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你算什么東西
快要到午時了。</br> 秋日里,午時的陽光還是很暖熱。</br> 姜梓柔氣喘吁吁的跟在姜錦晏的馬后,額間的發(fā)絲已被汗?jié)褓N在臉上,汗水從臉龐滑落,她現(xiàn)在的樣子難看又狼狽。</br> 絲毫沒有了她作為公主那尊貴傲氣的樣子。</br> 走了沒多久她便已經腿腳酸痛了,但姜錦晏毫不顧忌她。</br> 想她堂堂一個公主,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何時走過這么多路!真要是讓她走到皇城,她這雙腿非要廢了不可。</br> 她看向騎在馬上格外悠閑的姜錦晏。</br> 要求他嗎?算了吧。</br> 她知道姜錦晏恨她,想要折磨她,以此來報復她兒時對他做過的那些事。</br> 她的求饒,只會讓姜錦晏更痛快!</br> 察覺到姜梓柔的速度慢了,姜錦晏回頭看了她一眼,扯了把手中的繩子,嗓音不悅:“快走,本王不想讓皇姐等太久?!?lt;/br> 姜梓柔被扯的險些沒站穩(wěn),她忍下屈辱,氣的咬著后槽牙,不等她看向姜錦晏說什么,他便又轉過頭不看她了。</br> 姜梓柔張了張口,看著他馬背上的身影,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反正不管她說什么,姜錦晏都不會放過她的。</br> 她才不要再自取其辱!</br> “王爺,三公主好像……快不行了?!狈霭仔⌒拈_口,扯了扯馬上的韁繩,不動聲色的讓馬走到姜錦晏身旁,與他并行。</br> 姜錦晏根本不回頭去看姜梓柔,更是無視了一旁的扶白,扯著韁繩,走快了些,甩開了扶白。</br> 他速度快了幾步,跟在馬后的姜梓柔就遭了殃,也要加快腳步才能跟上,她被綁著的手腕被粗繩磨出了紅痕。</br> 從扶白身旁經過時,她還狠狠瞪了眼扶白,這個侍衛(wèi)是和她有仇怨嗎!說了她什么壞話,讓姜錦晏更變本加厲了!</br> 扶白看著姜梓柔瞪著他那兇狠的眼神,他也很無奈啊。</br> 小王爺從知道他的身份后就一直在生氣,從那個時候氣到了現(xiàn)在,這是他見過小王爺生氣最久的一次。</br> 到現(xiàn)在還沒消氣,對他愛理不理,還常常把他支開,像是一點也不想見到他。</br> 若不是這次要跟去圣京,小王爺還把他關在馬圈里喂馬呢。</br> 扶白不想姜錦晏再生他的氣,他有解釋過,起初也沒想過要騙姜錦晏,這些都是巧合,不是他故意的……</br> 看姜錦晏走遠了,扶白又跟了上去,走到他身旁與他并行,但這次扶白沒敢再隨意開口。</br> 但姜錦晏的目光極為短暫的瞥了他一眼,便又扯了扯韁繩快了幾步,把他甩開……</br> 扶白:“……”</br> 又被迫走快了幾步的姜梓柔比方才更狠的瞪了眼扶白,剛想張口罵他,便被姜錦晏拉扯了過去,她只能跟上才不會扯的手腕更痛。</br> 扶白看著姜梓柔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回頭狠瞪他一眼,他想到什么,嘴角揚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br> 這次扶白又很快的跟上了姜錦晏,不過剛走到他身邊,他便同方才一樣又甩開了扶白。</br> 似乎極為不愿和扶白接近,但他走,扶白便跟。</br> 又這么來了兩次,姜梓柔忍不了了。</br> 在扶白又一次想要走到姜錦晏身旁時,她破口大罵:“蠢貨!想找死嗎!你個狗仗人勢的東西!敢耍本公主!”</br> “別以為現(xiàn)在可以囂張得意,待本公主回宮,定要父皇砍了你的腦袋!”</br> 她話音剛落,手腕上的繩子便被猛的一扯,這次,她沒能站穩(wěn)摔倒在了地上。</br> 姜錦晏的馬緩緩來到她面前,他面色黑沉,眸光陰冷,嗓音中是寒冰般的冷意:“你算什么東西,本王的人還輪不到你在這亂吠?!?lt;/br> 躺在地上喘氣,面色痛苦的姜梓柔,聽到這話,更是一股怒意涌上心頭。</br> 吠?</br> 姜錦晏罵她是狗!</br> 她堂堂公主被他如此凌辱!還罵不得一個侍衛(wèi)!</br> “姜錦晏!你少得意!”姜梓柔從地上跌撞著爬起來,怒紅的眸子盯著姜錦晏,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還能囂張多久!”</br> “姜憐此次為何會去圣京,大殿下為何會親自來,皇城中那些言論我不信你不知?!?lt;/br> 姜梓柔得意冷哼:“父皇這是有意要撮合姜憐和大殿下啊,若是姜憐聯(lián)姻嫁去了圣京,沒了姜憐,你又算個什么東西!”</br> “啊??!”姜梓柔手腕猛的一疼,整個人被扯的面朝下摔了下去。</br> 額頭狠狠磕在地上,那一下子讓她摔懵了,一陣耳鳴,好一會才緩過來。</br> 不等她緩過神,頭發(fā)被扯的猛然一痛,她被迫仰起滿是泥污的臉,一臉痛苦的看著神色陰鷙的姜錦晏。</br> 他扯著姜梓柔的頭發(fā),看她臟的像個乞丐,眸色冷然,唇角微揚不含笑意,沉下的嗓音冰冷刺骨:“本王算什么東西?”</br> “姜梓柔,你以為,你會等到本王失勢,被你欺辱的那天嗎?”</br> “你大可安心,你,等不到那天?!?lt;/br> 姜梓柔瞳眸猛縮,她望著姜錦晏的眼中神色震驚,害怕,想要退縮。</br> 這一刻,她對姜錦晏的話竟是不敢懷疑。</br> 但她仍是忍下心中那股懼意,顫聲道:“你,你別以為我會怕你!我,我……”</br> “別白費力氣了?!苯\晏松開扯著她頭發(fā)的手,站起身嫌棄的拍了拍手上看不到的臟污。</br> 冷眸瞥了她一眼:“你想惹怒本王,讓本王折磨你,好回宮后讓你父皇看到你的慘狀,多少也會心軟些,罰你輕些。”</br> 姜梓柔一愣,看著姜錦晏的神色更為驚恐,他又猜到了!</br> 姜錦晏嗤笑一聲,垂下眼眸,目光不屑的看著她:“你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如愿以償?!?lt;/br> “姜錦晏!”</br> 姜梓柔的想法又被姜錦晏識破,她不能賣慘讓姜天宸對她心軟的話,那她這次絕對會遭受更為嚴厲的懲罰!</br> 后面的路,姜錦晏果然不再讓她走著,不折磨她了,而是讓另一個侍衛(wèi)將她綁起來像是扛麻袋一樣把她放在馬背上!</br> 還堵住了她的嘴!</br> 她掙扎無果,連想從馬背上滾下去都做不到!</br> 折騰了一會,她只好認命的趴在馬背上,絞盡腦汁想著回去后,該用什么樣的說辭,才能讓父皇對她心軟些,不嚴懲她。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