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殿下,我錯了
夜色深暗,房內(nèi)漆黑。</br> 那男人緩緩靠近,看著一身白色錦衣癱軟在床榻上的姜憐。她的身子嬌弱纖瘦,虛弱的掙扎著,墨黑的發(fā)絲散落在床榻間。</br> 黑布遮蔽了她的雙眼,卻遮不住她眉眼間痛苦的神色。</br> 精致冷艷的臉龐上是極致的厭惡,銀牙狠咬著似是滴血般的紅唇。</br> 她隱忍著,試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br> 微弱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她似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不容人褻瀆。</br> 她那般清冷,干凈至極,一舉一動間勾人心扉,勾起人心中惡念。</br> 想要……弄臟她</br> 姜憐看不到,眼前是一片漆黑,感覺到那男人在靠近,濃重的不安和恐懼籠罩著她。</br> 那陌生的氣息越來越近,近到姜憐感到了他的呼吸。</br> “別碰我!”</br> “啪!”</br> 姜憐用盡力氣甩起手臂,剛好打在了那男人的臉上。</br> 這一掌用盡了她最后的力氣,她癱倒在床榻,身體被藥物控制著,無力,難受,很熱。</br> 理智被一點點吞噬著,姜憐只能死死咬唇靠著那一絲痛感來維持清醒。</br> 那男人被打了,卻是不急不惱。</br> 感受著臉頰的刺痛,他意味不明的勾起唇角,聲音含笑:“殿下省省力氣,待會,會很累?!?lt;/br> 他雙臂撐在姜憐身側(cè),俯視著因藥而無法自控的姜憐。</br> 黑暗中,他目光貪婪的望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小巧的鼻尖,微張喘息的櫻唇格外誘人。</br> 他緩緩俯下身,想要觸碰那令他魂牽夢繞的唇,想要得到他覬覦已久的人。</br> 就在他將要靠近時,聽到了姜憐極力壓抑的聲音:“我見過你對不對?”</br> “你在今夜的晚宴上……”</br> 那男人動作一頓,幽暗的眸中劃過一絲驚愕。</br> “誰……是誰讓你這么做?”</br> 姜憐極力克制著,紅唇咬破,口中是濃濃的血腥氣。</br> 她回想著,猜測著。</br> 宮中禁衛(wèi)森嚴,沒有人可以悄無聲息的混進晚宴之中,只有一種可能。</br> 這人一直在晚宴中!</br> 那人停下了,姜憐知道,她猜對了。</br> 蒙上她的眼睛,是因為她一定見過他!</br> 姜憐微喘,嗓音壓抑,卻是極為篤定:“你不答……是因本宮說對了……”</br> “本宮奉勸你,別做蠢事……”</br> 姜憐胸口起伏著,呼吸沉重,但仍舊保持著一絲理智。</br> 她在拖延時間。</br> 蒼玄會來的,他一定會來的。</br> “你的名字,一定也在晚宴的名單上……你若敢動本宮,你逃不掉的?!?lt;/br> 姜憐感到那人沒了動作,但仍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在她周身。</br> 他不言語,也沒有要放過姜憐的意思。</br> 姜憐已經(jīng)感受到那藥效開始愈漸加重,因那藥而升起的欲念將她慢慢蠶食。</br> 看著她愈漸痛苦掙扎的神色,那男人眸光陰暗,欣賞著她那情動時的樣子。</br> “若我不想逃呢?”</br> 他說出這句話時,顯然感到了姜憐身子一僵。</br> “我為何要逃?成為殿下的人,豈不是更好?”</br> “你!”姜憐聲音顫著,她怕極了。</br> 這人不會放過她!</br> “只要今夜我與殿下共處,明日殿下就會知曉我是誰。”</br> 那男人的聲音如冰刃般刺進姜憐的心中。</br> 他的氣息愈漸靠近。</br> 姜憐終于也摸到了頭上的發(fā)簪,她奮力一搏,憑著感覺刺向那男人。</br> 可她那綿軟的力道對那男人構(gòu)不成威脅,那男人握緊她的手腕,將她手中的發(fā)簪拿走。</br> “別費力了,殿下省省力氣,留著待會折騰?!?lt;/br> 被男人拿走了發(fā)簪,姜憐不慌反笑:“你也該留些力氣,那簪上有毒……”</br> 她當然知道她不可能用發(fā)簪刺死這男人,但簪上涂了毒。</br> 這毒,他總是防不住的。</br> 聽到姜憐的話,男人半信半疑的看了眼手中握著的發(fā)簪。</br> 不等他分辨姜憐話中的真?zhèn)?,房外傳來悉?shù)的聲響。</br> 男人神色一凜,看了眼姜憐,猶豫片刻起身。</br> 姜憐感到那人不知為何,突然離開了。</br> 他的氣息散去。</br> 她看不到,只聽到幾聲怪異響動,而后靜默。</br> 房內(nèi)只有她沉重的喘息聲。</br> 姜憐已經(jīng)極力克制了,可她仍是抵不過那兇猛的藥力。</br> 她不知那男人還會不會回來。</br> 她熱的厲害,身上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難受。</br> 理智在被吞噬,欲念占了上風(fēng)。</br> 她急促的呼吸著,無意識的扯著衣衫。</br> “蒼玄…蒼玄……”</br> 她無助的喚著蒼玄,他為何還不來……</br> 房門突然一響,那響聲震的姜憐清醒了一瞬,她怕是那人回來了。</br> 腳步聲在極快的向她靠近,很快到了床榻前。</br> 姜憐握緊方才又拿下的一只發(fā)簪,抵在脖頸間,聲音顫道:“別過來!”</br> 簪子尖銳,她握著發(fā)簪的手顫著,只要用力就可以刺破那嬌嫩的肌膚。</br> 她不想死,可她更不想被玷污。</br> 淚水浸濕了蒙在她眼上的黑布。</br> 她還在等,還在等她的蒼玄……</br> 他不會不管她的。</br> 他一定在找她。</br> 她要等他。</br> 干干凈凈的等他……</br> “殿下……”</br> 那極為熟悉的聲音讓姜憐一怔,她似是不敢確定,顫聲道:“蒼玄……”</br> 蒼玄立在床榻前,黑暗中,他看著姜憐誓死不屈,她嬌小的身軀蜷縮著,他能感到她的害怕,無助。</br> 他的心似是刀割一般的痛。</br> 看到她抵在脖頸間的發(fā)簪,蒼玄忍下心中滔天怒意,嗓音低緩,慢慢的靠近她:“殿下,別怕,我來了?!?lt;/br> 蒼玄的回應(yīng)讓姜憐再也忍不住了。</br> 淚水決堤,她哽咽著:“蒼玄,你去哪了,我好怕……”</br> 下一刻她被蒼玄緊緊擁進懷中,手中的發(fā)簪被拿走。</br> 被擁進那熟悉的懷中,她慌亂害怕的心被他漸漸安撫。</br> 蒼玄解開蒙在她眼上的黑布,望著她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br> 一滴一滴砸在他的心上,砸的生疼。</br> 連呼吸都是痛的。</br> 她的委屈,他都知道。</br> 姜憐靠在他的懷中,身子顫著,毫無顧忌的哭泣著。</br> 他來了。</br> 她知道,他會來的。</br> 蒼玄擁緊了她,聽著她的哭聲,心痛到無法呼吸。</br> 他不該去追那人,不該離開她這么久。</br> 不該讓她受這種屈辱!</br> “殿下,我錯了,我錯了?!?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