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超度
第一百九十一章:超度
村民們傳聞,他們在山里面碰上了臟東西,死了很多人,才不得不撤離的。
而跟著他們一起發(fā)現(xiàn)玄女廟的那幾個人,除了早就逃回來的張辣子,其他人也都收了錢封了口,對山里的事情諱莫如深,怎么問也不說。
張辣子天天擔(dān)驚受怕的就怕被滅口,自然更不敢到處宣揚(yáng),所以這山里有這么個玄女廟的事情,還是沒幾個人知道。而且既然都傳說山上有臟東西,死了很多人了,就更沒人敢上山去看看他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
又過去半年多,那些人還是沒回來過,張辣子也就放了心。
因?yàn)楫?dāng)初跟考古隊(duì)在山里呆了一段時間,所以他對這地方的安全道路比較熟,于是就幾次想要找機(jī)會進(jìn)山去找寶藏。
但是他自己一個人,一想到村民們傳言的臟東西,就也不敢自己上山了,萬一碰到了,豈不是死的很慘?
直到前段時間,我們來了龍山縣。
那幾天我們在龍山到處跑,去找那天女像的來歷,也不是什么隱秘了。
張辣子本來就是個閑人,沒事干一打聽就知道了我們在找一尊天女像的來歷,然后我們留了很多照片給那些陶坊,指望他們幫忙找線索,張辣子打聽的時候,也就看到了我們留下的天女像的照片。
這一看不得了,他一年前曾經(jīng)去過玄女廟,自然是看見過那玄女像的,馬上就發(fā)現(xiàn)和我們找的陶像一模一樣。
于是他就想著我們很可能也是去找寶藏的,今天看到我們往茅坪鄉(xiāng)走,還在到處打聽玄女廟,就認(rèn)定了我們肯定也是來挖寶藏的。
所以他就偷偷跟了上來,吊在我們后面,想看看情況,能不能找機(jī)會分一杯羹什么的。
張辣子說完了,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幾位大爺,我都說完了,知道的全說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不是來找寶藏的啊,你們就饒了我一命吧,我出生到現(xiàn)在可都是遵紀(jì)守法,什么壞事都沒干過啊。”
我一時沒有回答,而是沉吟著消化他所說的東西。
過了一會,我才抬頭問其他人:“怎么樣?你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老霍搖了搖頭:“別問我,我當(dāng)故事聽的,搞得跟電影一樣,怎么還扯上寶藏了呢?”
譚金嘿嘿笑道:“我看像是真的,要不是為了這么大筆寶藏,這小子怎么會這么不要命,快要被老五捅死了還不老實(shí)。要是真有寶藏那倒是咱們運(yùn)氣好了,幾百萬兩金子銀子啊,要是能倒騰出來,咱們還開什么店做什么棺材,幾輩子都花不完。”
“切,你也得有那福氣,我看你這窮酸相是受不起這橫財(cái)?shù)摹!庇嵛遛揶淼馈?br/>
我們來這玄女廟,只是因?yàn)橄胍夷翘障窈屠锩媾淼膩須v,以及修建這廟的很可能是我馬家的先祖,所以我們才不辭辛苦翻山跑到這鬼地方來。
誰知道現(xiàn)在居然還牽扯到了什么寶藏。
那些龍山湘軍士兵們埋寶藏的時候,這玄女廟早就在了,只能說是個巧合吧。
不過聽了張辣子的話,要說我對那寶藏一點(diǎn)都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個特別貪財(cái)?shù)娜耍翘^巨大的財(cái)富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太平天國的寶藏,數(shù)百萬兩金銀,想想就讓人頭暈。
但是我也知道,俞五說的話沒錯,這么大一筆橫財(cái),不是誰都能消受的。
而且就算是那寶藏現(xiàn)在就在我腳底下,我也不一定能得到。
就張辣子說,當(dāng)年那只外國人的考察隊(duì),在這里面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死了不少人,才不得不離開。
他們的人員配置肯定是比我們精良許多的,連他們都死傷慘重不得不退,我們現(xiàn)在就這五個人,里面三個還是打著石膏的半殘疾人士,手上就幾把刀一把土槍,還是不要去找死打什么寶藏的主意了。
想通這一點(diǎn)之后,我就放松下來,把我的想法跟其他幾個人說了。
譚金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咯,反正我現(xiàn)在腿上還打著石膏,找到寶藏也搬不動。”
其他幾人也是同樣的態(tài)度。
地上的張辣子連忙道:“幾位大爺,既然你們對寶藏沒興趣,那能不能放過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想得美,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我們都還不知道呢,我們來這玄女廟也是找點(diǎn)東西,你就別想跑了,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我怕現(xiàn)在放你走了,你回頭又打什么鬼主意。”
張辣子頓時哭喪著臉道:“那好吧,可是大爺,能不能先給我治治傷,你看我這腿,這血都快流干凈了,再不治治,就怕到時候你們得拖著我下山了。”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譚金的肩膀:“金子,交給你了,你給他包扎一下吧。”
“靠!怎么又是我!”譚金不滿的叫道:“剛剛埋尸體也讓我干,怎么粗活全都給我,你當(dāng)我是二師兄么?”
