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度余生,共白首
長夜漫漫。</br> 房內(nèi)的聲響一夜未停。</br> 撩人心扉,動(dòng)人心魄。</br> 天色漸漸亮起,綿長的細(xì)雨停歇。</br> 天空晴朗,萬里無云。</br> 姜憐不知她是什么時(shí)候睡著的,也不知蒼玄是何時(shí)停下的。</br> 他像是瘋了一樣,無論她如何求饒都不放過她,反而變本加厲!</br> 翌日。</br> 姜憐醒來時(shí)已日上三竿,她虛弱的癱軟在床榻上。</br> 緩緩睜開雙眸,黝黑的眸中帶著一絲茫然,感到喉間干涸,她想起身。</br> “嗯……”</br> 可剛要撐起的手臂發(fā)軟,身上酸痛的感覺讓她不得不無力的趴在床榻上,連抬起指尖都感到費(fèi)力。</br> 她愈漸清醒,身體上不適的感覺也愈發(fā)清晰。</br> 尤其是腰間的酸軟,還有……</br> 她看了眼手臂,連手臂的肌膚都沒能幸免,滿是蒼玄發(fā)瘋時(shí)留下的痕跡。</br> 可想而知,她身上的痕跡,不用看就知道會(huì)有多少。</br> 身上被清洗過了,衣衫也換了干凈的,床榻上也是干凈的錦被。</br> 應(yīng)當(dāng)是蒼玄為她換的……</br> 姜憐趴在床榻上,想起昨夜,白嫩的臉頰泛紅,心中仍是悸動(dòng)的厲害。</br> 想起蒼玄那……刻意的折磨她,讓她求饒,真是混蛋!</br> 可她……不后悔……</br> 可轉(zhuǎn)念,她又想起被人輕易從宮中帶出來的事。</br> 也不知昨夜宮中是否有人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br> 蒼玄為何那么久才回來?</br> 這些只能等蒼玄來了問他。</br> 也不知他又跑去哪里了……</br> 一醒來沒有看到蒼玄,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失落。</br> 總覺得他吃完就跑了……不負(fù)責(zé)!</br> 混蛋!</br> 姜憐趴著發(fā)呆,感到腰間的不適,想要自己揉揉,但她的手還未碰到,一個(gè)溫?zé)岬氖终票惴旁诹怂难g輕揉。</br> “殿下醒了。”</br> 聽到蒼玄暗啞的聲音,姜憐頓了頓,沒理他。</br> 也不打算理他了。</br> 他就是個(gè)混蛋!</br> 大混蛋!</br> 一點(diǎn)也不顧及她的感受!</br> 可她不理他,蒼玄也不會(huì)由著她。</br> 不等姜憐鬧別扭,攬著她的腰就把她翻了過來,讓她看著他。</br> “你……”姜憐剛想開口,可聲音啞的厲害,她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br> 蒼玄撐在她身上望著她,墨黑的眸中笑意濃郁,他一臉饜足的神情,很是滿足的樣子。</br> 看他神清氣爽,異常滿足。</br> 姜憐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黝黑的眸中泛著水光,一副可憐又委屈的樣子。</br> 櫻唇腫著,貝齒輕咬,她似是隱忍,卻又不自知的撩撥著蒼玄的心。</br> 看她這副誘人的樣子,蒼玄沒忍住,喉結(jié)滾動(dòng),俯身吻住她的唇。</br> 他又開始混蛋了。</br> 有了昨夜的纏綿,他已是毫無顧忌,肆無忌憚的對姜憐混蛋……</br> 本就無力抵抗的姜憐,現(xiàn)如今也只能被迫回應(yīng)著他。</br> 在他控制不住想要更混蛋一些的時(shí)候,姜憐喉間一聲悶哼,讓他清醒了些。</br> 她的身體處處都酸疼的厲害,哪還有力氣容他放肆……</br> 蒼玄停下了,他再混蛋也不會(huì)不顧及姜憐的身體。</br> 他知道昨夜他過分了些。</br> 他有忍耐,可忍耐不多。</br> 以至于后來,沒有忍……</br> “殿下……”蒼玄離開她的唇前,輕啄安撫,啞然的嗓音格外誘惑。