂后院的馬場要比宋府的馬場大得多,場內(nèi)長了些青草,像是故意不打理的,也算讓整個馬場看起來沒那么單調(diào)。</br> 驟雨也跟著宋婉來了裕昌王府,她和追風(fēng)見了面,格外高興。她一高興,就會不停地甩尾巴。</br> 江寂把兩匹馬從馬廄里牽出來,扶著宋婉上馬。</br> 宋婉如今已經(jīng)會騎馬了,這會兒上了馬背已經(jīng)輕車熟路。在后院侍候的下人給宋婉遞來了球杖,宋婉拿過,看向了江寂。</br> 江寂騎著追風(fēng)至她身邊,手里拿著球,扔出,“先用球杖去打球,記住,要抓緊韁繩,控制好驟雨,別讓自己摔了。”</br> 宋婉點了點頭,縱馬向著馬場中央的圓木實心球而去。驟雨膘肥體壯,且個高腿長,宋婉要打地面上的球,需得傾斜身子。</br> 江寂一直跟在宋婉身邊,宋婉心里便有了極強的安全感。她縱馬向木球而去,身子大膽地傾斜下來,一桿子打準(zhǔn)了木球,那木球便快速地向著前方滾去。</br> 江寂在一旁夸贊道:“不錯,婉婉真厲害。”</br> 宋婉縱馬向前,繼續(xù)打木球,江寂在她身側(cè)道:“看準(zhǔn)那球洞沒有,什么都不要想,盯準(zhǔn)它,估算手上要用的力量,大膽地打過去。”</br> 宋婉聽江寂的指導(dǎo),看準(zhǔn)了球洞,掄起桿子,打了過去。</br> 顯然的,差點進(jìn)洞。</br> 江寂在一旁寬慰,“沒事,第一次打,婉婉已經(jīng)很厲害了。”</br> 江寂令下人把球扔過來,那球剛好扔在江寂身旁。</br> 在馬球場上的江寂實在耀眼矚目,寬肩窄臀的身子,拿著球杖,似乎像拿著鋼刀在戰(zhàn)場上威風(fēng)凜凜,有一瞬間,宋婉恍了神,覺得江寂應(yīng)該就是這樣。</br> 他應(yīng)該是亂世里的梟雄,朝野上的霸主,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毫無敵手。</br> 正當(dāng)宋婉回了神,江寂已經(jīng)掄起球杖一桿進(jìn)洞。他看向宋婉,“木球沒有那么重,風(fēng)也吹不跑它,但風(fēng)速會妨礙它進(jìn)洞的路線,所以你要算準(zhǔn)偏差,再掄杖打球。”</br> 宋婉盯著他,完全被他一舉一動迷住了,含含糊糊地點頭。</br> 江寂死都不會想到,一向聰慧理智的小妻子竟然會如此癡迷起他來,盯著他的目光好像情意都快溢出來了。</br> 江寂眸中含笑,下了追風(fēng)馬背,騎上了宋婉的馬,將人從身后摟在懷里,在她耳邊道:“剛剛的可聽懂了,沒聽懂,本王再給你講一遍,嗯?”</br> 宋婉貝齒咬了咬下唇,“聽..聽懂了,你坐回去吧。”</br> 江寂握住她拿球杖的手,知道她剛剛就沒聽,于是在她耳邊溫柔又耐心再講一遍,“現(xiàn)在刮著微風(fēng),所以風(fēng)速一定會影響球打出去的路線,你要確定風(fēng)的方向,感受風(fēng)的力度,來估算你手上用力的力度和打球的方向。”</br> 宋婉認(rèn)真地嗯了一聲。</br> “現(xiàn)在,看準(zhǔn)球洞,握緊球杖。”江寂一邊與她講,一邊也握緊了宋婉的手。</br> 他掄起手臂,打了出去。木球飛出去,精準(zhǔn)地進(jìn)了球洞。</br> 宋婉笑著道:“真厲害。”