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第 178 章
十月黃金周,正是各大景點生意最好的時候。
傅杳正在給自家的小吃店收拾碗筷,這時聽到旁邊有人發(fā)出一聲驚訝:“你是……傅杳?”
這抑揚頓挫的語調(diào),讓傅杳側(cè)過臉一看,只見她面前兩步遠的地方站著一蛤蟆鏡麗人。麗人一身名牌,通身珠光寶氣,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傅杳沒太認出這人,“你誰?”
麗人將蛤蟆鏡取了下來,露出一張精致的人工臉,“我是王雅啊,高中坐你前面那個。”接著她又將傅杳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怎么在這里做這種事,我記得你們不是挺有錢的……”
“你不知道嗎,”傅杳將手里的塑料碗往垃圾桶一丟,“我們家早就破產(chǎn)了?!?br/>
王雅一時無言以對。她就是知道傅家破產(chǎn)了,所以在見到當(dāng)初的富家千金淪落到這種下場,才覺得驚訝。當(dāng)然,她心里那絲隱秘的痛快就不好放到臺面上說了。
“要進去吃點什么嗎?”傅杳又道。
這些年對于此類的打探,她早就習(xí)慣了。畢竟當(dāng)年她爸好歹是江城首富,站在高處的人一朝跌落,總會引來無數(shù)暢快的目光。這無關(guān)好壞,只是人性的一種罷了。
若是這些打探能給自家店里帶來一些生意的話,她倒是無所謂。
王雅看了眼狹窄的小吃店,眼里閃過一絲嫌棄,“不用了。不過你可以給我一張名片,到時候我可以拿到我男朋友的公司給你宣傳宣傳。”
“那就謝了。”傅杳從柜臺抽了張名片遞給她,轉(zhuǎn)身又繼續(xù)招呼客人去了。
王雅吊眉看著她一身地攤T恤和短褲,笑了笑,轉(zhuǎn)身回了車里,然后拿出手機,點開沉寂已久的高中同學(xué)群。
王雅:“我剛剛見到傅杳了,真是沒想到,當(dāng)初他們家那么有錢,她現(xiàn)在卻在給人端盤子?!?br/>
她這一段話,立即炸出一群人。
“不會吧,你在哪見到的?她家破產(chǎn)后,大家也都沒怎么聽過她的消息了。”
“她好像也不在群里。”
“怎么可能會端盤子,她隨便找個工作也比這強?!?br/>
“當(dāng)初傅家有錢到給學(xué)校捐了幾棟樓,她就算是不學(xué)無術(shù),老師葉對她笑臉相迎?,F(xiàn)在還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不知道她有沒有后悔以前沒存點錢?!?br/>
眼見著大家討論了起來,王雅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窺著屏。
就在這時,群里又有一個人跳了出來,不過卻是開著匿名模式,“我看傅杳這根本就是活該。她當(dāng)初靠著家里有幾個臭錢,逼迫鐘離和她在一起。這種人,她破產(chǎn)就是老天開眼?!?br/>
“你誰啊,有話就光明正大說,還開匿名?!庇腥瞬粷M道。
“我想開就開咯。我不僅要開匿名,我還要讓她給我端茶倒水點頭哈腰呢。她以前不是很牛氣很裝模作樣嘛,現(xiàn)在還不是要伺候別人?!蹦涿死^續(xù)冷嘲熱諷道。
王雅看到這,臉上忍不住露出笑,手點著手機道:“大家都是同學(xué)一場,干嘛這么尖酸刻薄。私聊問我傅杳地址的人太多了,我在這里統(tǒng)一回答一下。我是在W市鐘鳴寺這里遇到的人,具體哪里就不說了,省的某些小人去找茬。”
“你誰誰是小人?”
“傅杳她那賤人校園凌霸,難道就還不許別人說?”
這兩條分開發(fā)的消息,第一條是匿名,第二天卻顯示出了真名。
大家再仔細一看,消息中間,有一條淺淺的小字:管理員已關(guān)閉群匿名聊天。
群里安靜了一會兒,接著就有人道:“張慧是你啊?!苯^大多數(shù)人都在指責(zé)張慧,還有一部分則云里霧里,“什么校園凌霸?我們怎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見已經(jīng)暴露了,張慧干脆留下一段“當(dāng)初傅杳仗著自己家有幾個臭錢,逼迫鐘離和她在一起,一口一個男朋友的纏著鐘離難道你們都忘了?算了,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便退了群。
張慧退群后,群里其他人不明所以。而今傅杳不在群里,他們只好圈鐘離出來,想問個清楚怎么回事。
但是圈鐘離的艾特刷了屏,也沒見鐘離冒泡。
……
這邊傅家的小吃店一直到深夜才收攤,傅杳和爸媽回到家,剛洗完澡,就接到了基友的語音。
基友姓蕭,她媽在懷她的時候,總做夢夢到一只白色的狐貍,后來就給她取名叫蕭福璃,和她關(guān)系好的也基本都叫她小狐貍。
“怎么了?”一邊刷著牙,傅杳半睜著眼睛摁下接聽鍵道。
她太累了,今天忙了一天。
“你是不是和張慧有什么過節(jié)?”手機里傳來小狐貍暴躁的聲音,“今天她在同學(xué)群里罵你,還說你校園凌霸。媽的我剛剛才看到,不然我罵死她,臭傻逼!”
