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大鱷
第二天深夜, 紅牙消失已久的老板終于出現(xiàn),搭著再入江湖的黑市醫(yī)生的肩膀, 走的是后門。
巷子仍舊是黑,也很安靜, 酒吧里傳出吵鬧嘈雜的音樂聲。
摟著李海的腰,齊昂輕輕推門而入,尚未抬頭,眼角余光便看到數(shù)名持槍武警鐵塔般佇立在前面。
被幾把中造95式自動步槍頂在后背上,無論是誰也只能乖乖聽話。
倉庫里沒人不稀奇,可是一路走來,配料室、暗房、吧臺和舞池全是空的, 只有喧嘩的搖滾樂在空蕩蕩的酒吧里轟鳴。
兩人都被搜過身, 后面的年輕武警不怎么耐煩的推著他們走進個小包廂。
“就是你用槍頂著我弟弟的頭?”
坐在沙發(fā)的男人聲音有些沙啞,臉被隱藏在陰影里,看不到表情。
“是。”齊昂冷冷的答了一句。
那人動了動手指頭,身后的一名武警便押著李海出去, 剩下幾個把烏黑的槍口全都對準(zhǔn)了手無寸鐵的青年。
“開燈。”男人說。
本來昏暗的包廂頓時明亮起來, 齊昂瞇著眼睛打量他。
貴族一般的臉,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傲慢就是這個男人最大的特色。外表溫文爾雅,卻是天生一副惟我獨尊的樣貌,仿佛開口跟你說句話都是恩賜。
“只是意外。”齊昂身上沒有緊張感,說話時輕松隨意的像是在聊天,“用軍用卡車?yán)诉^來,未免小題大做了吧?”
勾起嘴角微笑, 青年結(jié)束輕飄飄的尾音,身體忽然一矮,手腕一翻,身手快似鬼魅。
正站在他身后的那名全力戒備的武警尚未反應(yīng)過來,托槍左手被人大力一格,右臂已被齊昂屈肘夾在腋下。只見他身體向后一壓,那名武警便被夾在了人、墻之間。腳下一動,欲反抗的年輕武警雙腳也被狠狠踩住。
那把95式自動步槍落到了齊昂手中,武警那條使不上力的右臂則軟軟的垂了下去。
這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干凈利落,只不過眨眼的功夫,一把步槍的槍口就對準(zhǔn)了還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也幾乎是同時,剩下的幾把槍齊刷刷的轉(zhuǎn)了方向,近得頂進了面無表情的青年身體。
“你們大可以試試,我死之前能不能打出去一梭子彈。”毫不在意的開了口,齊昂剛才的閑適感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全身緊繃的肌肉和閃閃發(fā)亮的眼睛。
“名不虛傳。”那名男子不為所動,反而笑了起來,聲音格外低沉,“沙漠里的武士刀。”
“哦?”齊昂還是沒有動,專注的看著對面的人,“怎么,貨已經(jīng)到了?”
趁著他說話的空隙,那名被制住的武警微微一動,唯一空著的左手還沒碰上齊昂,整個身體忽然軟泥似的癱了下去。
青年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舉著槍往前邁一步,臉上一閃而過的暴戾表情卻出賣了他。
“我不喜歡繞彎子,讓他們出去。”測了側(cè)頭,他按捺住開始有些狂躁的情緒。
男人點了點頭,訓(xùn)練有素的武警立即抬著渾身癱軟的同僚出去,順帶接住了齊昂甩過去的步槍。
“說說你的價錢。”男人的臉上開始顯露出幾分感興趣的表情,銳利的目光簡直要把眼前的青年刺穿。
沈勻的看著他的眼神顯然有其他的意味,因為高傲的男人根本沒打算掩藏,露骨到了極點。
“這只是阿卜杜勒·阿里木先生表示的一點誠意。”齊昂站到了他面前,“他有與沈先生合作的強烈愿望。”
阿卜杜勒·阿里木是巴基斯坦反印武裝的后起之秀,近十年來憑借瘋狂輸出毒品賺取美金換購軍火。新月三國早就對中國這塊油水豐厚的市場垂涎三尺,其中巴基斯坦獨占天時、地理,若能占領(lǐng)最大的毒品消費地c市、b市和s市,無疑將得到一座活金礦。
“你?”沈勻勾起了唇角,即使是從仰視的角度,仍有睥睨一切的氣勢。
“我只是個掮客。”齊昂撥弄了一下前額散落的發(fā)絲,“退休前賺點養(yǎng)老金,沈先生點頭的話,就算完成任務(wù)。”
“所以?”站了起來,沈勻雙手插在褲袋里,邁著平穩(wěn)的步伐走到青年面前。
他的身高超過了齊昂,加上那種壓迫性的氣度,讓后者有一秒鐘的緊繃,隨后立即就強制性的逼自己放松下來。
“沒有所以。”毫不退縮的直視男人的雙眼,他仍舊一臉冷凝。
“所以……”男人靠得更近了,均勻的鼻息已經(jīng)噴灑到了青年的臉上,“讓我上你一次,立刻交易。”
他沒有得到預(yù)想中的反應(yīng),因為齊昂只是冷淡的掃了沈勻的俊臉一眼,曖昧的目光慢慢下滑到男人的下半身,還挑逗似的打了兩個轉(zhuǎn)兒。
“希望能有機會。”青年慢吞吞的吐出這句話,表情舒緩下來,“現(xiàn)在,能不能麻煩沈先生告訴我,這里的人都哪兒去了?”
