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薩彥嶺阻擋了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但是步入十月的第一天，凌晨的塔姆扎古氣溫還是很冷的。
    呼嘯的寒風中，一支部隊已經(jīng)悄然無聲的出現(xiàn)在了塔姆扎古五十里外停了下來，正是孫廣臣所率領(lǐng)的先行騎兵師。白天偵查時航拍，國防軍發(fā)現(xiàn)俄國人的騎兵最大巡邏半徑是五十里，再往前走就有些危險了。
    “報，前行十五里，尚未發(fā)現(xiàn)俄國哥薩克騎兵巡邏跡象，是否繼續(xù)前行？”
    “主意隱蔽，繼續(xù)往前搜索！”
    “是！”
    很快被他派出去的偵察兵傳回了好消息，許是因為天冷的緣故，俄國人收縮了巡邏范圍，他派出的偵察兵一直往前行至距離塔姆扎古不足二十五里處，才從地上遺留下的一些痕跡推斷出，俄國人的巡邏兵剛過去沒多久，這可是個好消息。
    “看來是天冷讓俄國人收縮了警戒范圍，這樣也好，李參謀，立刻派出傳令兵，向后方傳達消息！”
    “是！”
    坐下的戰(zhàn)馬都被裝上了馬嚼頭，便是以防在行軍過程中被俄國的巡邏兵發(fā)現(xiàn)。在得知俄國人收縮了巡邏范圍以后，率領(lǐng)騎兵師一部一馬當先作為攻堅尖刀的孫廣臣在將情況向后方的吳佩孚大部傳達之后，下令小心向塔姆扎古摸去。
    “看來敵人已經(jīng)接到了調(diào)動的戰(zhàn)報，所以表現(xiàn)松懈了不少。”吳佩孚接到消息后十分高興，“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炮兵那邊尤其速度要加快，我們爭取在啟明前趕到塔姆扎古，命令孫將軍部初部分兵力警戒外，其余轉(zhuǎn)入休整中，七點我軍將準時發(fā)起進攻！”
    “是！”各軍將領(lǐng)下去督促加快行軍速度，整個國防軍頓時進入了緊張的動員中。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中，在吳佩孚的催促下，部隊的行軍速度快了許多，很快他們便抵達了塔姆扎古二三十里外，回合了已經(jīng)提前三四個小時抵達這里的孫廣臣部。
    吳佩孚在一群參謀的陪同下，縱馬見到了正在督促士兵修建簡易工事的孫廣臣。
    “孫將軍，為何不往前行了？”
    “軍座，你們來了！”孫廣臣放下望遠鏡，指了指西南方向，“對面的俄軍守將很小心，這一夜巡邏都沒停下，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俄軍的巡邏正在一點一點的擴大，再往前走，就要撞上俄國人的巡邏兵了！”
    他手下都是騎兵，要打攻城戰(zhàn)非常吃虧。盡管塔姆扎克連個小鎮(zhèn)都算不上，但外圍俄國人密密麻麻的挖掘了不少的戰(zhàn)壕，還不知道有沒有開挖陷阱、不知雷區(qū)，總之，不得不小心。
    “是啊，天快亮了！”吳佩孚接過望遠鏡，看了一眼將亮的天空后，才順著他的手指，看向了遙遠的塔姆扎克。那沿著一條克孜勒河支流肥沃草地建立起來的小鎮(zhèn)，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被俄國人占領(lǐng)了。遠遠的可以看見一些亮光跟密密麻麻的一些營帳，對于這種完全沒有城墻仿佛的地方，要說俄國人沒有開挖戰(zhàn)壕，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吳佩孚看了一陣，突然間心中一動，“飛機...”
