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不怕
“我知道……”</br> 姜憐知道,知道他們對姜錦晏不公。</br> 該給他的東西,都沒有給他。</br> 所以在姜憐聽到姜天宸說姜錦晏是個廢物,還說給了他身為王爺該有的榮寵時。</br> 姜憐忍不住怒氣。</br> “我之前曾問過皇兄,但他不愿和我談及此事。”姜憐道:“我也有求皇兄給錦晏些他該有的權(quán)利,他已不是孩童了,有能力掌控手中的權(quán)勢。”</br> “但皇兄不愿……尋了個理由搪塞我……”</br> 姜憐一早便為姜錦晏考慮了,她知道姜錦晏手中若無權(quán),那等她遠嫁圣京后,姜錦晏的處境會是何等艱難。m.</br> 姜錦晏也知道他的處境,所以他不敢輕易去許諾蕭云央,但即便如此,他也從未要求過姜憐為他做什么。</br> 也從未說過要姜憐幫他去爭些權(quán)勢,他就那么一直守著她,護著她,還替她去解決一些事。</br> 越是如此,姜憐越覺得虧欠姜錦晏。</br> 看著姜憐難過自責,蒼玄擁著她緊了緊,嗓音輕柔的安撫她:“這不是殿下的錯,陛下既如此,定是有他的考量。”</br> 姜天宸深謀遠慮,如此精明,他這般對姜錦晏不會沒有緣由,蒼玄猜測,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被人知曉的……事。</br> 蒼玄有一個猜測,但又不敢輕易告訴姜憐。</br> 姜憐點點頭,眸底極快的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思緒。</br> 父皇和皇兄為何要這么對錦晏?</br> 姜憐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她無意間從宮人口中聽到的一件事。</br> 好像是說姜錦晏的母妃……他母妃不是因病而死,是……是被父皇下令賜死?</br> 時間太久了,姜憐記不清了。</br> 但她不知怎的,提到他們這么對姜錦晏,她突然就想起了這件事……</br> 若真是賜死,那是為何?她不記得姜錦晏的母妃有做過什么錯事……</br> “殿下不必多想,陛下現(xiàn)在不給錦晏的東西,今后未必不會給。”蒼玄這話不單單是在安慰姜憐,而是他會做到這件事。</br> 會讓姜天宸給姜錦晏他該有的東西。</br> 是為了姜錦晏,也是為了蕭云央,蒼玄可不愿讓蕭云央嫁給他,陪他吃苦受累。</br> 姜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今后會給……”</br> 他們不會不管姜錦晏,一定會為他拿到屬于他的東西。</br> 姜憐和蒼玄都是這么想的,他們也一早就開始為此事謀劃了。</br> 只是現(xiàn)今時機不到。</br> 而姜憐現(xiàn)在心中對一件事多了幾分猜測,她雖不愿這么想,但好似只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先帝和姜天宸為何這么對姜錦晏。</br> 姜錦晏母妃的死是不是先帝暗中賜死?先帝起初不寵愛姜錦晏是何原因?</br> 會不會……會不會是姜錦晏的身世有什么問題?</br> 姜憐不愿這么想,可她總覺得不對,也許姜錦晏的母妃為何會死,她的母妃會知道些什么。</br> 母妃當初也是父皇的寵妃,她許是該找個機會去問問母妃。</br> 只是母妃的病愈發(fā)嚴重,有時都不記得她是誰了,也不知還能不能記得從前的事……</br> “……殿下。”春華一來就瞧見他們兩個抱在一起,連忙低頭。</br> 姜憐倒是不似以前那般慌亂,蒼玄愛粘著她,她已然習慣了,但還是讓他松開了攬在她腰上的手臂。</br> “何事?”</br> 春華仍是低頭答道:“回殿下,宮里來人,說是陛下給殿下又尋了些好玩的……”</br> “都拒了。”春華還沒說完,姜憐便下令了。</br> 姜天宸還以為她是三歲孩童嗎?還拿這招來哄她?</br> “……是。”她要拒,春華也不勸,敢拒陛下賞賜的,也就只有殿下了。</br> 這次陛下送了好些東西來,殿下若是收下,府里的庫房都要滿了。</br> 春華得令便要退下,突然又聽姜憐吩咐道。</br> “傳令下去,陛下禁足本宮,本宮這些日子誰也不見,誰送的東西都不收。”</br> 姜憐是在和姜天宸置氣,也是想要清凈些日子,讓姜錦晏好好養(yǎng)傷,讓他特意留在她府中養(yǎng)傷,也是免得姜天宸再找他的麻煩。</br> 春華得令退下,她剛轉(zhuǎn)身離去,蒼玄便又把姜憐抱在了懷中,還有些無賴的在她肩窩蹭了蹭,貪婪的輕嗅著她身上的淡香。</br> “……”姜憐無奈,但也沒有推開他。</br> 分別多日后,蒼玄回來好像比以往更愛粘著她了。</br> “殿下就這么拒了陛下的賞賜,不怕陛下生氣?”蒼玄指尖挑起她肩上垂落的一縷青絲把玩,心情不錯。</br> “皇兄不也不怕我生氣嗎?”姜憐抓住他那不老實的手,把她的發(fā)絲從他手中救出:“有你在,我為何要怕?”</br> 蒼玄眸中劃過一絲驚訝,他好似還是第一次聽到姜憐說出會依賴他的話……</br> 姜憐把發(fā)絲從他手中拿走,將她溫軟的玉手放在他的掌心,與他十指相握。</br> 她回頭望著他,笑意溫柔,有蒼玄在,她不怕。</br> 以前不知蒼玄身份時,他只是個影衛(wèi),姜憐不敢去依靠他,還想要處處護著他,護他周全。</br> 但現(xiàn)在不同了,他是太子殿下,圣京的儲君,她可以去依靠他了,可以不用再什么事都自己扛下。</br> 她的笑落在蒼玄愈發(fā)深沉的眸中,他明白姜憐的意思,能讓她安心的依賴他,也是他一直想做的。</br> 如今他終于可以讓她依靠他了,有能力可以為她去解決一切她想要解決的事……</br> “殿下。”蒼玄望著她,輕喚一聲。</br> “嗯?”姜憐應著,與他四目相對。</br> 她沒有等到蒼玄的下一句話,卻等到了他一個極為溫柔的吻……</br> ………</br> “回陛下,送去長公主殿下府中的東西……殿下都未收下。”小福子稟報著:“殿下還說,陛下禁足了殿下。”</br> “殿下這些日子誰也不見,也,什么都不收……”</br> 姜天宸品了口熱茶,面色如常,這個結(jié)果,他不意外。</br> 看來姜憐這次是要許久都不想理他了。</br> 姜天宸放下茶盞,吩咐道:“讓衛(wèi)辛派人去守著,她要禁足,朕便如她所愿。”</br> 讓姜憐和姜錦晏老老實實的自愿待在府中,還真是不易。</br> 穆景州要回皇城了,這段日子,就讓他們老實在府里待著,免得給他添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