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張 往事(上)
    當天晚間,我就和郝仁同住在一個房間里面,真是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嚇一跳,郝仁這個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有些陰邪,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但是他這個人懂得的東西非常多,并不僅僅局限于對案件的分析上,其他的任何我們在社會上生活所能接觸到的東西,他都能夠懂很多,與其說他是一個平凡人,倒不如說他是一個隱沒在社會人群當中的一個全才。?筆?趣??????閣?w?w?w?.biquge.cn</br>  和郝仁在一起聊天,只能說用受益匪淺來形容,而我們兩個人恰恰也聊得很投機,從我們現(xiàn)在共同處理的案情,一直到我們一些私人方面的話題,我們都有涉獵。</br>  當然這樣一聊就不得不提到了一個人,就是我的哥哥——重陽。</br>  我問郝仁:“重陽去了什么地方?”</br>  郝仁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他和重陽也不過是在同一起案件上的搭檔,因為在江城市他們的行動被迫中止,因此他們在離開江城市之后,各自又去執(zhí)行各自的任務(wù)了,而在任務(wù)過程當中,組織的規(guī)定是不允許內(nèi)部成員在私底下因為私交而私自聯(lián)絡(luò)的。</br>  但是郝仁在最后說了一句話:“重樓,其實你和你哥之間的過節(jié),我多多少少也有那么一些了解,你其實沒有必要那么對待你哥的,你哥當年所犯下的錯,也不是他想要去犯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是組織上的意思,并不是你哥的本意,你沒有必要那樣記恨他,再說了,即便你現(xiàn)在和他的關(guān)系并不算融洽,但是你要知道,你哥還是十分的關(guān)心你的,我們兩個人在分別的時候,重陽還特地囑咐我,如果你這邊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他幫忙的話,要我隨時通知他,因為他知道你的性格很執(zhí)拗,要是讓你主動找他幫忙的話,恐怕你是不會去做的?!?lt;/br>  我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其實早在知道重陽是“gRT”組織的成員,以及知道“gRT”組織的行事風格之后,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當年重陽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br>  那是我還在警校上學的時候,有一次我們進行模擬演練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兩個販毒團伙的交易現(xiàn)場,當時是劍君白親自帶隊,而經(jīng)過請示上級之后,上級的命令是任務(wù)改變,直接對這些販毒團伙的分子執(zhí)行抓捕行動。</br>  而介于我們這些當時在執(zhí)行模擬演練的警員都是一些尚未畢業(yè)的新兵蛋子,上級的命令是要我們在現(xiàn)場附近隱蔽待命,等候增援部隊來了之后再繼續(xù)行動,但是我們卻不爭氣地暴露了目標。</br>  暴露目標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們的一個同學,他因為經(jīng)驗不足而暴露了目標,被其中一個毒販組織當中的人抓獲。</br>  這無疑是打草驚蛇。</br>  兩個毒販組織的頭目決定立刻終止交易,并且對于被他們抓住的同學執(zhí)行所謂的“斬政策”。</br>  也就是要他的命。</br>  在這種情況之下,想要繼續(xù)隱蔽是肯定不可能的了,雖然說增援部隊還沒有到達現(xiàn)場,但是眼下的情況已經(jīng)不允許我們在繼續(xù)等下去了,哪怕是毒販抓不到,最起碼也要將我們的戰(zhàn)友救回來。</br>  而當時伴隨著劍君白“開始行動”的一聲令下,現(xiàn)場頓時就爆了大規(guī)模的槍戰(zhàn),我們雖說是演習,但是這一次和以往的演習不同,我們身上所攜帶的槍支當中裝得都是真正的子彈,也就是我們通常在軍演當中所聽到的實彈演練。</br>  而毒販的火力,說實話真的沒有辦法和我們相提并論,如果這是在邊境附近,治安比較混亂的地方,一些犯罪分子手里多少還掌控著一些重型的殺傷性武器,就比如我們在課堂上,老師給我們舉過一個生在九幾年,生在金三角,泰國、緬甸和老撾三國對于當?shù)囟酒芳瘓F的一次鎮(zhèn)壓行動,雖然這次行動和我們中國沒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但是卻被搬上了警校的講堂。</br>  當時這三個國家所派出的都是正規(guī)的軍隊,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些毒販的手中所使用的武器,遠比他們這些正規(guī)軍的武器要強大,比如正規(guī)軍所派出的坦克幾乎全軍覆沒,因為這些毒販的手里,有肩扛式反坦克導彈。</br>  而這種情況,在國內(nèi)邊境治安比較差的地方也有出現(xiàn)過,比如就在幾年前云南邊境的一次掃毒行動當中,警方就曾經(jīng)遇到過一個團伙,他們的手中居然擁有重型機槍,這是當時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警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不過好在最后行動還是成功了。