    “飛機？”
    “對，飛機...這里在我們的飛機飛行范圍內(nèi)，我們可以調(diào)動后面的飛機配合轟炸！”
    孫廣臣恍然大悟，不過臉上卻沒有多少興奮色，“就怕效果不大，咱們之前就是靠飛機這一奇兵拿下了薩彥嶺，對面這個俄國師在我們手上吃了虧，還能一點教訓(xùn)不漲嗎？”
    “不錯！”吳佩孚笑了，“誰說我要炸俄國的士兵了，你忘記了現(xiàn)在唐努烏梁海都什么天了，夸張點說，那可是呼一口氣都能結(jié)冰。咱們后方還有一批燃燒彈沒有使用，聽說攻城效果特別好，我記得克孜勒那邊的蒙古包跟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房子很多，本來是打算留給那里的俄國人。不過現(xiàn)在，賞給他們吧！”
    孫廣臣一愣，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了，“燒了他們的物資跟營帳？”
    “不錯，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拿下了比斯克跟下烏金斯克，就算是俄國人能通過葉尼塞河，從克拉斯諾雅爾斯克得到一些補給，也絕不可能有多少。”
    “是，卑職這就去安排！”
    一個參謀軍官應(yīng)了一聲，立刻去找無線電機組，讓他們發(fā)電聯(lián)系在后面的國防軍野戰(zhàn)機場，隨時配合他們進攻俄國第5步兵師。
    后方，建立在薩彥嶺北坡的國防軍某處簡易野戰(zhàn)機場內(nèi)，得到命令之后陸航立刻通知尚在休息中的飛行員起床準備，半個小時后地勤也配合完成了飛機的起飛檢查，開始裝載武器
    塔姆扎古附近的攻擊陣地上，戰(zhàn)前動員已經(jīng)完成，吳佩孚一夜沒有合眼，依然用熱情飽滿地語調(diào)為即將出征的將士們鼓勁。
    “弟兄們，多余的廢話我也不多講了。咱們跟俄國人真槍實彈的干了兩個月，大小仗打了百余場。現(xiàn)在，到了咱們給這些俄國入侵者迎頭痛擊的時候了。在對面三十里外，盤踞著八千多俄國鬼子，俄國遠東集團軍第5步兵師大家想必應(yīng)該還記得。不錯，就是三天前給咱們攻陷了薩彥嶺陣地，狼狽逃到這里的手下敗將。三天前我們能夠擊敗他，現(xiàn)在一樣可以”
    連續(xù)急行軍近十三個小時，國防軍的將士們都已經(jīng)很累了，但是他們很清楚，現(xiàn)在不是休息的時候，只有拿下了盤踞塔姆扎克的俄國人，完成了祖國交給他們的任務(wù)，才是休息的時候。
    “報告軍座，各部已經(jīng)準備完畢，請求下達指令。陸航那邊已經(jīng)回電，最遲四十分鐘后，飛機將抵達塔姆扎克。”
    “好！”吳佩孚回了一禮，“目標塔姆扎克，進軍！”
    “敬禮！”所有人敬禮，每個人臉上都是視死如歸的神色。
    10月1日清晨7點鐘，中路伊上軍吳佩孚部對盤踞唐努烏梁海塔姆扎克的俄軍遠東集團軍第5步兵師發(fā)動了進攻！隨著吳佩孚一聲令下，國防軍各部小心翼翼的向著三十里外的俄軍陣地撲去。一路上大家盡可能的不驚動俄國人，這么一走就是十來里路，盡管國防軍十分小心，但仍被俄軍的巡邏兵發(fā)現(xiàn)。
    孫廣臣發(fā)現(xiàn)不妙后，立刻下令騎兵一團掩護著兩個迫擊炮連快速向前方推進，同時下令一個騎兵團繞到塔姆扎克后方，以防止俄國人見勢不妙逃走。同時國防軍也放棄了隱藏的意思，加快了行軍速度。國防軍的炮兵也顧不得危險了，迅速建立起炮兵陣地，希望能夠盡快幫助到攻擊部隊。
    兩個迫擊炮連在騎兵一團的掩護下，快速沖到了距離俄國最前端陣地只有不足七里的地方，才被反應(yīng)過來的俄國人的槍聲阻止了繼續(xù)前進的步伐。但是這段距離已經(jīng)足夠了，一門門迫擊炮彈鋪天蓋地地朝對方陣地撲去，一排排的炮彈在敵營中炸響！泥土、冰塊、殘肢、槍支零件等等，都在炮彈聲中飛起然后又重重的落下。
    此時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正是俄軍各部起床并用餐的時間。密集的槍聲跟隨后響起的炮聲將索爾仁尼琴少將嚇了一跳，驚聲詢問道：“哪里在開槍？是誰的火炮在想？”
    “將軍，將軍”參謀上氣不接下氣地過來，“敵人，中國國人打打過來啦！”
    “啪！？”他那擺放著魚子醬跟精麥面包的盤子摔在了地上，索爾仁尼琴少將驚慌的站起身來，“中國人來了？我們的巡邏兵，為什么沒有預(yù)警？”
