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徐靖西是c市人,徐家的集團(tuán)根基也在c市,但與h市相比,后者的演藝市場發(fā)展更成熟領(lǐng)先,無論是大牌還是怪咖,各種三教九流都往這座城市里擠,徐靖西想拉攏資源、實現(xiàn)導(dǎo)演夢自然也是常駐這里。
她那個在家中排行老三的堂哥徐靖南也在h市――徐家不喜歡他娶得那個老婆,曾經(jīng)幾乎斷了來往,徐靖南也不肯讓自己老婆受那份氣,便拋棄c市可以坐享其成的榮華富貴,獨自帶著妻子在h市創(chuàng)業(yè)。
徐靖西卻是很喜歡這個三嫂,經(jīng)常過來串門,沒錢的時候還會過來蹭住幾天。到徐靖南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十點半多了,莫顏給她開的門。
“我三哥和圖圖呢?”客廳里靜悄悄的,徐靖西利落的甩了高跟鞋,解脫的舒了口氣。
“都幾點了,早睡了。”莫顏接過她手里的小外套,掛在衣架上,“怎么回來這么晚?還以為你不來了,晚上吃的什么?給你留了湯做夜宵,喝點墊墊胃?”
“好!”徐靖西迫不及待的點頭,跟在莫顏身后一起進(jìn)了廚房。酒會上的那點毛毛雨西點根本不夠填肚子的,她又滿場轉(zhuǎn)悠拉關(guān)系,根本太多吃東西的時間。
莫顏掀開砂鍋蓋,徐靖西伸著腦袋“哇”了一聲,“甲魚湯!看這顏色,野生的沒跑!”
莫顏笑看她一眼,盛了一碗給她,“嘗嘗看。”
徐靖西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喝第二口,連出聲贊美的空都沒有,捧著湯碗的手翹起拇指比了個贊。
她是真餓了,一口氣喝完一小碗,意猶未盡的問:“哪兒來的甲魚?好鮮!三嫂你煲湯的手藝越來越棒啊!”
“韓煜下午送來的,還喝嗎?”莫顏有些憋笑的看她,壓著翹起的唇角問。
徐靖西聽見那個不招人待見的名字就想摔碗、譏諷、破口大罵,然而剛剛才喝了人家送的甲魚湯,重點是,那味道叫一個鮮美,那香味叫一個勾人,把她全部的骨氣都調(diào)動起來,她愣是說不出半個拒絕的字,最后羞憤欲絕的一伸手:“再來一碗!!!”
莫顏那樣淡漠的個人,差點被她逗的噴笑,又給她盛了一碗說:“看他特別不順眼嗎?”
“我才不想看他!”徐靖西一邊喝著人家的湯,一邊拆人家的臺,“他為什么要送甲魚過來?”
“因為有營養(yǎng)?”莫顏自問自答:“我生完圖圖身體有些虛,他經(jīng)常會送些東西,你不是也經(jīng)常吃?”
徐靖西原本正想長篇大論,被最后一句話問得噎了半晌,才嘟囔了一句:“我三哥一直在注意給你補身體啊,他湊什么熱鬧,有這功夫還不趕緊去結(jié)婚!”
莫顏知道他倆不對盤,平時都懶得管,倒是經(jīng)她一提,想起下午陶敏嫻的電話來,“說到結(jié)婚,你媽那邊一直在催你回去相親,現(xiàn)在都催到我這里來了,你過年也二十六歲了,沒什么打算?”
“有的,”徐靖西點頭,“我的打算就是不結(jié)婚。”
莫顏面無表情的看她,徐靖西縮頭,把湯碗放到流理臺上,舉手發(fā)誓:“我是認(rèn)真的三嫂,我已經(jīng)做好了光棍一輩子的打算,我去睡覺了哈!”
開溜前再扭頭加上一句:“三嫂,你知道我以前最欣賞你什么嗎?你那一身獨立女性的氣質(zhì)!你可千萬別因為給我三哥生了孩子就開始覺得母性最偉大了!一定要保持住自身的魅力!”
莫顏無奈,在她身后叮囑:“睡衣在你衣柜里,自己找!”
徐靖西早上七點起床,一想到吃完早飯要回攝影棚被人吆五喝六,就有些萎靡不振,打著呵欠懨懨地下樓。走到最后幾節(jié)臺階上時聽見餐廳里傳來的說話聲,頓時跟炸了刺的刺猬一樣,全神戒備,繃著臉面無表情的走過去。
“起來了?正想讓保姆去叫你。”莫顏招呼她,“快來吃飯。”
徐靖南看見她,拉開自己身邊的椅子:“昨晚幾點回來的?玩到那么晚。”
“我沒玩!”徐靖西最討厭他們這些人對待她的工作,一副“小姑娘隨便瞎搗鼓”的態(tài)度,見坐她對面的人看了她一眼,臉上繃的更緊,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
然而他竟然對著她勾了一抹玩味的笑來,徐靖西只覺得刺眼無比,立刻戒備的盯上他:“大清早的你來干什么?”
韓煜微一挑眉,面色極為無辜:“來看我妹妹。”
徐靖西:“……”無恥!異父異母算什么妹妹!我三嫂根本不承認(rèn)你這個哥哥好嗎?你少跟我三嫂套近乎!
“說什么呢你,沒禮貌!”徐靖南拍了她一把,“趕緊吃你的早飯!”
