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交鋒(1)
“報告大帥,貴賓已帶到!”
不一會兒的功夫,警衛(wèi)便回來報告客人帶到,李漢抬頭一看,果然見到那個已經(jīng)換了一身新式軍裝的警衛(wèi)員身后跟著一個國字臉的中年漢子,正是那自武昌一別之后半月來再無一見的原第三十二標(biāo)標(biāo)統(tǒng)----孫國安!
“易之老弟,你說老哥我如今該稱呼你‘大帥’呢,還是.”
這孫國安雖然半個月未見,并且此時身上還背著軍政府的通緝令,不過卻完全不顯得生分,方才一進了調(diào)度室,便毫不生分的搶在李漢說話之前開了口!
李漢眉頭一揚,臉上也多出了幾分笑意,連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老哥你這是調(diào)侃易之呢,你我分別不過半月,何來如此生分,來來來,大戰(zhàn)在即老哥你又來得匆忙,令我沒有半點準(zhǔn)備,只得在這臨時辦公點臨時招待一下老哥你了。勿怪勿怪.”
孫國安既然與他拉起了關(guān)系,他自然樂意與他調(diào)侃一番,倒也不顯生分。
“你先下去吧!”
“是,大帥!”
他的警衛(wèi)員得了李漢的允許之后,筆直的敬了一個軍禮,轉(zhuǎn)身邁著正步退出了房間。
孫國安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跟隨張彪執(zhí)掌新軍多年,眼力勁自然不必說了,只從那警衛(wèi)員的幾個動作上便瞧出了,李漢身邊的警衛(wèi)實力當(dāng)真不凡,至少他麾下就沒有能與其媲美。若是這樣的人再多那么幾十個,一般人想要通過暗殺等手段襲擊他難度卻要高了許多。
趁著李漢視線不在自己身上的一瞬間,他微微側(cè)目瞅了一眼屋內(nèi)那個一直坐在墻角處看似閉目養(yǎng)神的壯漢,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眼神,那壯漢先是眉頭一皺,借著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便又復(fù)閉上養(yǎng)神了。
那一瞬間的氣勢令他明白了,李漢身邊也是臥虎藏龍,隱藏著這樣的任務(wù),尋常暗殺手段除非突然,否則只怕斷難生效了!
“老哥,你我相交久矣,何必拘謹(jǐn).來來來快請坐,無須客氣!”
那警衛(wèi)員出去了之后,李漢為他搬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孫國安臉上微笑,點了點頭,也不跟他客氣的一屁股坐了下去。
“易之老弟,你我半月不見,老弟這官是越做越大、氣勢也越來越足了。哪像老哥我如今喪家犬一個,左右省內(nèi)都快呆不下去了!”
既然李漢沒有讓墻角那人出去,孫國安也不去提他,心中卻是知道這李漢怕也是擔(dān)心他會使出什么手段來,留下的后手罷了。
因此坐下之后只是與他交談訴苦,完全不理會盧三,好似這屋內(nèi)只有他們兩人一般。
只是,他這話里未嘗沒有其他意思,李漢不需細品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酸味,顯然孫國安對他如今的地位、權(quán)勢隱隱有些眼紅、妒忌之心。
這孫國安與他計劃有大作用,因此他眼珠一轉(zhuǎn),頓時感覺自己可以以此下手,因此笑著開口道:“老哥說笑了,這如今天下‘風(fēng)起云涌’,正是我等‘革命之輩’‘有所作為’之時!易之也不過趕上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大變之際’,于‘革命大潮’之中‘有所作為’罷了!”
話中他隱隱的加重了幾個詞語,他相信孫國安這只老狐貍不會聽不懂的。
果然,聽到他這一句之后,孫國安明顯臉上有些心動,雖然只是一瞬間,卻也令他感覺到了,心中對于計劃成功又多了幾分自信。
“只是,時不待命老哥我也是一步走錯、步步皆輸吶,老弟,你可知這有時卻很無奈,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卻有人逼你往你不想走的路子上趕去!”
李漢話里的拉攏意味,在清末官場上混跡了近二十年的孫國安如何聽不懂呢,事實上他今天來也確實是想有所作為,只是還摸不清李漢能開出的籌碼,不得不親自過來一趟。
“呵呵!”