    “不，將軍。我們的巡邏兵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可幾乎就在我們剛收到遇敵信號彈還不足兩分鐘，他們的騎兵便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我們的陣地視野范圍內(nèi)了。”參謀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真見鬼，對面好多的中國人”
    “飯桶，還不趕快組織部隊進入陣地防御？”索爾仁尼琴少將一把揪住參謀，“快點所有人進入陣地。一定要給我守住”
    參謀應(yīng)聲而去，索爾仁尼琴少將也沒了吃飯的心思，趕忙穿上了他的軍大衣，走出營帳，心里卻有不少疑惑：“中國人怎么會來的這么快，那一天的轟炸，他們不是應(yīng)該缺損了很多物資嗎？照理說補給，沒有四五天的時間是肯定不能補滿。還有這炮聲，他們是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把那么多火炮運過來的？”
    他的這些疑惑自然是沒人能夠回答了，不過這時候也不是思考的時候，沒看到中國人都打過來了嗎？
    “敵人到底是怎么過來地？巡邏兵該死的巡邏兵，他們肯定沒有按照命令，把附近百里都納入巡邏范圍內(nèi)。”索爾仁尼琴少將很快就明白了一些，氣得七竅生煙，“不然怎么讓中國人摸上來的？”
    雖然生氣，但索爾仁尼琴少將總算還知道，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他得趕緊上前線去指揮頂住，不然部隊有崩潰地危險。
    不用他說，早有參謀去通知僅存的一些炮兵發(fā)動還擊。
    炮彈一發(fā)接一發(fā)的落下，接連不斷地炸響，俄軍的悉數(shù)炮聲只維持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的確將國防軍的進攻壓制了下來。不過很快，國防軍那邊便有一部腳程最快的重炮營趕到并完成了勘測，接替了前線的幾個輕迫擊炮連，向俄軍發(fā)動了炮火壓制。
    炮擊持續(xù)了二十多分鐘后，隨著第二個國防軍重炮營怒吼了起來，塔姆扎克這邊的俄國炮聲，頓時開始小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國防軍炮火怒吼起來之后，使得俄軍全部蒙掉了，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很多人正是剛剛起床洗漱完畢準備進餐的時候，換而言之，在體力上還是精神上都處于極度低落的時候，俄軍遭到了國防軍炮彈的問候。許多人在10月1日的早晨吃到的第一片不是黑面包片而是彈片。
    盡管塔姆扎克附近前段時間建設(shè)了一些陣地，然后之前的一些俄國陣地都修建的十分粗糙，這些在俄國遠東集團軍抵達之初建設(shè)的陣地，是完全沒想到過中國人可能打到這里來，在極其漫不經(jīng)心、不當一回事的情況下修建的，有根沒有沒有什么區(qū)別。
    更多的壕溝都是自薩彥嶺被擊敗之后，索爾仁尼琴少將才下令修建的。
    不夸張的說，在國防軍的面前只有一道比紙糊好不了多少的粗糙陣地。國防軍想象中的密集壕溝沒有出現(xiàn)，反倒只有少少的一線防御，很多工事都經(jīng)不起炮彈的蹂躪。當越來越多的炮兵趕到，國防軍壓制了俄軍的炮兵火力后，孫廣臣受到了一些損傷的騎兵師就被撤了回來，又其他部的步兵接替了他的進攻任務(wù)。
    騎兵并不好培養(yǎng)，而且，用騎兵來沖擊敵人的陣地，這種事情國防軍自成軍以來，李漢便百般叮囑，可不要犯了這樣的傻。孫廣臣的騎兵已經(jīng)被撒了出去，截斷第5師的潰逃之路，并警惕可能從南方洽吉拉爾趕來的俄軍援軍。
    在國防軍的炮火打擊下，許多建設(shè)十分粗糙的戰(zhàn)壕中躲避不及的俄軍當場就被埋在廢墟之中，以至于很多人開始后悔，為什么在前兩天里因為畏懼嚴寒天氣，偷工減料的不愿意多干活。這可真是個血的教訓(xùn)。
    隨著前面俄軍陣地的部分壕溝塌陷，國防軍的炮彈開始往后方不斷的延伸，好幾發(fā)炮彈已落在了索爾仁尼琴少將的臨時指揮部附近，爆炸的彈片到處飛濺，俄軍的一些營帳都被彈片劃破，塔姆扎克僅有的數(shù)十棟當?shù)貓D萬人建設(shè)的土木建筑，不少都在越來越猛烈的炮火中被摧毀，戰(zhàn)場硝煙彌漫，到處都是瓦礫和廢墟。
    炮擊四十多分鐘，中有近千俄軍因為猝不及防而報銷，當然僅靠炮火是消滅不干凈敵軍的。
