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霍綏聞言, 挑了下眉,緊繃著的眉頭舒展開來, 滿臉閑適。
蘇花朝拍了拍傅遇的肩, “你先進去吧。”傅遇扭頭, 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蘇花朝重復(fù)一遍, “先進去坐著。”
他像是聽懂了,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身后, 莫紹棠合上了門,他走到樓道中間,伸手按了下電梯, 仿若剛剛的事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在電梯門合上之前,他對蘇花朝笑了笑。
蘇花朝勉強的露出個笑來給他。
再面對霍綏的時候,蘇花朝深吸了一口氣,“能先別生氣嗎?”
霍綏靠在門邊, 扭頭往里看了一眼, 傅遇坐在沙發(fā)上,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眼神淡漠、空洞, 身上沒有一絲的生氣。
霍綏不置可否:“可以。”
蘇花朝說:“我挺喜歡他的。”
話一出口, 周邊的溫度她都明顯的察覺到冷了三分。
蘇花朝氣結(jié), “他才十六歲, 你想什么吶!”
霍綏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繼續(xù)。”
蘇花朝:“你有沒有覺得,他特別像,那個時候的你呀。”她的聲音輕飄飄的,溫溫柔柔的說話,像極了夏日夜晚母親在耳邊的輕聲呢喃。
或許,她的身上,是有做賢妻良母的特質(zhì)的。
霍綏琢磨了下,“你準(zhǔn)備怎么辦?”
蘇花朝說:“能怎么辦呢,當(dāng)初怎么對你的,現(xiàn)在就怎么對他。”說到這兒,她別有深意的笑了下,虛虛的說,“哎,哥哥和弟弟,當(dāng)然不能厚此薄彼,對嗎?哥哥。”
霍綏冷笑:“你倒是想,人家愿意嗎?”
蘇花朝撥了撥頭發(fā),甩給他一個極為妖嬈的眼神,“你都拒絕不了不是嗎?更何況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霍綏伸手就把她的頭發(fā)抓在一起,把她整個人夾在肩下,“幾天不打,上房揭瓦。”
他把她從樓道里拖了進來,干脆利落的把門給關(guān)上,從玄關(guān)處把她拉過來,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傅遇慢悠悠的抬起頭,朝他們看了一眼,蘇花朝接觸到傅遇那個輕飄飄的眼神,立馬拿拳頭砸了砸霍綏的胸膛,“有人在吶!”
霍綏心想,剛他也在啊,你還開黃腔開的起勁,那個時候就沒注意到?
饒是如此想的,但他最后還是松開了手。
蘇花朝的臉因為費力掙扎,雙頰紅撲撲的,室內(nèi)的暖氣溫度很高,更使她穿著大衣的身子發(fā)熱,這會兒不止臉頰,整張臉都紅透了。
蘇花朝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頭發(fā),瞪了霍綏一眼。
繼而走到傅遇面前,溫聲問他:“你餓嗎?”
傅遇點頭。
好家伙,比在蘇園的時候,有反應(yīng)多了。
蘇花朝轉(zhuǎn)身,把正準(zhǔn)備回房的霍綏給拉住,“他餓了。”
霍綏嘁了聲,伸手扯了下她的臉頰,“蘇花朝,你得寸進尺了。”
蘇花朝笑吟吟:“我還沒吃晚飯吶。”
他便收了手,有點惱怒,但又有點認(rèn)命,“煮碗面吧,這個點也不好再吃些其他的東西,不好消化,你一有積食,就難受。”
蘇花朝自己是不會做飯的,她只會最普通的給電飯煲通上電。往常在霍宅,廚房里是有兩個阿姨的,哪里輪得到她洗菜燒飯;后來年紀(jì)漸漸大了,想要自己動手做點什么的時候,霍綏倒不樂意了。
他不喜歡她去那種地方,沾染了煙火。他總有種奇怪的想法,覺得她在廚房待久了,會有那么點的世俗,有那么點的在意,柴米油鹽這樣的日常瑣事。
但與此相反,他卻總會下廚。
在公寓。
總得照顧好你。這是他的原話。
蘇花朝跟在霍綏的身后,看他洗手做羹湯,他脫下那身冷冰冰的西裝換上家居服,身上帶了那么點平易近人的感覺。
蘇花朝在他身后欣賞了會兒,復(fù)又問傅遇:“沒有什么忌口的吧?”
傅遇沒有反應(yīng)。
蘇花朝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細(xì)聲細(xì)氣道:“既然決定了要跟我回來,怎么樣也得和我說說話吧,你不說話,我沒有辦法幫你。”
仍舊沒有回應(yīng)。
蘇花朝聳了下肩,起身,收起沙發(fā)邊上的圍巾,把東西放到衣帽間之后,便收拾好客房,讓傅遇住了進去。
只是他的行李太少,據(jù)說到蘇園的時候,都是兩手空空的。
他跟著她母親,吃了不少苦。蘇花朝聽到蘇園的人在私下這么議論。
幸好霍綏也有些大學(xué)時候的衣服在這兒,兩個人的身高差不了多少,只是霍綏的衣服穿在傅遇的身上,總歸是,大了點。
“太瘦了。”霍綏蹙眉道。
蘇花朝也覺得他瘦的不像話,臉上都沒什么肉,顴骨都是明顯的突起,她拍他的肩的時候,總覺得那兒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心疼、同情、難過,許多的滋味涌了上來。
蘇花朝回房之后,從背后摟住了霍綏,伸手掐了他的腹肌,硬邦邦的,“哎,你有沒有很慶幸啊?”
“什么?”
“你遇到了我哎。要不是遇到了我,你可能比他還糟糕。”
霍綏換上衣服,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挪開,淡然自若的進了洗手間。
蘇花朝連忙跟上去,“哎,你怎么不說話呢?承認(rèn)我好就那么難嗎?”
霍綏把她推了出去,“我要洗澡。”
蘇花朝整個人都跳在他身上,雙手捧著他的頭,撒嬌道:“哄哄我嘛,我今天過的一點都不開心,你就當(dāng)做哄哄我,不好嗎?”
霍綏看了她幾眼。
蘇花朝長嘆了口氣,慢慢的靠近他的肩頭,等到整張臉都埋在他身上的時候,她才有了那么點勇氣說,“我真的,很不開心。”
她向來是把情緒掩蓋的很好的,和霍綏在一起的這些年,她學(xué)會了他的理智、沉穩(wěn)與鎮(zhèn)定,同時也學(xué)會了他的情緒不外露。
甚至在很多時候,蘇花朝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
人啊,撒了太多的謊,到最后,連自己都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霍綏默了半晌,伸手,把她摟的緊緊的。
蘇花朝:“我好嗎?”
“好。”
“我對你好嗎?”
“……好。”
“你喜歡我嗎?”
“蘇花朝,你別得寸——”
“我喜歡你。”
霍綏偏了偏頭,借著浴室里的刺眼光亮低頭看她,低頭便聞到她發(fā)間的香味。那是一如往常的、蘇花朝式的香。
他動了動喉結(jié),輕咳一聲:“喜歡著吧。”
“然后呢?”
“下去。”
蘇花朝扭動著腰肢,“霍綏!”
霍綏被她這樣弄得興致都快起了,但家里現(xiàn)在多了個人,他也不好在浴室做這些,伸手把她扒了下來,甩出浴室。
門砰的一聲關(guān)掉。
蘇花朝在外面大叫:“霍、綏。”
“我也是。”他在里面說。
蘇花朝原本想要發(fā)泄的話,突地被卡在喉嚨眼上,她伸手摸了摸后頸,嘴角慢慢、慢慢的往上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