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 60 章
“主子這紙鶴不是您昨天丟掉的那只嗎?”旁邊隨從見了不由問道。他們昨天可親眼見到這紙鶴順著暗流流走了的,怎么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
“是啊?!毙『顮旊m然覺得怪異,但這會兒他想得更多的卻是,有人在這上面動手腳。他把這紙鶴撕裂丟給隨從,道:“你們給我拿去扔了?!?br/>
隨從忙不迭接了,塞進了袖子里。
又一日過去,早上小侯爺睜開眼睛起來時,就見到床頭的紙鶴正安靜地坐在他的枕頭上,鶴嘴還對著他。
看著這紙鶴看了一會兒,小侯爺眼里情緒翻涌。不過他還是將紙鶴拿在了手里,翻身看了翅膀下面。
翅膀下,上面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看到這劃痕后,小侯爺很明顯的愣了下。
這是他昨天故意弄的一個小記號。但是這會兒,紙鶴記號還在,卻上下半點被撕開的痕跡都沒。
翻來覆去將紙鶴看了一遍,在確定這就是昨天被撕碎的那只后,他從床上下來,問進來伺候的丫頭道:“昨夜可有人來過?”
他晚上睡覺的時候,房里的丫頭輪流守夜,有動靜基本上不會不知道。
丫頭們齊齊搖頭,“沒有?!?br/>
得到這答案,小侯爺點點頭,換了衣袍,帶著紙鶴直奔皇宮。
雖然不知道這紙鶴究竟怎么回事,但宮里有能幫著解決這事的人。
……
作為圣人寵愛的臣子,小侯爺身上有入宮的令牌,想進宮隨時可以。
眼下這會兒已經(jīng)快到上午,小侯爺瞧了瞧時間,朝會差不多已經(jīng)結束,想來他進宮求見的事,陛下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知道了,接下來他只需要等就行。
差不多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左右,終于有宮人來通傳,說陛下在御書房召見他。
臉上慣性地浮現(xiàn)出一抹不符合他性子的輕浮,小侯爺跟著往御書房走去。
等他進御書房時,議事的大臣都已經(jīng)離開,只有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的圣人在。
見他來了,圣人抬頭,笑看他道:“你好些日子沒進宮了,寡人還以為你和柳賦云廝混道把你姐姐都忘了。”筆趣閣
這是連他的行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侯爺連忙伏身喊冤道:“微臣冤枉。微臣只是覺得微臣這性格太過沖動,又毛手毛腳,怕沖撞道娘娘肚子里的小外甥,所以想著還是先在宮外忍忍,等娘娘順利臨盆再進宮賀喜啊。”
圣人知道這小舅子不愛受拘束的性子,也不為難他,“那今日怎么又想起來進宮了?!?br/>
小侯爺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陛下,您別看微臣沒進宮,但微臣心里一直都惦記著您和娘娘還有小外甥的。這有些事吧,越是在乎就越在意。我前幾天在路上突然被一個女子搭話,她送給微臣一紙鶴,說是娘娘臨盆時若是遇到什么問題,燃了這紙鶴一切都能迎刃而解。這樣的話放在平時微臣肯定是不信的,可是不瞞皇上您說,自從我哥哥離世后,微臣就特別害怕再失去親人。而女子生產(chǎn)又是一道鬼門關。您就當微臣是鬼迷了心竅吧,為這事翻來覆去了兩三天,最后還是想把這紙鶴給您送來,以求個心安?!?br/>
他這話說完的同時,人也跪在了地上,將那紙鶴雙手呈上。
圣人表情未變,示意貼身太監(jiān)接了,道:“今日寡人要是不收下這東西,你是不是又得煩寡人一整天?”
“陛下您多慮了,”小侯爺喜笑顏開,笑嘻嘻道:“這一天哪夠,少說得三天?!?br/>
這話把圣人給氣笑了,他將手里的折子往他面前一丟,“快滾快滾,別打擾寡人處理國事?!?br/>
小侯爺也不躲,只跪下行禮告退道:“那微臣今兒個就先退了,您回頭見到娘娘時,可千萬要告訴她我已經(jīng)來過了?!?br/>
等退出御書房后,小侯爺揉了揉臉,心里算是松了口氣。
他走后,御書房里大太監(jiān)則小聲問道:“陛下,這紙鶴可要送往翊坤宮?”
圣人手里朱筆不停,道:“去將國師請來?!?br/>
“是。”宮侍立即應了,吩咐下面的小太監(jiān)去請人。
“干爹,這紙鶴真有這奇效?”那小太監(jiān)壓著聲音問道。
宮侍看著手里的紙鶴,扯了扯嘴角。
這種東西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效果。
這說白了這不過是永安侯府那邊不放心,所以借著紙鶴的由頭來提醒圣人,注意一下后宮罷了。畢竟后宮里那么多女人盯著呢,誰能保證到時候就不出意外?