    看著火力漸漸延伸，索爾仁尼琴少將意識到國防軍即將開始發(fā)動大規(guī)模進攻。他心里不禁暗暗發(fā)顫：“真該死，就靠外面的幾道戰(zhàn)壕。不好，塔姆扎克守不住了！”
    俄軍軍官們看到火力延伸，自然也明白了下一步驟是什么，這簡直就是教科書那么經(jīng)典的進攻模式嘛！真的？不對！國防軍的火力延伸只是一個假象。目地就是騙取俄軍的注意力，吸引俄軍從戰(zhàn)壕里鉆出來，吳佩孚默默地等了一刻鐘，眼看時機差不多了，又命令炮兵那邊突然殺了一個回馬槍，原本已經(jīng)延伸的火力再度折返回來，很多俄軍這時正好從戰(zhàn)壕中探出腦袋，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彈片削去了頭皮。
    “可惡！”索爾仁尼琴少將氣得七竅生煙，心里卻越發(fā)的沒有底氣。他們的重武器一部分丟在了薩彥嶺，一部分在剛才中國人的火力壓制下被摧毀了，而現(xiàn)在，對于中國人，缺乏重武器的他們已經(jīng)沒有多少反擊能力。
    見俄國人吃了虧不再上當，國防軍這邊也收束了心，兩個主力步兵團做好了準備，矮著身子排著散兵線，向俄國陣地發(fā)動了進攻。
    而戰(zhàn)壕中的俄國守軍，也開始亮出了槍，在躲避國防軍炮彈的同時，不斷向沖鋒的國防軍士兵射擊。
    盡管是排著散兵線也矮著身子，但是在俄國人的少數(shù)幾挺機槍跟數(shù)以百計的步槍怒吼下，國防軍這邊也快速出現(xiàn)了死傷，不斷地有沖鋒的士兵倒在俄國人的陣地前。
    隨著越來越多的國防軍士兵戰(zhàn)死，俄國人的士氣也在不斷的回升中。
    然而正當俄軍的槍法越來越準，射擊越來越刁鉆的時候。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不祥的聲音--陸航的飛機到了。天空上，一個飛行中隊的十架飛機在天空上嗡嗡的呼嘯著，盡管只有一個轟炸中隊，然而卻沒有人可以小瞧他們。
    因為在遠東的中俄沖突中，國防軍調(diào)集了大量的飛機趕赴前線跟俄國人交戰(zhàn)。但是俄國本國國內(nèi)，僅有的一些飛機，都被調(diào)往歐洲戰(zhàn)前應(yīng)付德國的空中威脅去了。以至于在遠東，天空是完全屬于中國的。
    一個轟炸中隊的飛機橫穿長空，向著俄軍陣地飛來。
    當哨兵來通知索爾仁尼琴少將，中國人的飛機又來了的時候。這個指揮能力不錯的俄軍將領(lǐng)頓時已經(jīng)白了臉。在薩彥嶺時，他們有著完善的陣地跟數(shù)十門火炮，完全可以阻擋國防軍數(shù)十天不得南下，卻偏偏對天空產(chǎn)生不了威脅。結(jié)果，在中國人的轟炸下，他們的炮兵陣地就如同紙糊的一樣，很快被摧毀了之后，中國人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他們的步兵。一役，第5步兵師丟掉了大部分的火炮，兩個團的士兵被炸死。
    難道現(xiàn)在，他們又要重復(fù)相同的悲劇了嗎？
    他根本就不明白，一個落后的中國，哪里來那么多飛機？難道才幾年的功夫，這個遠東的病夫國家，已經(jīng)變得那么強大了嗎？
    不止索爾仁尼琴現(xiàn)在在憂慮這個問題，幾乎當飛機發(fā)動機的巨大噪音蓋過了槍聲時，陣地上的俄國士兵們幾乎都是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了天空之上。然后，不少人都是哭喪著臉，甚至狼狽跑出戰(zhàn)壕。
    前幾天他們的三四千士兵就是因為暴露在中國人的飛機下，死亡慘重的。現(xiàn)在中國人的飛機又出現(xiàn)了，一瞬間，他們都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很快，不好的預(yù)感就被應(yīng)驗了。炸彈一顆接著一顆地落下，不停地在俄國人的營地內(nèi)爆炸。只不過轟炸的目標卻不是俄國人，而是他們密集連在一起的營房等建筑，當一枚枚燃燒彈爆炸開來，將一座座的營帳點燃，里面的棉被、軍靴等物品都被點燃的時候，方才還在慶幸著自己沒被中國人的飛機炸死的俄國人，霎時間臉就蒼白了。該死的中國人，中國人要燒毀他們的全部物資，想借他夜晚會降到零下的氣溫殺死他們。
    真是，十分惡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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