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憑什么!
只是,姜錦晏沒有聽到姜天宸有下旨,覺得這事有些突然。</br> “我讓人去宮里問小福子了,他應該知道這事。”姜錦晏本想親自去宮里見姜天宸的,但奈何這天氣越來越冷。</br> 這事也沒有重要到可以讓他親自冒著寒風去打探的地步,所以他還是窩在府里,讓人問問小福子好了。</br> 小福子常跟在皇兄身邊,這種事,他肯定知道。</br> 姜憐點點頭,她對姜天宸要為姜予汐選駙馬賜婚一事,還是較為在意的。</br> 畢竟,姜憐知道姜予汐是有野心的,姜予汐前世的所做所為,便說明了她不可能會甘愿下嫁。</br> 說過了姜予汐的事,姜錦晏也和她說了些今日在朝上的事。</br> 許是因要到年關(guān)了,朝里也忙了起來,大大小小的事務不斷。</br> 這朝上自那次林海和丞相當朝鬧了一次,提過姜夙一事后,便再也沒有人和姜天宸提起立太子的事了。</br> 朝堂上表面一片祥和,背地里誰也不知誰在算計著什么。</br> 但按現(xiàn)今的情況來看,年關(guān)這段日子,許是少有的太平。</br> 只是這太平之后,隱藏著什么樣的危險,便不得而知了。</br> 姜憐和姜錦晏這些日子也不做什么,只盯著朝上,朝上風平浪靜,他們也沒道理去找些麻煩。</br> 待安穩(wěn)過了年關(guān),姜憐便是在等明年的祭祀大典。</br> 她要去皇陵,看看父皇到底給她留下了什么。</br> ………</br> “汐兒,你可莫要說母妃待你不好,你這個年紀,也該出嫁了。”淑妃飲著茶,眸光輕瞥一旁低順著眉眼,站著的姜予汐。</br> 淑妃話雖親切,但看向姜予汐的神色卻是有一絲厭煩:“母妃瞧著兵部尚書之子齊遠峰,倒是不錯,如今已是驃騎將軍,也還未婚配?!?lt;/br> “如此身份也配得上汐兒,汐兒何意?”</br> “……”姜予汐低垂著眉眼,似是溫順,但眼底卻劃過一絲揮之不去的狠毒,恨之入骨的厭惡!</br>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在母妃眼中都是廢物!是一顆棋子!</br> 這段日子,她不做任何事,乖乖待在宮中,就是怕會有人想起她,尋她的麻煩。</br> 如今,姜予汐最是忌諱有人提起她的婚事。</br> 她才不要下嫁!她要坐在更高的位子上!</br> 她要做的事還需再等一段時日,要等穆景州回皇城。</br> 她現(xiàn)在不能成親!絕不能!</br> “母妃,汐兒不愿,對齊將軍無意。”姜予汐用極為溫柔的話,冷冰冰毫不生怯的拒絕了淑妃。</br> 她已死過一次,已不是從前的姜予汐,前世的她雖是短暫的坐在過高位之上,但她已不將淑妃放在眼里,更是不怕淑妃的威脅!</br> 淑妃要她嫁齊遠峰,看中的是齊遠峰手中的兵權(quán),是想要為姜云禮今后鋪路。</br> 可不是為她著想!</br> 她可不是從前的姜予汐,怎會再任淑妃擺布!</br> “不愿!”淑妃慍怒的眸光看向姜予汐,似是沒想到她竟敢說不愿!</br> 竟敢違抗她的意思!</br> “汐兒可知自己在說什么?”淑妃聲音冷下:“母妃辛苦為你挑選個好夫君,你竟是敢違逆母妃!”</br> 淑妃怒著,她對姜予汐本就不喜,身為大公主又有何用?得不到皇權(quán),做不了太子,處處不如男子。</br> 無論在她身上花費多少精力,她一個公主,總是要嫁出去!</br> 淑妃養(yǎng)她這么些年,對她并不給予什么希望,如今只想著讓她嫁給齊遠峰,能為姜云禮今后穩(wěn)坐太子之位多些權(quán)勢。</br> 她竟是敢不愿!</br> “汐兒知曉自己在說什么?!苯柘従徧ь^,看向淑妃,她面色笑意,只是那笑不達眼底,讓人莫名覺得有些冷。</br> “汐兒也并未違逆母妃,只是不愿嫁不喜之人?!?lt;/br> “放肆!”淑妃拍桌而起,怒視著姜予汐,說出的話字字刺著她的心:“不愿嫁不喜之人?你以為你是姜憐嗎!”</br> “她是長公主殿下,身份尊貴,有資格鬧,有資格說這句話,你一個大公主,有什么資格說!有什么資格選!”</br> “啪!”淑妃砸向姜予汐腳邊的茶盞觸地,應聲而碎。</br> 熱茶濺濕了姜予汐的裙邊留下滴滴水漬,一片茶葉沾染在她錦白色的鞋面,變得臟污。</br> 而姜予汐在聽到淑妃的話后,臉上的笑意漸漸冷下,眸底深處極端的嫉妒,憎恨吞噬著她。</br> 姜憐,又是姜憐!</br> 她不配!姜憐便配!</br> 同樣是女子,同樣是公主,只因姜憐生的好!她是長公主!得先帝榮寵,她便什么都能輕易得到,想做什么都可以!</br> 而她!卻只能是顆棋子!</br> 是連說不愿嫁不喜之人的資格都沒有!</br> 憑什么!!</br> 淑妃看到了姜予汐神情的變化,看到了她眼底的不甘和恨。</br> 姜予汐恨姜憐,嫉妒姜憐,淑妃一早便知,但即便她恨又如何,嫉妒又如何?</br> 姜憐就是姜憐,得先帝獨寵,是身份尊貴的長公主。</br> 而她姜予汐,只是大公主,她就是比不得姜憐!</br> 姜予汐對姜憐的恨和妒在淑妃眼中可笑至極。</br> 淑妃眸光諷刺看向姜予汐,冷哼一聲道:“汐兒還是認命的好,乖乖聽母妃的話,齊遠峰為人不錯,不會苛待了你?!?lt;/br> 淑妃對姜予汐唯一的用處,就是想用她的婚事來為姜云禮鋪路,其他的,淑妃并不覺得她有什么用處。</br> “在母妃眼中,我自始至終無用,自始至終……比不得姜憐,對嗎?”姜予汐不答,問了這樣一句話。</br> 淑妃冷漠的目光瞥了她一眼,用很是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為刺心的話:“汐兒還是莫要高看了自己,莫要與姜憐去比?!?lt;/br> “莫說是你,這世上有幾位公主能如姜憐一般尊貴?”淑妃緩緩走到姜予汐身前,對她笑著,那笑意卻多了幾分譏諷。</br> “汐兒要認清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可莫要不自量力去想些不該想的事?!笔珏绱舜柘膊慌滤患摭R遠峰。</br> 淑妃已為姜予汐向姜天宸請旨賜婚,她是否愿意并不重要。</br> 待圣旨到了,姜予汐再是不愿,也不能抗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