老霍嘿嘿一笑,拍了拍譚金的胳膊:“我們這里剛好有五個人,你看小馬哥白白凈凈的肯定是唐僧,小楚拿著根棍子自然就是大師兄了,老五現(xiàn)在是小馬哥的伙計(jì),玉面小白龍沒得跑了。我嘛,勉為其難就當(dāng)一下沙悟凈,留給你的就只有二師兄了,快去吧二師兄,要是這家伙死了,可還得你埋尸體。”
說著老霍哈哈笑著轉(zhuǎn)身走開,只留下譚金罵罵咧咧的走向了地上的張辣子,冷笑道:“來來來,我給你止血包扎一下,稍微粗暴一點(diǎn),你可不要介意啊。”
我聽見后面響起張辣子的慘叫聲,不由得失笑,看了看天空,已經(jīng)快要黑了。
冬天本來就是日短夜長,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點(diǎn)多了,差不多是要天黑的時候。
現(xiàn)在回去的話,我們就得抹黑從紫澤洞那邊翻過去才能下到子龍村了,拖著張辣子這么個身上帶血的傷員抹黑在山里走跟找死差不多,看來今天只有在這里過夜了。
既然要過夜,那馬上就得做準(zhǔn)備了,首先是吃的,我們什么也沒帶,只有俞五剛剛逮了一只兔子。
就算那兔子再肥,也不夠我們這么多人吃的,我讓老霍幫著俞五一起去找東西吃,而我和楚思離一起去林子里面撿柴。
此時林子里面已經(jīng)很昏暗了,只能勉強(qiáng)看清,奇怪的是我似乎沒看到這里有豺狗之類野獸的蹤跡,只有一些小動物,似乎那些豺狗并沒有在這里出沒。
我還沒有忘記那只從玄女像眼睛里面竄出來的黃鼠狼,出來撿柴的時候特意注意了一下,卻也沒看見周圍有黃鼠狼的蹤跡。
撿夠了柴火,我和楚思離一起往回走,路上楚思離還一橛釘中了一只山雞。
看到他從山雞身上拔出金剛橛,然后摸著山雞默念了些類似經(jīng)文的東西,我有些好奇。
“話說老楚,你是個和尚吧?我早就想問了,怎么殺生吃肉都沒事呢?話說你師父薛道長是個道士吧,怎么會把你養(yǎng)成了和尚?”
楚思離一時間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這些都是師父教我的,金剛明王也是師父給我的。”
“那你吃肉打山雞都沒事么?”雖然很好奇薛道長一個道士是怎么教他這些東西的,但我估計(jì)他這悶葫蘆也說不出來什么,于是換了個話題開口問道。
楚思離搖了搖頭:“沒有,師父說,打獵吃肉可以,但是吃肉之前必須先超度它的靈魂,然后就可以。”
“那你這是在超度山雞?”我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楚思離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哦了一聲,感覺有些奇怪。
楚思離的許多做派,都不像是中原禪宗或者凈土宗的做法,反倒是有明顯的密宗風(fēng)格。
比如金剛杵其實(shí)是密宗的法器,我記得密宗似乎也是有可以吃肉的習(xí)俗,并且超度獵物的靈魂,似乎也是藏地的習(xí)俗。
而圓覺大師之前贈送給他的四無量善念佛珠,也是來自密宗的佛寶,被圓覺大師摘下來的那兩顆舍利,更是藏地密宗的創(chuàng)始人,蓮花生大師的碎身舍利。
難道楚思離其實(shí)是個密宗的和尚?
不等我再問更多,忽然間,楚思離站起身來,警惕的看向了那邊玄女廟的方向,握緊了金剛明王。
“怎么了?”我看他的樣子,馬上緊張起來,連忙開口問道。
楚思離沒有說話,而是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的胸前。
我一看,他所帶的善念佛珠上,有幾顆玉髓佛珠,正緩緩的發(fā)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