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綠衣
宋婉出客房時,整個人整潔又端莊,似乎剛剛的男歡女愛,只是她午睡時發(fā)的夢。</br> 她回到了元氏身邊,繼續(xù)看元氏推牌九。</br> 晚間來得快,宋婉與元氏用過飯后,便乘著馬車回了宋府。</br> 次日下午,宋婉泡了個熱湯,精心打扮了一番。那紫色的雪梅綻枝裙穿在她身上,勾勒得她身段纖細(xì)卻凹凸有致。</br> 黛紫色更襯得她肌膚雪白,細(xì)膩光滑,配上粉唇雪腮的面容,更是韻味無雙。</br> 喜兒給宋婉梳著頭,與宋婉道:“書信奴婢剛剛已經(jīng)送去了。”</br> 宋婉道:“做得不錯。”</br> “姑娘今日真好看,定會把王爺給迷暈的。”喜兒拿著首飾盒里的金釵戴在宋婉髻上。</br> 宋婉見鏡中的自己已妥帖,起身披上了狐裘,乘著馬車到了清風(fēng)搖萃。</br> 這清風(fēng)搖萃是女子賣藝之地,琵琶、洞簫、古琴,這里的女子最是擅長。</br> 此處不比青樓瓦舍,這里的女子都賣藝不賣身,卻也有許多達(dá)官貴爵踏足,來就想聽幾曲妙音。</br> 江寂早早到了,讓凌刀去素芳齋買了宋婉愛吃的桂花糕,又去樊樓買了宋婉愛吃的魚。</br> 凌刀回來時,宋婉也剛好到船舫。</br> 他領(lǐng)著宋婉進(jìn)了包廂,江寂正等在包廂內(nèi)。</br> 江寂見宋婉今日紅妝金釵,雪鐲玉鐺,顯然精心梳妝過了。以往的宋婉可沒這么打扮過。</br> 狐裘被宋婉褪下了,露出她身量纖纖。江寂可知道,這衣裙下,是何等活色生香。</br> 凌刀和喜兒識相地退了出去,江寂起身將人抱來坐在腿上,“本王魂都要被你勾走了。”</br> 宋婉道:“我今日還特意抹了香露。”</br> 江寂把頭埋在宋婉脖頸處,聞了聞,確實(shí),香得要命。</br> “這清風(fēng)搖萃里的頭牌青云姑娘所彈的寒江雪最是一絕,本王讓她來彈一曲?”</br> 宋婉道:“不就是曲兒嗎,我也可以彈給你聽。”</br> 江寂聽她這話有些醋味,嘴角帶上笑意,“好,本王還沒聽過婉婉的琴音。”</br> 江寂喚船舫上的丫頭拿了琴來,宋婉調(diào)了調(diào)琴弦,道:“這是把好琴。”</br> 她坐到了江寂對面,將琴放在黑漆雕花案幾上,“六郎想聽什么曲?”</br> “婉婉擅長什么曲,就談什么曲。”</br> 宋婉抬眸看他,眼神略帶嫵意,“就談一曲《慕郎》如何?”</br> 江寂被宋婉眼神撩撥得燥火開始竄,他咽了咽唾沫,“好。”</br> 宋婉面目含笑,纖細(xì)的玉指撥動琴弦,動聽的樂聲由此傳來。</br> 《慕郎》此曲乃商王丹夫人所作,丹夫人琴技甚高,從小習(xí)舞識音律,而她本人更是生得嫵媚多情,做此曲是想得商王寵幸,于是曲調(diào)中有多處撩撥期盼垂憐之意。</br> 曲子很慢,卻每一個調(diào)子都似一片輕盈的羽毛,在江寂心弦上不停地?fù)稀?lt;/br> 江寂的眸色幽然間暗了好幾分,目光落在宋婉那雙皎若白蔥的雙手上。</br> 這雙手,真漂亮。</br> 用處也會有很多。</br> 宋婉談的曲調(diào)快要接近尾聲,江寂等她彈完。</br> “婉婉藏得深,琴技竟然這般好。”</br> 宋婉道:“六郎滿意嗎?”</br> 江寂拍了拍腿,“你過來,六郎告訴你。”</br> 宋婉雙手離了琴,起身至江寂身邊,坐到了他懷里。</br> 江寂的手往她襦裙里探,隔著薄薄的料子,宋婉都能感受到他手心里的繭。</br> 他粗糙的手指往她褻褲里探,宋婉臉頰爬上紅暈,貝齒咬著下唇不敢讓自己出聲。</br> 江寂抽回了手,抱著宋婉到了鸞榻,抓住宋婉的手握住了他灼燙之處。</br> “可感受到了?六郎滿意得不能再滿意了。”</br> 宋婉伸手去解江寂腰帶,“六郎,吻我,快點(diǎn)。”</br> 江寂深喘了一口氣,壓住宋婉的身體,俯身噙住了她的紅唇。宋婉藕臂勾上了江寂的脖頸,任由他極盡瘋狂又粗魯?shù)匚强凶约骸?lt;/br> 顧鳶高興地乘著馬車到了清風(fēng)搖萃外,他似乎怕宋婉久等,著急忙慌地下了馬車,上了船舫。