“校園凌霸?”傅杳勉強打起了精神,“我凌霸了誰?”
“鐘離啊。你那個時候不是一直在追鐘離?明明是追人未遂,就因為你有錢,在別人看來就是凌霸,這邏輯我也是服?!?br/>
聽到那個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的名字,傅杳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怔了一下,才道:“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你也別氣了,過兩天我請你吃大餐?!?br/>
“我只是覺得有些人真是惡心。如果你們家還是當(dāng)初的樣子,那個傻逼肯定不敢這么跳。說你欺負人,她這么有骨氣當(dāng)初怎么不站出來叫板?如今都過去十來年了,還捏著以前那點事不放。再說了,你追求鐘離,鐘離不見的就沒喜歡你啊。那個臭傻逼自己躲在暗處眼睛紅的血都快滴出來了還不知道?!?br/>
聽好友一通罵完,知道她是為自己出頭,傅杳安撫了許久,約好兩人下周末去吃烤肉后,才結(jié)束了通話。
掛了語音,傅杳刷完牙,回房一倒,不知怎么又睜開了眼睛。
她還記得鐘離。
十年前,她十八歲時,還是個身家百億的富家千金。
這有錢人剛出生就已經(jīng)站到了別人的終點,因此底氣比一般人要足些。所以她在十八歲時,哪怕是學(xué)渣,也依舊是學(xué)霸云集的重點班大姐頭,談不上人人畏懼,但多多少少都不會愿意得罪。
而鐘離,是學(xué)?;ǜ邇r買進來的學(xué)霸,據(jù)說還是校長拍板一定要搞來的人。???.BIQUGE.biz
鐘離被挖來的時候,是高三上學(xué)期。
傅杳家里有開娛樂公司,她對男色這種事上也算是見多識廣。但見到鐘離時,她還是被驚艷了一把。
當(dāng)然,也只是被驚艷了一把,多余的想法沒有。因為她能察覺的出來,鐘離對周圍的人都很冷淡,向來被人捧著的她沒有熱臉去貼人冷屁股的愛好。
他們這樣本來是沒交集的。
但是吧,花開的太美,會引來蟲鳥的妒忌,人也是如此。
一轉(zhuǎn)學(xué)來就奪走年紀第一,長得還又是女生們最討論的模樣,鐘離風(fēng)頭太盛,少不得招來學(xué)校的紈绔子小團體針對。
傅杳向來對那些只知道盯著女生胸和腿的傻吊沒什么好感,見他們竟敢欺負到她班上的人,干脆找人削了他們一頓。
結(jié)果削人這事露了馬腳,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長輩面上不好看,她只好梗著脖子表示,說這些人欺負她男朋友。至少小輩間的爭風(fēng)吃醋,不會讓長輩們臉上太難看。
因為這事,她回學(xué)校后干脆對外宣布,鐘離是她要追的人,讓那些傻吊少打主意。
十七八歲的學(xué)生,還是對這些事好奇的時候。一點點小風(fēng)浪,在學(xué)校里一吹,隨隨便便都是一場大風(fēng)。于是傅杳和鐘離的事全校都知道了。
對于流言蜚語什么的,傅杳也不是很在意,再看鐘離,依舊我行我素,半點不受干擾。既然這樣,那謠言什么的,就更無所謂了。
她仍然當(dāng)她的富有學(xué)渣,鐘離還是他的貧苦學(xué)霸。偶爾她會在口頭上占占鐘離的便宜,問他什么時候當(dāng)她男朋友,但絕大多數(shù),他們其實還是沒太大的交集。
后來畢業(yè),鐘離考上Q大,她靠著砸錢去了南方一所大學(xué)。
再后來,她家因為涉及一些政治上的事情破產(chǎn),一家搬到了W市,從前的那些日子徹底遠離了她的生活,她與鐘離也再沒有交集。
那個人那么優(yōu)秀,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很好吧。
傅杳想著,干脆不再多想,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
黃金周的人流量一直到最后兩天才降了下來,傅家的小吃店終于沒那么忙。
傅杳站在門口的柜臺錢一邊算賬一邊對父母道:“明天我就要上班了,到時候你們開店不準超過晚上十點。沒必要那么累,身體垮了更虧?!?br/>
“知道了,每次你都要念一遍。”傅家父母在里面回道。
就在傅杳把賬單對完,正準備去看外賣訂單時,卻在這時從店外又來了客人。
“歡迎光臨,客人想吃點什么。”傅杳順嘴說著,抬頭一看,目光驀然凝住,“……鐘離?”
眼前穿著黑色襯衫,手臂彎上掛著西裝的人不是鐘離又是誰。
十年未見,這人長得還真是……比從前更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