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紫禁城內(nèi)(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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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轎子內(nèi),奕劻皺眉思考著。
如果真要用四個字來形容現(xiàn)如今的大清國局勢,那么除了‘多事之秋’外,恐怕再難找到更合適的形容詞了!
什么叫做“多事之秋”?
這就是!前些時候因為‘鐵路國有’引發(fā)的亂局還未平息,陜西入川清兵與同志軍惡戰(zhàn)與川東,自湖北入川新軍方才剛過重慶,新任四川總督端方方才剛剛與朝廷上了函文,言及若要徹底平息川亂,至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因為四川的民變,甚至一度圍占省垣,朝廷手忙腳亂的調(diào)兵遣將,尚未將這股革命的小火苗撲滅,不想湖北亂黨又扯旗造反,而且從南邊剛剛傳過來的消息來看,局勢明顯不似那湖廣總督瑞澄之前保證的那般‘一切局勢盡在掌握之中’。
過去那位萬歲老佛爺還在的時候,這日子雖然難過了一些,不過有她這位掌舵人在,便是那孫文之流的亂黨也鬧騰不起來,誰知道她這一走啊,這大清國可就徹底變了味了。如今的大清國,是內(nèi)憂外患,民不聊生,只要不是個白癡,就知道這大清國要完,可誰也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完蛋了。
在他再三的催促之下,轎夫們紛紛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終于,沒多久之后就來到了紫禁皇城的大清門外。
轎子在大清門外停住,早有宮里派出來的內(nèi)侍、護衛(wèi)在門前候著了,領(lǐng)頭的內(nèi)宮總管看見轎子過來,急忙領(lǐng)著小太監(jiān)命侍衛(wèi)抬著轎子靠上前去。
“奴才給慶王爺請安啦!”太監(jiān)們跪下叩首。
“免了!”瞧見在這里候著的乃是新太后身邊的紅人啊,奕劻頓時心中一驚,能讓這位主出來親自等候,已是明白怕是真出事了。
趕忙上前一步給左右打了個顏色之后,頓時一眾小太監(jiān)還有侍衛(wèi)都很有眼色的后退幾步,或低頭或者干脆將頭扭到其他方向去了。
“崔公公可知太后午夜急招我等入宮所為何事啊?”
他身上走得急,卻是沒有帶著銀票之類的物件,不過那崔公公畢竟是內(nèi)侍,尋常為了能夠更快的掌握宮里的消息,奕劻沒少往他在宮外的私宅送東西,而且這崔公公也算識相,知道隆裕太后手上沒有實權(quán),因此比起他的前輩李蓮英,他對人可是要客氣的多了!
雖然他不說這奕劻很快也就要知道事情了,不過這私下泄露宮內(nèi)的消息卻是大罪,那崔公公左右一看,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之后,方才低聲與他說道:“慶王爺還是快些腳步吧,太后跟眾位大臣王爺們都在等著您那,具體事情奴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半個時辰前電政總局那邊派人送來一封加急電報,據(jù)說是武昌那邊出了事情....”
他見那慶親王奕劻注意再聽,猶豫了一下,方才繼續(xù)說道:“奴家...奴家聽說,武昌新軍反啦....聽說已經(jīng)攻下了武昌城....”
“什么?”
奕劻驚呼一聲,聲音之大,頓時引得大清門附近看守的禁軍士兵都往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新軍‘作亂可不似其他勢力,那可是朝廷花了大心思、費了老大一筆銀子,效仿西方所練的精銳兵士,這要真亂起來了,再有其他省有樣學(xué)樣的,只怕又是一個‘天平天國’般得折騰,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的大清國已經(jīng)折騰不起了。
“來人,速速送王爺上朝....”
那崔公公在他大叫之時臉上也是微微一變,他畢竟沒有李蓮英那般得手段跟權(quán)力,何況在他那位前輩手上吃過虧的御史、大臣們可著實不少,在那位萬歲老夫也歸西之后,早就有不少的御史們想要拿宮內(nèi)的事情說事了,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為妙,因此一見他驚呼失聲,當下他便做主召喚侍衛(wèi)抬來轎子,一眾從大清門進去,穿過幾道重重宮門,徑直向大內(nèi)行去。
轎子在太和殿前停下,那崔公公還要在大清門外候著,因此派了一個小太監(jiān)給他領(lǐng)路。
奕劻下了轎子之后連忙整了整身上的袍服,領(lǐng)路的太監(jiān)尖著嗓子在外喊道:“慶親王奉旨覲見!”
已經(jīng)年過花甲的奕劻身子微微有些打晃的在小太監(jiān)的攙扶下跪在殿前的臺階上,清了清嗓子,跟著喊道:“奴才奕劻,恭請圣安!”
“免了,都是自家人,甭羅嗦了,進來吧。”乾清殿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就有小太監(jiān)喊道:“太后懿旨,宣慶親王奕劻進殿!”
奕劻站起身,這時那守在乾清殿前手持鋼刀身著黃馬褂的御林軍侍衛(wèi)方才讓過身子,許他進了殿去。
慶親王奕劻的宅子乃是那乾隆爺年間巨臣和珅的老宅,離紫禁城有些距離,加上又已經(jīng)上了年紀,難免腳程會慢一些,所以他來到的時候,這金鑾殿內(nèi)早已站滿了人。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都反了...都反了去了!這幫狗奴才,他瑞澄不是親口保證已經(jīng)安下了湖北局勢嗎?第八鎮(zhèn)呢?哪里去了?這幫該死的狗奴才,每年編練新軍浪費了何止千萬兩銀子,結(jié)果呢,就訓(xùn)練出了這么一幫子廢物嗎?新軍現(xiàn)在都快成了亂黨的集中營了,反了...都反了去了!”
奕劻才剛不如殿中,便聽到了攝政王載灃怒罵的聲音。
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奕劻多看了他一眼,這位攝政王在覺羅氏宗貴內(nèi)的威望可不怎么樣,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性子太軟了,就連小恭王傅偉都敢因意見不同對他大吼,這幾年大清國內(nèi)多事,多少也是因為他載灃不是位強勢的掌舵者。
帝位寶座之上空空如也,卻是那小皇帝因為此時已經(jīng)睡去了,左右太監(jiān)原本要將他叫醒,不過那攝政王載灃畢竟是他生父,心中心痛與他,又加上太后也發(fā)了話,因此,便沒有將他喚醒。奕劻方才要給那隆裕太后見禮,就被座上的那位揮了揮手,淡淡的道了一句“免了!”不過她這太后之位多少有些奕劻的功勞,因此又招左右為他堪了一座,方才不在做聲去了。
可憐的看了一眼垂簾后神態(tài)學(xué)足了那位已經(jīng)仙去的萬歲老佛爺?shù)哪莻€中年旗人貴婦,奕劻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來先是光緒爺莫名仙去,接著又是那位主也跟著走了,若不是他力主太后將那宣統(tǒng)帝溥儀歸于她的名號之下,估計孤老寒宮將是他唯一的結(jié)局。這也是為什麼這些年來,這個女人對他百般恩寵的原因。他方才退到了群臣之中,身邊就有與他相交好的幾人悄然拉近了距離,為他解釋起了情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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