徐靖西恨鐵不成鋼的看自家堂哥,怎么就這么愚蠢!你還傻不拉幾的讓我坐你旁邊,難道要讓我三嫂和那個笑面虎坐一起?有沒有腦子?現(xiàn)在講禮貌,早晚有一天你會哭死在廁所的!
客廳里莫顏抱著孩子叫徐靖南,后者應(yīng)了一聲,立刻起身過去幫忙。餐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徐靖西看韓煜一眼,給了他一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覬覦我三嫂,門都沒有!”的眼神,韓煜淡定的用餐刀切了一塊兒煎蛋,放進(jìn)嘴里對她微微笑了一下。
這抹笑若是讓別的女人評價,那絕對是玉樹臨風(fēng)、儀態(tài)翩翩,然而看在徐靖西眼里,完全就是一副“你說什么,風(fēng)太大我聽不見”、“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接招”的囂張小人臉!
兩人“互”放一陣暗箭后,都默默的低頭吃自己早餐,莫顏過來說:“靖西,一會兒要回東郊嗎?韓煜正好去那邊辦事,讓他順路帶你。”
“不用!”徐靖西果斷拒絕,又覺得自己聲音氣勢太過磅礴,微笑著禮貌改口:“怎么好意思耽誤他時間,我自己坐公交車去就行了。”
韓煜問:“你們幾點開工?”
徐靖西眼睛一亮:“八點半!我們上班時間太早了,讓你遷就我的時間多不好,好意我心領(lǐng)了,呵呵……”
“現(xiàn)在公交車速度都這么快?”韓煜手腕反轉(zhuǎn),亮出做工大氣的腕表,瞟一眼,氣定神閑的說:“現(xiàn)在是七點四十五分。”
徐靖西:“……”
居然七點四十五了!徐靖西從家門口走到小區(qū)都要十來分鐘,即使出去就能幸運的趕上車,半個小時也根本到不了城郊啊!趙明義昨天才剛教訓(xùn)她說年輕人要守時!怎么守?飛過去嗎?!
徐靖西正淚流滿面之際,對面韓煜放了刀叉,漫不經(jīng)心的整了整袖扣,嘴邊再次露出那抹讓人看著蛋疼的笑來:“我趕時間去東郊辦事,可以讓你搭順風(fēng)車。”
去東郊的路上,深覺喪權(quán)辱國的徐靖西默默歪在座椅上,面朝窗外,以示自己最后的那點尊嚴(yán)。
韓煜看她那副寧死不屈的小樣,輕笑了一聲:“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用你管!”徐靖西條件反射的亮出爪子。
韓煜也不生氣,“昨天在酒會上玩的怎么樣?有認(rèn)識朋友嗎?”
一提到昨天,徐靖西頓時蔫了,乖乖的回答:“沒有,沒有人鳥我。”
昨天的酒會已然成了徐靖西的死穴。她好不容易挑到了時機(jī)在背后宣揚韓煜的壞話,結(jié)果出師大大的不利!連得意都來不及,就被他抓了現(xiàn)場!
當(dāng)時他聲音一出,徐靖西便渾身一僵,一口蛋糕噎在嘴里,當(dāng)場就吭吭咔咔的咳了起來。姜琳她們也被突然現(xiàn)身的韓先生嚇著了,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最后還是韓煜給她端了杯果汁,幫她通順了食道。
她被抓現(xiàn)行,多少有些膽顫心驚,戒備的看他,韓煜卻是微微一笑,“有機(jī)會讓你扒一次,好親自看看我是不是禽獸。”
說完對著幾位心有余悸的女士點點頭,氣質(zhì)非凡的走了。
后來,徐靖西整整被姜琳她們幾個圍攻吐槽了一晚上,唱白臉的說,你這樣說韓煜壞話,萬一被他記恨了,死一千次都不夠,還想當(dāng)導(dǎo)演?唱-紅臉的說,你凈睜著眼說瞎話,你看看,你說人家壞話人家都是順?biāo)浦鄣拈_個玩笑,還給你端果汁,這是怎樣的從容大度?還有比韓煜脾氣更好的王老五?不要抹黑人家好嗎?
對昨天晚上的糗事,徐靖西在乎的不是被姜琳她們噴,當(dāng)然更不會在乎韓煜聽見了不高興,他不高興,她才覺得開心呢!她擔(dān)心的是,韓煜如果把這些話告訴她三哥三嫂……不一定會吃到竹筍炒肉,但一頓橫眉怒目的訓(xùn)斥肯定是少不了的。
韓煜這會兒不咸不淡的提起來,明顯是在拿話敲打她!所以,這件事在他那邊翻篇不提之前,她還得放低姿態(tài),做小伏低的表示尊敬友好,團(tuán)結(jié)友愛。
韓煜滿意的笑了笑,“歪著身子做什么,坐好。”
如果這時候玻璃窗能反光,韓煜肯定一側(cè)頭就能從里面看見一只張牙舞爪的刺猬。
“我喜歡。”徐靖西忍氣吞聲,說完過了片刻,動了動身子,面無表情的坐好,目視前方。
此刻,徐靖西的心里活動是這樣的:韓先生你神煩好嗎!怎么管那么多事!不知道自己不招人待見嗎?我都主動不跟你發(fā)生矛盾了,你就不要再試探我的忍耐極限了好嗎?不要以為你手里有我的把柄我就不敢怎么地了!再多管閑事惹怒了我,一樣揮刀砍你!我絕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