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棋的推理
“反正,就讓馮風說的,越說越慎人。”
陳周盤腿坐在床上,低頭若有所思。
“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
如果真有這么一個人她該怎么辦呢?
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別聽風風瞎說,”賀欣瑤說道,“就是普通的一封情書,說不定是從哪抄的,根本沒有那么多解讀。”
“看起來很通順的推理,每一步差了一點,也有可能離題萬里。”
“我這怎么能是瞎說呢,”馮風反駁道,“這也是一種可能性嘛!我自己覺得說的可有道理了呢…”
“你倆趕緊打一架,”圍棋拉開遮了一半的床簾,“誰贏了,誰就是真理。”
“圍棋,你材料改完了嗎?”
“改完了…就那樣吧。”
“誒,陳周,你的情書是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圍棋把話題轉(zhuǎn)向陳周。
“在一堆本子里,具體哪個分不清了,就那樣抖了出來。”陳周心想,要是知道是哪個,還能確定下是什么時候用的,縮小一下范圍,好家伙,現(xiàn)在可好,直接盲猜。
“是用過的本子嗎?”
“應該是吧,不太確定,要是沒用過的本子對方也沒法塞吧?”
“那我們就以用過為基礎(chǔ),是筆記本嗎,上課的時候還是圖書館的時候?”
“分不清…”
“OK,那就兩個可能性,圖書館和教室——犯人投放情書的嫌疑地點。”
“還有可能是咱們寢室...”賀欣瑤悶悶地說道。
“別這樣,這題超綱了,”圍棋哭笑不得,“我沒有百合傾向,你倆也沒有吧…”
“我沒有!”賀欣瑤說道,“我這不想著推理要嚴謹點嗎,再說若是別的寢的同學來串門時放的——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有道理喔。”馮風捏著下巴緩緩點頭。
“啊啊啊!你們饒了我吧!”陳周倒地不起,“我們考慮一點常規(guī)的思路好不好。”
“也是一種可能性嘛!”
“嗚嗚不考慮!”陳周趴到在床上,把頭埋到抱枕里,“其實還有可能是在食堂——我大一時和部門一起在那開過會,操場也有可能——運動會當過隨行小記者…” 說完這些,她把自己翻了個面,仰頭看向天花板,“這樣這個人是不是找不出來了?”
委托人的運動軌跡給破案增添了許多難度,”圍棋低頭皺眉,“既然地點鎖定不了,那么我們不如嘗試換個思路——這玩意是怎么到陳周的本子里的?”
“直接塞得唄,”賀欣瑤答道。
“我的意思是,是怎么塞的,”圍棋說道,“是趁對方不注意嗎,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去的,以至于今天才發(fā)現(xiàn)。”
“還是兩種可能,”圍棋伸出兩根手指。
“一,陳周不在,對方趁這個空擋偷偷塞的。”
“二,陳周和她的本子在一起,對方當著她的面把情書塞了進去,陳周卻沒有注意。”
“我們先考慮第二種可能性,我覺得這個概率更小一些,”圍棋說。“對方轉(zhuǎn)移了陳周的注意力,然后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光速作案——這就有點扯了哈,”圍棋感嘆,“除非是透明人…”
“或者對方當著陳周的面把本子直接借走,還回來的時候又暗自加了點料。誒陳周,你有借給過什么人筆記本嗎?”
“就你們幾個啊,”陳周說,“借過課堂筆記。”
“哈哈哈哈說了半天犯人竟是你自己,敘述性詭計要扣分喔,圍棋偵探。”賀欣瑤抱著憤怒的小鳥笑到不行。
“這題PASS,”圍棋癟嘴,“讓我們回過頭考慮第一種可能性。”
“陳周不在,本子卻在那里,對方趁機偷偷摸摸神不知鬼不覺。陳周為什么不在呢?我能想到的幾個原因,午休,上廁所,有事跑開——陳周你還有補充嗎?”
“我想應該沒有了。”陳周說道。
“前兩者,最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是圖書館和教室,”圍棋沉浸在她的推理中,“圖書館的概率要更高些,畢竟教室的話就是在課間,就算陳周不在我們幾個也會在,想瞞過這么多雙睿智的眼睛實在是太難了。圖書館就不一樣了,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去,人多流量大,大家互不相識也不會注意到別人的東西被誰動過。”
“這個很有道理!”馮風打了一個響指,“和我的推理對上了,背地里暗暗注視的圖書館男孩,人像匹配完美!”
“我想可能還是有點說不通,”陳周說道,“圖書館很安靜的,怎么會“只要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無限歡愉”呢?”“這樣就矛盾了啊。”
“奧!那(樣的話)詩就(肯定)是瞎寫的,跟心理沒有關(guān)系!”
“風風你轉(zhuǎn)的夠快的啊,那你這不自己把你的前提給否了嗎?”賀欣瑤搶白,瞇了瞇眼睛。
“欣瑤同學,你咋總拆我們臺呢,不帶你這樣的!”馮風怒氣沖沖。
“咋啦,你還不跟我好啦?”賀欣瑤眼波含笑,笑嘻嘻。“同行相斥嘛!”
“總而言之,我認為圖書館的可能性很大。”圍棋清了清嗓子,“再說陳周有事跑開這種情況——這個場景可就雜了啊。寢室,很有可能,排查可實行性零,瑤瑤交際花,來過咱寢的少說也得有百八十。”
“哪有這么多,”賀欣瑤沖著圍棋扮鬼臉,“這一枝先擱置,還有操場和食堂呢,陳周,若是操場和食堂就是你們學生會的人了吧?”
“唔…”陳周坐起身來,努力回想,“有事走開的時候好像沒有…或者有,但我現(xiàn)在想不起來。”
“我們部門女生多,僅有的兩個男生學長也有女朋友,客觀地說,我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圖書館和寢室占首要懷疑,其他的可能性也有,但是不大。陳周,你同意嗎?”圍棋說道。
“基本同意。”
“好了,圈定了場景,我們需要考慮下一個難題,也就是最關(guān)鍵的,”圍棋放慢了語速,“這封情書為什么現(xiàn)在才被發(fā)現(xiàn)。”
“如果是經(jīng)常翻的本子很快就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要么這個本子陳周不常用,要么就是情書是最近才被夾進去的!”
會是最近才被夾進去的嗎?陳周思索,一月到五月她回家了,回來后好像也沒有怎么整理過東西,都堆在柜子里,就這幾天才…就是在這幾天放的嗎,快畢業(yè)了寫一封語焉不詳?shù)那闀姘祝愔馨碘猓@不是有病嗎?若是很久以前放的…陳周皺起了眉頭,莫非是考試周的專業(yè)課?她感覺自己頭都快爆炸了,這一個晚上的信息量太大。
“怎么樣,陳周,你有思路嗎?”圍棋問道。
“沒有。”陳周用抱枕蓋住臉,“我感覺我已經(jīng)宕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