</br> 江寂低聲在她耳邊道:“六郎不光打馬球厲害,其他的也很厲害,至于是什么,婉婉最清楚了。”</br> 宋婉見他又不正經(jīng)了,帶著嬌意地用手肘頂了頂他的腹部。</br> 江寂抱緊了她的身子,“又害羞了,那婉婉自己練兩杖,慢慢地手熟了,就能打準(zhǔn)了。”</br> 他下了馬,翻身上了追風(fēng)的馬背,一邊看宋婉練習(xí),一邊給她提意見指導(dǎo)她。</br> 宋婉足足學(xué)了兩個時辰,江寂就教了她足足兩個時辰,其間都是溫柔的話語,沒有絲毫不耐煩。</br> 宋婉打球打得手酸腰痛,江寂就把她打橫抱起來,到正堂用飯。晚飯宋婉吃得多些,大約是體力消耗大的緣故。</br> 江寂給宋婉剝了許多蝦,剝好一個就喂到她嘴邊一個,這會兒宋婉已經(jīng)撐了,江寂才動筷子。</br> 宋婉給他剝蟹,江寂一口氣吃了三個。男人飯量大,江寂吃完了兩籠屜的揚州醬膏蟹,又吃完了蘿卜燉羊肉湯,擱宋婉這么吃,能把她撐壞。</br> 江寂吃完,與宋婉在正院逗虎奴玩兒,消食。要兩人有個孩子,這會兒逗的就是他們的孩子了。</br> 虎奴去撲宋婉的裙角,用爪子捧在嘴里咬,結(jié)果咬不動,放開了。轉(zhuǎn)而她又用爪子去刨江寂的大靴,也刨不動,就在兩個主子的腳邊開始撒嬌打滾兒。</br> 江寂把她抱起來,摟著宋婉,“夜里了天涼,進(jìn)屋去。”</br> 眼下還未開春,夜里也還寒著。</br> 宋婉身子嬌弱,著了風(fēng)寒又要受罪了。</br> 耳房里,下人早就備好了熱水。江寂把她放在臥房門口,拍拍她的屁股,讓她自己去玩兒。</br> 他則跟著宋婉到了耳房,屋里的下人自覺地退了出去,兩人前后入了浴桶。</br> 溫?zé)岬乃畡倓偮^宋婉的肌膚,宋婉便覺得身體開始發(fā)熱。</br> 其實在下午學(xué)打馬球的時候,她的身體就不對勁了。</br> 宋婉知道,這是因為什么。</br> 江寂摟抱著她的身子,見宋婉雙眸逐漸迷離,臉頰也越發(fā)緋紅嬌艷,當(dāng)下扣住她的下巴,輕輕地吮著她的唇瓣。</br> 宋婉回應(yīng)著他,江寂卻離開了。</br> 宋婉知道,江寂是故意的,明明他能給更多。</br> 江寂撫摸著她瘦削的脊背,在她耳旁道:“婉婉怎么了,這么急切?”</br> 他真壞死了。</br> 明明他知道她因為藥物被催動了情欲。</br> 宋婉不排斥江寂給她用這些東西,因為不算過分,是她能接受的范圍。可是給她用了,又不對她做什么,就真是壞蛋。</br> 江寂撫摸著她的小臉,在她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他貼著她的耳根,聲線低沉地問道:“婉婉想要什么?說出來,六郎滿足你。”</br> 宋婉也不撒謊了,“我想要你。”</br> “乖女孩兒。”江寂吻住她柔軟的唇,長驅(qū)直入,勾著她的小舌共舞,只是淺嘗快速地吻結(jié)束,江寂道:“你想要的,六郎都會給你。”</br> ......</br> 江寂穿上薄薄的長衫,用大氅裹住渾身都泛著粉紅的宋婉,打橫抱著她至了連著主臥的門,他伸腳推開,進(jìn)了屋中。</br> 地龍燒得很暖,江寂也不用怕宋婉著涼。他把人放在榻上,落了外面的月白色簾帳,更落了紅色的床幃。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