</br> 凌刀和喜兒正坐在船舫尾說話,完全沒發(fā)現(xiàn)有人上了船舫。</br> 顧鳶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綠色衣袍,那是宋婉親手給他做的。</br> 顧鳶走到一半,發(fā)現(xiàn)今日這船舫冷清得很,竟然一個客人都沒有。</br> 他覺得有些奇怪,想著宋婉是不是今日包下了這條船舫。</br> 他大步走進(jìn)去,連著找了好幾個包廂都沒人。</br> 直到走至甲子號房的時候。</br> 包廂的門虛掩著,里面隱隱有男女之聲。</br> 顧鳶好奇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瞳孔驟然緊縮。</br> 那鋪設(shè)著白色氍毹的鸞榻上,江寂正赤裸著上身將宋婉吻得臉頰緋紅。</br> 宋婉露出的脖頸纖細(xì)而雪白,江寂的吻逐漸往下,扯開了衣領(lǐng)子在宋婉鎖骨流連忘返。</br> 而宋婉全程沒有抵抗,反而嬌軟地喚江寂六郎。</br> 顧鳶雙手緊攥成拳,渾身都在發(fā)抖。</br> 他緊咬著牙關(guān),不相信那是宋婉,那絕對不是宋婉。她那么討厭江寂,她怎么可能如此荒唐地和江寂白日宣淫。</br> 宋婉不可能會喜歡江寂,她怎么可能寧愿一個廢物都不喜歡他?</br> 宋婉沒那么傻。</br> 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假的。</br> 屋內(nèi)的情況愈發(fā)劇烈,鸞榻都像是受不了江寂的猛烈似的,開始嘎吱作響。</br> 顧鳶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也不知他是太過氣憤,還是太過悲傷。</br> 一種強(qiáng)烈被人背叛的滋味涌上心頭。</br> 顧鳶雙眸血紅,悲怒使得他急火攻心,吐口一口血來。</br> 宋婉身上的衣裙被江寂剝了大半,正當(dāng)要被剝干凈的時候,她覺得下腹處隱隱有些不舒服,于是推了推身上的江寂,“江寂,你停下...”</br> “都這個時候了,本王怎么停。”</br> “我..肚子疼。”</br> 宋婉蜷縮起了身子。</br> 江寂停下了動作,將宋婉抱在懷里,擔(dān)心地問道:“哪兒疼,本王叫人去請大夫。”</br> 宋婉道:“我應(yīng)該是月事來了。”</br> 江寂:“...”</br> 他雙手緊攥成拳,右拳狠狠擊打在鸞榻上,“操!宋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算準(zhǔn)了日子是吧?”</br> 宋婉眸底有稍許得逞之意,“沒有啊。”</br> 江寂一口咬在宋婉鎖骨,“這賬本王記著,待你進(jìn)門了,本王再跟你好好算!”</br> 他翻身下了床榻,穿上了衣袍。</br> 他至門口打開了包廂門,正想喚喜兒進(jìn)來,誰知竟見顧鳶軟坐在門口。</br> 江寂嘴角噙起一抹得意的笑,“喲,這不是顧大人么,來聽曲兒的?今日這兒本王包了,顧大人想聽什么隨便叫,本王請客!”</br> 顧鳶看了他一眼,起身猛地?fù)湓诮派砩希p手掐住了江寂脖頸,“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勾引的婉婉,否則她怎么可能和你在一起!”</br> 江寂掰開他的雙手,將人直接推在地上,“怎么不能?就憑你這單薄的身板兒宋婉能瞧得上你?你看看你自己,像個男人樣兒嗎?手不能提肩不能杠的,看著都費(fèi)勁!”</br> 顧鳶瞪著江寂,“就是你,一定是你,就是你迷惑了婉婉,你用那些甜言蜜語哄的她!”</br> 宋婉此時穿戴整齊地到了門口,看了眼顧鳶穿在身上的綠色衣袍,出聲道:“顧大人,婉婉送你的這身綠衣,你可還喜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