李漢淡笑一聲,頭兒微微低下,腦袋急速轉(zhuǎn)動,在品味他這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步走錯、步步皆輸?是在后悔離開武昌嗎?也是,孫武即便是奪權(quán)心切,但他孫國安畢竟乃是首義功臣,若是留下未必不能如現(xiàn)在的黎元洪、湯化龍等逐漸掌握實權(quán)成為武昌一尊巨頭,尤其是他手上還有一標(biāo)的新軍擴軍之后即便被打算,但只要他控制住原先跟隨他的一些老軍官下屬,未嘗不能變不利為有利,擴充自己在民軍之中的影響力!至于這有人威逼.應(yīng)該是隱指孫武的奪權(quán)吧?”
他心中萬千心思轉(zhuǎn)動,很快便明白了孫國安話里的意思,這是再給他下套,等他安慰.準(zhǔn)確說是等他的籌碼呢!
想明白了之后,李漢嘴角笑意又濃了幾分,雖然之前有過一封書信的簡單交流,但是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要面對面的直接‘談價’更讓人安心。
“老哥此話有理,只是路是人走的。有人妄圖趕我又何妨?莫非他還以為這大路是他一家的?得罪的人多了,總會有人看不慣他出來反抗的。或者干脆學(xué)你老弟我,官道不讓走,不是還有千萬條鄉(xiāng)間小道嗎?我若爭氣,日后未嘗不能拉些助力,將它經(jīng)營成官道!”
他笑著開導(dǎo)道,也學(xué)起他話里打著禪機,“我那鄉(xiāng)間小道如今雖然是兩旁茅草叢生,但是看著一塊風(fēng)水寶地,日后來的商人多了,未嘗不能成為一處旺地!何況.”
他笑笑,指了指北方,“那官道雖然宏大但正值風(fēng)口,不但敵人、自己人也有不少,想打它主意的人太多了。短時間之內(nèi)這里雖然占著地利一片興旺,但小心過猶不及,日后落入誰手還是個未知數(shù).何況北方的那位家里也不是意見都一致,昨日又亂了起來,如今可是一個有意見了,而是兩個!”
李漢不相信這太原兵變山西舉義這么大的事情他孫國安會不知道.否則,以他的耐心,怎么會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愿冒險前來見他!
“聽得老弟一言果然勝讀十年寒窗”,孫國安眼中精光閃動,開口笑捧了他一句,“難怪如今老弟能夠手握數(shù)萬重兵,成為北方的心腹一患!”
李漢臉上一滯,眉頭微微一皺,這半月來他都未顯山露水的。每行一步莫不是小心翼翼,便是為了將北面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武昌三鎮(zhèn)那邊去。
莫非,還是有人注意到了自己?
他有心跟孫國安詢問一句,卻見孫國安臉上笑意正濃,看到他詢問的眼神,微微輕吐了一個人名,令他臉上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
“袁宮保!”
“是他?”
李漢心中一震,臉上一瞬間露出了一絲陰沉,不過他腦海中突然露出了另一個人的模糊面貌,一想到最遲兩日內(nèi)便能得到答復(fù),心中一絲陰霾立刻便化去了大半了。
沒錯,只要他還在,袁世凱便是真看到了自己的潛力,想要出手鎮(zhèn)壓下他也奈何他不得了。
因為,紫禁城里的那幫覺羅們絕不會允許的!
想明白了這些之后,他的臉上重新恢復(fù)了笑意,說道:“能夠讓那位主惦記上,易之當(dāng)真應(yīng)該自豪。不過老哥也無須擔(dān)心,袁宮保便是想動我也騰不出手來,那位攝政王雖然性格軟弱,但也不會白白將手上的權(quán)勢讓出來。袁宮保與他素有舊怨,以他之性格秋后算賬乃是必然,這三年來攝政王可沒少派人前往彰德羞辱與他。短時間之內(nèi)除了王士珍的第六鎮(zhèn),他是騰不出功夫來再調(diào)一軍的。何況..”
他笑了笑,微微頓了頓,面上說不出的自信,“我在北方另有強援,若他當(dāng)真以為李某是軟柿子,那么,就讓他來嘗嘗吧..”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