</br>  而江城市地處內(nèi)地,犯罪分子能夠攜帶一些輕便的槍支武器逃過檢查已經(jīng)是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說帶什么大型的設(shè)備進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根據(jù)我們最后在行動結(jié)束清理戰(zhàn)場的時候,才看到這些毒販的手里都是一些單式的獵槍,最先進的就是一些改裝過后,能夠擊彈丸的仿真手槍。</br>  再反觀我們手里,正牌的制式裝備,手槍、微型沖鋒槍、震爆手雷、催淚瓦斯等等,光憑武器上的差距,不要說對付這兩個毒販團伙,就算是再來幾個團伙恐怕也是綽綽有余的。</br>  加之我們身上穿著的防彈衣,這些毒販手中的武器對我們的殺傷力基本為零,另外大伙不要忘記了一個概念,那就是賊人膽虛,如果說人有三魂七魄的話,當我們表明身份,告訴他們已經(jīng)被包圍,讓他們束手就擒的話,這所謂的三魂七魄就已經(jīng)散去一半了,而另外的一般則因為我們的一個沖鋒,就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了。</br>  毒販很快就開始四散奔逃,沒能逃走的,要么就是被當場擊斃,要么就是身負重傷,倒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了,而劍君白并沒有下令收隊,而是繼續(xù)追緝。</br>  在這種行動當中,如果能夠立功的話,那么肯定是會受到嘉獎的,這對我們之后的仕途也會有一些的保障,也正是因為出生的牛犢不怕虎,我們立刻就兵分幾路追了上去。</br>  因為我們行動的地點在江城市的遠郊,這里有一大片野生的叢林,叢林當中地形復雜,加之我們對這里的地形缺乏必要的一些了解,因此很快我當時的小隊就追散了,而我的眼睛始終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前面一個高大的身影。</br>  這個人似乎對這里的地形非常的了解,我?guī)状蜗胍_槍射擊制服他,但是卻都被他找到了合適的掩體,沒有辦法,我只能一邊追,一邊喊話威脅他。</br>  但是他絲毫不予任何理會,他的手里此時也握著一把手槍,但是我當時推斷,這把手槍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子彈了,不然他不可能被我追得這么緊,卻始終都不開腔還擊。</br>  也許是老天認為他多行不義,很快我追到了一個山崖的前面,當他現(xiàn)前面已經(jīng)沒有路的時候,剛想要再繼續(xù)往其他的地方跑,可是已經(jīng)晚了,我端起手槍瞄準他的后背叫道:“不許動,你已經(jīng)被捕了,再想逃跑的話,看看究竟是你跑的快,還是我手里的槍快。”</br>  其實說實話,他如果要是真的選擇繼續(xù)逃跑的話,我真的沒有把握能夠打中他,因為我以前說過,我雖然愛槍,但是我在警校的時候,槍支使用的訓練成績是最差的,而我的手槍當中,此時剛好只剩下最后一子彈。</br>  但是我的虛張聲勢似乎是起到了作用,那個人停住了腳步,不再逃跑,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轉(zhuǎn)回頭來,當我看到這個人的正臉的時候,我就感覺到這個人有些眼熟,但是他的臉上帶著墨鏡和口罩,我沒有辦法確認,直到他將墨鏡和口罩摘了下來,我才看清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重陽。</br>  我當時就傻了,因為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將近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見過重陽了,因為父母做生意,重陽一直都和爸媽在國外,而早些時候在和程陽通電話的過程當中重陽說他今年會在過年的時候,和父母一起回來過年。</br>  現(xiàn)在這個時間距離過年已經(jīng)不到一個月了,這一次實習演練結(jié)束的一周之后,我也將正式放假回家,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會在這樣的一個時間段見到重陽,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場景,更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契機。</br>  重陽微笑著對我說道:“弟弟,好久不見了?!?lt;/br>  聽到重陽的這句話,我才算是回過神來,表情當中帶著憤怒回應(yīng)道:“不要叫我弟弟,我沒有你這個哥哥?!?lt;/br>  重陽聳了聳肩,對我說道:“沒關(guān)系,你不認我這個哥哥沒關(guān)系,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弟弟就足夠了。”</br>  我咽了咽口水,強行忍住了內(nèi)心當中的情緒波動,對重陽說道:“重陽,你被捕了,現(xiàn)在我要求你放下武器,放棄抵抗,跟我回去。”</br>  重陽似乎并不在乎我這句話,依舊是對我聳了聳肩,說道:“好啊,我可以跟你回去,不過……不是現(xiàn)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