</br> 眸中涌動(dòng)著的情愫不減。</br> 姜憐眼眶濕潤,蒙上一層水汽,委屈的皺起眉心,低聲罵他:“混蛋……”</br> “嗯?”蒼玄揚(yáng)起的唇角沒有放下過,很是欲色的眼神望著她:“明明是殿下想要,怎就是我混蛋了?”</br> “……”</br> 姜憐怔了怔,看蒼玄一副他才是受害者樣子。</br> 她被氣到了。</br> 他明明知道,她是因?yàn)楸幌滤幉挪皇芸刂啤?lt;/br> 明明是他過分!</br> 她已經(jīng)清醒了,不停下的是他!</br> 姜憐氣呼呼的,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拉下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br> 混蛋!混蛋!</br> 她很用力,但也沒咬疼他。</br> 在他面前,她沒有獠牙。</br> 蒼玄像是逗貓兒一樣,手掌輕撫著她的發(fā)絲。</br> 還往她唇邊湊了湊,讓她不那么費(fèi)力,臉埋在她的頸窩,貪婪的呼吸著那獨(dú)屬于她的氣息。</br> 看他這么乖,姜憐突然就下不去口了。</br> 他雖然混蛋,還經(jīng)常不聽話,還總是欺負(fù)她……</br> 但……她喜愛他……</br> 現(xiàn)下他們已有肌膚之親。</br> 姜憐想到了一個(gè)問題,她思考片刻,放開蒼玄。</br> 與他目光相視,黝黑的眸中帶著一絲害羞,卻也異常堅(jiān)定道:“你,你放心,我,我會(huì)對你負(fù)責(zé)……”</br> 蒼玄一怔,眸中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驚愕。</br> 對他負(fù)責(zé)?</br> 明明是該他對她負(fù)責(zé)才是。</br> 他的殿下,好傻。</br> 她繼續(xù)小聲道:“我,我會(huì)想辦法……想辦法讓皇兄知曉我與你……”</br> 姜憐頓了頓,她面色更紅潤了,被蒼玄那極具侵略性的眼神看著,她有些不知所措。</br> 但仍是把話說完:“若是皇兄不,不愿,那,那就先委屈你一段日子好不好……”</br> 她小心翼翼的問著,她不想讓蒼玄無名無分的跟在她身旁。</br> 越是喜愛他,她便越是怕委屈了他。</br> 他不是她的影衛(wèi)。</br> 他是她的心上人。</br> 她不要他總是躲在暗處守著她,她想要他在光亮下,堂堂正正的站在她的身旁。</br> 她想要告訴所有人,她喜愛蒼玄。</br> 她想要給他最好的,想要把所有能給的都給他。</br> 姜憐知道,若是姜天宸知曉她和蒼玄的事情,姜天宸不會(huì)同意的,甚至還會(huì)給蒼玄帶來危險(xiǎn)。</br> 她是何等身份,蒼玄只是一個(gè)影衛(wèi)。</br> 所以她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姜天宸……</br> 若是到了時(shí)機(jī),姜天宸不同意她的選擇。</br> 那就等她做完了該做的事……</br> “蒼玄,若是皇兄不愿,你等等我,等我做完了想做的事,我不要這身份,我們……離開皇城……”</br> 姜憐望著他,眸中是堅(jiān)定的愛意,也帶著一絲期待和隱隱的不安:“如此……可好?”</br> 她可以不要這長公主的身份,不要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br> 她只想要他,想要和他在一起。</br> 度余生,共白首。</br> “殿下……”</br> 她的話一字一句都敲打在蒼玄心上,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意。</br> 可他未曾想到,原來他的殿下也已愛他入骨。</br> 為了他,一個(gè)一無所有的影衛(wèi)。</br> 竟是甘愿放棄她的身份地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