這事陛下心知肚明,所以才對小侯爺?shù)暮[沒生氣。
現(xiàn)在請國師來瞧瞧,就是在向?qū)m內(nèi)宮外的所有人表示,他很重視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讓暗中的那些牛鬼蛇神收斂點。不然的話,就這樣小小的紙鶴,不至于驚動國師。
……
青松觀。
傅杳回來后,三娘就對她道:“觀主,您之前讓查的事有消息了。”
“哦?”傅杳坐了下來。
“昨夜里來了一只老鬼,說是知道前朝蕭太后的墓,還說當初給蕭太后點穴的人是正元教的掌門。前朝的正元教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是我在京中的時候卻是聽說過,本朝的國師大人,就是當代正元教的掌門人?!比锏溃熬褪遣恢肋@兩個教派是不是同一個?!?br/>
“國師?”傅杳在嘴里念了下,“是與不是,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傅杳卻沒有立即去京城。
宮中的那位出世還有些日子,而且有紙鶴留在那里,她沒有必要時時刻刻關注著。
“三娘,”傅杳深吸了一口周圍的文運,“這周圍的文運似乎更濃了些?!?br/>
三娘感覺不到這些,她道:“山下六安先生有客到訪,想來文運弄類應該是這個原因?!?br/>
“是嗎?那我要這文運更濃一些,你知道怎么做的?!?br/>
三娘略微一思考,道:“我晚上就去拜訪一趟六安先生?!?br/>
這夜過去后,傅杳也沒去問三娘究竟和六安先生說了什么,但是六安先生要在里水建書院的事情卻很快傳開了。
老先生名聲在外,平時前來求學的人絡繹不絕,還是后來老先生閉門謝客,那些求學的人見沒有希望才漸漸散了。
現(xiàn)在老先生突然說要辦書院,整個里水都為之一驚。
驚訝過后,杜縣令二話不說,立即劃了塊地出來,同時還撥了專門的款項下來,一副先生您缺什么有什么的樣子。
“您無論要什么,只要開口,我都給您準備好。”杜縣令十分高興道。
他在年輕的時候求學,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沒想到還會再有機會聆聽先生的教導,這讓他怎么不興奮。
不過六安先生卻道:“這書院只是以我這名義開,教書我是沒那個精力了。我已經(jīng)寫了信去給我的那些學生還有好友,邀請他們前來。至于能來多少,我也不敢保證?!?br/>
他對于傅觀主幫他找到孫子的事十分感謝,但卻一直沒有答謝的機會。所以昨天晚上那位侍女過來提出要建學院,他二話不說就應了。
其他的事他不敢保證,但是這點他卻是力所能及的。哪怕是豁下老臉,他也會請幾位大能過來。
“這樣就更好了,學生本來還擔心您身體吃不消呢。”杜縣令道,“那我也寫信給我爹,讓他幫忙推薦些人過來?!?br/>
他是真心希望先生能留在這,現(xiàn)在有這么好的機會,他自然緊著佩服。
這事就這么愉快的敲定之后,各方找人的找人,建書院的建書院。眼見著書院一天天立起,最高興的還是方家村的村民們。
書院建在他們村,那他們的孩子以后也能跟著讀書了。他們現(xiàn)在養(yǎng)鴨子就能賺不少錢,用這筆錢送孩子讀書,剛剛好。
“這都該謝謝觀主?!狈蕉较聦ζ拮拥溃叭绻皇撬覀冞@山溝溝里哪會有這么好的事兒?!?br/>
他心里很清楚,那些達官貴人們?nèi)际菦_著觀主來的。
張六娘卻提醒他道:“這樣的好事和我們沒什么干系?!弊x書人都是男孩兒,他們家又沒有。
方二一想,道:“那我明天就去山上求求觀主,讓老先生也能收女學員?!?br/>
方二這不是玩笑話,第二天他真就去了道觀。傅杳怎么回的沒人知道,不過山下新建的里水書院在后來收學生時,卻開了整個大周第一個女學班。
在里水縣這邊熱熱鬧鬧開辦書院的同時,京城之中,距離皇后臨盆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京中的氣氛也越來越不同。
皇后這一胎,幾乎宮內(nèi)宮外的所有人都在盯著。
圣人現(xiàn)在年紀不過二十五歲,膝下只有兩位公主。若是皇后能生出一位皇子來,那可就是嫡長子,未來大周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事關到大周的將來,因此不僅僅是后宮看著,就連前朝朝臣也都在關注著。
在產(chǎn)期的前半個月,陛下傳召永安侯夫人入宮作陪。一來表示恩寵,二則希望妻子能心態(tài)放松一些,三則是為了能讓侯夫人幫忙看著翊坤宮上下。
可就算是這樣,在皇后臨產(chǎn)這天,還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