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燒了
姜錦晏正經(jīng)了那么一秒,下一刻就又十分八卦的問道:“那,她為什么死了?”</br> “你和她是何關(guān)系?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br> “……”</br> 看得出穆景州在忍耐著,但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了,至少姜錦晏從未見過臉色這么黑的穆景州。</br> 即便以前他捉弄穆景州,但穆景州也都只是無所謂的一笑而過。</br> 看得出,這次他是真的生氣了的。</br> “錦晏,不得無禮?!痹谀戮爸菽樕钪埃獞z適時的開口攔下了姜錦晏。</br> “哦……”姜錦晏也知分寸,暫且停下了對穆景州的刨根問底。</br> 他看著桌案上的東西,筆墨,幾本書冊,還有一個小小的刻刀。</br> 看著那刻刀,再看一眼那桌案上的畫,姜錦晏眸光一暗,他似是好奇的拿起刻刀在手中丟來丟去的在玩。</br> “錦晏并無冒犯之意,無心之舉,你,還是莫要同他計較?!?lt;/br> 在看到擋在姜錦晏身前的姜憐時,穆景州沉冷的面色漸漸緩和。</br> 但他眸中的寒意久久不散。</br> 勾唇似是諷刺:“殿下說的是,小王爺是無心之舉,我不該同他計較?!?lt;/br> “……”</br> 不知怎的,姜憐覺得穆景州這話似是格外的心酸。</br> 不等姜憐再說什么,聽到了姜錦晏慘叫一聲:“??!”</br> 姜憐連忙回頭看向他,他手中拿著刻刀,掌心已被劃破,刻刀的刀刃上還染著鮮紅的血跡。</br> 他掌心中的血都滴在了那女子的畫像上。</br> “皇姐,好疼?!苯\晏痛苦的皺著小臉,對姜憐撇撇嘴,似是疼的都要哭出來了。</br> “怎么回事?”姜憐看著他掌心還不斷有血滴落,心中一緊,眉眼緊皺,面色焦急。</br> 她連忙先拿出手帕替他包扎傷口。</br> 穆景州見此,面色微沉,他沒說什么,出了書房去喚人來。</br> 看到穆景州出去了,姜錦晏連扯開姜憐給包扎的手帕,把血故意滴的整副畫上都是。</br> “……”姜憐看愣了。</br> “錦晏,你……”</br> “皇姐別怕,小傷,這畫我要定了!”姜錦晏臉上哪還有半分的痛色,甚至還有一絲小得意。</br> 他還故意把血也滴了幾滴在姜憐畫的荷花上,這樣做戲也做的真一些。</br> 滴完了血,他就把手帕遞給呆愣看著他的姜憐,催促她:“皇姐快給我包好,穆景州快回來了?!?lt;/br> 姜憐接過染滿了血跡的手帕,看著姜錦晏滿不在乎的面色,他還有心思去看穆景州有沒有回來。</br> 似乎受傷的不是他一樣。</br> 姜憐又垂眸看了眼他掌心那道不淺的傷口。</br> 錦晏最怕疼的不是嗎?</br> 一點小小的傷口就會疼到哭上好久……</br> 可是,為什么他現(xiàn)在……</br> “皇姐,快,他快回來了?!苯\晏又催了催她。</br> 姜憐回過神,望著他掌心那深長的傷口眉心緊皺,神色復(fù)雜,又為他小心包扎。</br> 穆景州也帶著府醫(yī)來了。</br> 姜錦晏在穆景州進門前就又很害怕很怕痛的委屈起來。</br> 府醫(yī)為他上藥時,他痛的額間都冒著冷汗。</br> 一直緊緊抓著姜憐的衣袖。</br> 姜憐也一直陪在他的身旁看著他,黝黑的眸中是分外復(fù)雜的神色。</br> 看著他不似偽裝出來的痛色……</br> 可方才一臉無事,絲毫不怕傷痛,還硬擠出血來,想著要將畫帶走的那個人,也是他。</br> “穆景州,你干嘛在這里放刀子啊,還那么鋒利,這下好了,傷到本王了!”</br> 姜錦晏上著藥,臉色痛到慘白,但他還不忘甩鍋給穆景州。</br> “……”</br> 但很顯然穆景州并不想理他,望著被他的血染紅的畫像看了許久。</br> 等府醫(yī)給他包扎好傷口后,姜錦晏才松了口氣。</br> 看到穆景州在盯著那幅畫,姜錦晏起身走過去,看了一眼。</br> 這畫已經(jīng)被他的血染了一片一片,已經(jīng)沒辦法再看了。</br> “弄臟了你的畫算是本王的錯,改日你去本王那挑些你喜歡的畫,算是本王給你賠禮了?!?lt;/br> 姜錦晏拿起那幅被血染紅的畫,皺了皺眉道:“這畫臟成這樣,本王就替你燒了!”</br> 他說著,也不知是什么時候拿出的一個火折,就直接把這畫點了……</br> 姜憐和穆景州連攔他的機會都沒有。</br> 他這一點,險些把穆景州書房燒了……</br> 好在姜錦晏沒打算燒他書房,火一燃起來他就跑外面燒去了。</br> ………</br> 看著緊閉的書房門,姜錦晏傲嬌的冷哼了一聲,很不屑道:“不就一幅畫嘛,本王給不了你一樣的,賠你其他的還不行嗎?”</br> “這么生氣干嘛,你不是還有很多嘛?這個沒了,那你再畫一幅啊?!苯\晏道:“要不本王給你畫?”</br> “小氣?!?lt;/br> 書房內(nèi)安靜無聲。</br> 姜憐無奈嘆了口氣,拉著姜錦晏離開了書房門前。</br> 這次姜錦晏真的把穆景州氣到了,穆景州都敢把他們趕出來了。</br> “皇姐,我們回去吧。”姜錦晏道:“這賞花宴也沒什么好玩的?!?lt;/br> “再說了,你看我們現(xiàn)在染了一身血,被人看到也不太好啊?!?lt;/br> 姜錦晏的目的達到了,他也沒想再待下去。</br> 可姜憐還有事要做,她看了看素白的紗裙上血跡不多,那染在上面的血跡更像是一朵朵艷麗的花瓣。</br> 想到錦錦晏傷了手,對他道:“你先回去,回去讓府醫(yī)給你換些藥,我一會便回?!?lt;/br> “啊?那我也不回了,反正回去也沒什么事。”她不走,姜錦晏怎么會舍得一個人離開。</br> 姜錦晏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心情還算不錯的回去賞花的院子。</br> 姜憐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他那副愛玩,無法無天的樣子,還是那么熟悉。</br> 可回想起方才……</br> 姜憐面色微凝,她為何會覺得他有一絲陌生。</br> “殿下,可有受傷?”</br> 姜憐身后響起蒼玄的聲音,蒼玄看到了她衣衫上那幾滴刺目的紅色。</br> 拉過她的手握在手心仔細(xì)看了看。</br> “我無事,是錦晏……”</br> “殿下無事便好?!鄙n玄看著她面色有些不對,很敏銳的察覺到她有一絲不對。</br> 蒼玄不知為何,但他輕輕的將她擁進了懷中。</br> 他現(xiàn)在越發(fā)的不喜自己的身份了。</br> 身為影衛(wèi),他無法堂堂正正的跟在姜憐身旁來這些宴會,不能時刻知曉她在想什么。</br> 只能躲在暗處看著她。</br> 他好想能時刻跟著她。</br> 好想能名正言順的陪在她身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