齊昂的回答幾乎擺明要放棄這次買賣,而且滿不在乎。
“呵。”男人只是發(fā)出一聲輕笑。
即使被拒絕了,沈勻渾身上下仍舊散發(fā)著傲慢的氣息,像是篤定對方只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關(guān)于令弟的意外……”齊昂接著說道,“不知道補償給兄長,合不合適?”
往前挪動一小步,青年放肆的直接貼上了沈勻的身體,一直繃得死緊的唇線也柔軟了下來。
“公私分明是個好習(xí)慣。”沈勻說。
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他的眼里分明閃爍著名為鄙夷的光。
所謂雇傭兵,無非是一群為了錢而出賣身體的亡命之徒,眼前的漂亮年輕人也不例外。
“后面有暗房。”齊昂轉(zhuǎn)身走出小包廂,帶路。
關(guān)上門,走在前面的青年就被身后的男人狠狠壓在了墻上,有些冰冷的雙手在線條流暢的身體上熟練的揉捏。
本來毫不抵抗的齊昂在沈勻的手指幾乎要插進禁地時才涼涼的開口:“沈先生,看來我們溝通得不夠好。”
男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已反被青年壓制在了墻面上。
眼睛里射出近乎野獸般的光芒,齊昂說:“是我補償你,明白嗎?”
沈勻沒想要反抗,縱然他自己身手也不差,但是自知之明告訴他絕不可能是齊昂的對手。而且,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眼前人真的會下手。
這個年輕人是故意的,他想,剛才帶著侮辱性質(zhì)的話已經(jīng)激怒了齊昂。
“我道歉。”沈勻說,語氣認(rèn)真,絕不敷衍。
“傷腦筋。”一秒鐘的錯愕之后,青年放開他,撫著額頭低聲笑起來。
“讓我上一次,補償你好了?”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輕佻起來也能肆無忌憚,而且理所當(dāng)然。
“言歸正傳,沈先生。”齊昂嚴(yán)肅起來,“你不接這批貨于我無非少做成一單生意,你損失的可不僅僅是c市的市場。”
“怎么說?”沈勻側(cè)身靠著墻,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一副靜待下文的表情。
“阿卜杜勒·阿里木對中國市場勢在必得。據(jù)我所知,除了這里,他也找了人去b市和s市接洽。他想壟斷這塊肥肉,在伊斯蘭棧道布下重兵,不跟他合作,沒人能夠拿到金新月的貨。”齊昂口吻平淡,說話時卻帶著一絲嘲弄的表情,“你從南亞入的貨已經(jīng)過時了,不想做龍頭,那就干脆退出市場,阿里木在中國只需要一個出貨口。”
男人依舊沉默,斯文的面孔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齊昂說的都是實話,屆時擊敗他的不是關(guān)系、背景和后臺,而是市場。更何況,在b市和s市,也有大批人虎視眈眈。
“我與阿里木接洽時,最先想到的就是c市,沒有其他原因,因為這里地理條件最好。”青年眼內(nèi)精光閃爍,“近有韓日,遠(yuǎn)有北美、澳大利亞。沈先生,這就都可能屬于你,你一個人。”
無可否認(rèn),這個提議可以讓所有人熱血沸騰。況且,沈勻從來都不自認(rèn)是個有風(fēng)度的商人,他喜歡并且追求利潤最大化,把對手逼到絕路,然后一舉斬殺。
“看起來我沒理由拒絕。”男人笑了起來,靠近了齊昂,“掮客先生,你能從中得到什么呢?”
“從我的職業(yè)看來,無非是一份傭金。”青年挑眉,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感覺神秘,“根據(jù)經(jīng)驗,有時候中介的油水也不低。只是想攢點退休金,我很知足。”
“給我一個吻,也許能賺到更多。”沈勻湊得更近了,語調(diào)低啞纏綿。
齊昂抬頭,張嘴咬住男人的嘴唇,用濕潤的舌尖描繪著對方的唇瓣,卻是淺嘗輒止。
“免費。”他說。
喪失反攻機會的沈勻只能看著青年紅潤的雙唇離開,近乎抱怨般說了一句:“兩天后去公安局找你的人。”
“謝謝。”
齊昂沒有回頭,抽身而去。
【補字小劇場】
作者親媽龍:沈少,你不是太子黨,為啥連你也和諧了?
沈勻:你胡說,我只是個演員,而且是個炮灰男配
作者親媽龍:那是你活該,誰讓你爹不疼娘不愛,連張臉都長得不夠帥,有幾場戲就不錯了,何況寶寶也吃到了,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沈勻:我只有一件事不滿足,你能答應(yīng)我滅
作者親媽龍:你說出來聽聽
沈勻:你死了我就圓滿了
作者親媽龍:下部戲沒你的份,本來還想寫個你跟韓老師的番外,現(xiàn)在沒了
沈勻: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