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內疚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內疚
“什么叫沒有辦法?”雁兒的房間里傳出了哥魯達的怒吼聲,拳頭重重砸在桌面上,臉色鐵青,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渾身顫抖跪在他面前的大夫身上,“你給我治,治不好你就陪她一起死!”
大夫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厲害了,連連磕頭,“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小姐的呼吸已經很弱,怕是不行了,小人沒有見過小姐這樣的癥狀,治不了。”畏畏縮縮地再說了一次,頭磕在地上,腦門上已經磕出了血印。
咄羅奇心里轉過了無數(shù)的念頭,他要怎么辦呢?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將軍老大最親的妹妹,更是他未來的嫂子,他知道在哥哥的心里,雁兒占著多么重要的位置,他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你走吧。”他扶起了大夫,給他一個趕快跑路的眼色,自己對上了已經發(fā)狂的老大,“你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嗎?”
大夫一聽叫他走,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房間,在房間里再呆上一刻,他的命恐怕就要沒了。
“你怎么放他走,誰來救雁兒?”哥魯達抓住咄羅奇的衣襟,厲聲喝道,眼睛里的血絲都快彈了出來。
“就是那個黑衣人。”咄羅奇心里反而冷靜下來,扯開他的手,沉聲問道:“老大,你說雁兒是被那個黑衣人一掌打在胸口才昏迷的,那就只有黑衣人能救她,中原有一種武功叫什么內功,聽說可以療傷,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要傷雁兒?”
哥魯達又一次頹然地坐在了凳子上,大手蒙在了臉上,“他是逸兒的侍衛(wèi),是來殺我的。”
“什么,他是夫人的侍衛(wèi)?”咄羅奇驚叫出來,神情緊張,“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哪里知道!”哥魯達想到自己的妻子是大宋的公主心里就開始痛了起來。
“我去找夫人,夫人知道雁兒被打傷一定會救人。”咄羅奇不再想了,他要趕快去找人才是,本來他已經出了將軍府的大門的,剛好遇到了上京來的飛馬快報,這才折身回來找老大的,沒有想到卻遇到了自己未來嫂子被打傷了。
“我去找人,你處理上京的快報。”他把懷里的東西掏了出來,神情嚴肅,“可能是不好的消息,我走了。”他快速地走了出去,心里暗暗著在哪里可以找到夫人。
哥魯達看了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妹妹,痛苦的嘆息著,他要怎么辦呢?失去了自己的妻子,難道還要他失去自己最親的妹妹嗎?為什么上天對他不公呢?
打開了上京傳來的信,略略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大變,心里亂成了一團麻,為什么煩心的事情一起來了呢?
無奈地唉了一聲,厲聲對守在門外的安語說道,“伊達呢?煮個參湯要那么久嗎?”
安語早就被他的怒氣嚇得渾身發(fā)抖,連忙跪倒在地上,顫聲回答道:“將軍息怒,奴婢馬上去看看。”
“那還不快去,跪著做什么?”哥魯達第一次對安語用吼來說話的。
安語起身就飛奔起來,快速地消失在他的眼前,她的身子還在發(fā)抖,害怕將軍的怒意都發(fā)在自己的身上。
哥魯達的拳頭握了放,放了又握,回頭看了妹妹一眼,終于關上門要去處理上京來的消息,也匆匆的離開了。
他才剛剛離開院門,黑衣人影一閃,夜刀悄悄地打開了房間的門,昏暗的燭光下,被他打傷的人毫無血色地躺在床上,衣襟上染滿了刺眼的血跡,他扯下了面巾,眼里閃過一絲不安。
輕聲地走到了床前,輕輕地扶起了她,小心翼翼地將雙掌貼在她的背后,運氣給她療傷,是他打傷了她,他就必須要治好她。
耳朵里傳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是朝這里來的,他的心一驚,要把參湯拿來了吧,也好,先讓她們把參湯給她喂下,他將雁兒放倒在床上,看著她透明的象白紙的臉色,心里更加的愧疚了,手指情不自禁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她的臉頰是冰冷的。
耳朵里的腳步聲更加近了,他無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快速地開門躲在了暗處。
安語和伊達帶著另外兩個婢女走進了院門,根本就沒有想到一個武功高強的男人已經在她們的身邊潛伏著,都是臉色焦急的走進了房間。
“你們快把參湯涼一下。”伊達手里端著一盆熱水,對身邊的婢女命令道,自己將臉盆放在桌子上,擰了一把毛巾遞給了安語,“替小姐擦擦嘴角的血跡。”
安語嗯了一聲照辦。
另外兩個婢女用兩個空碗在將參湯倒來倒去的,想要參湯吸收碗的涼意趕快的涼下來。
安語給自己的小姐擦干凈了唇角那里的血跡,心疼地叫道:“小姐,你快點醒來吧,安語好害怕失去你,你醒一醒好不好?”她的語氣里帶著哭聲,眼淚撲哧撲哧往下掉。
“別哭了,哭能把小姐哭回來嗎?”還是伊達見過世面,端起婢女遞來的參湯,揮手說道,“你閃開,我來喂小姐。”說著坐在了床邊。
安語急忙把面巾遞給走過來想幫忙的婢女,自己用力地將小姐扶坐起來,心里暗暗在祈禱著小姐喝了參湯以后就可以醒來了。
伊達小心地將金色的湯勺湊到雁兒的嘴邊,輕手輕腳地喂她喝,但是,參湯順著雁鵝溫柔的唇角流了下來,根本就沒有喝進去。
“安語,你把小姐的身子放低一點。”伊達對安語責備道,還以為是安語沒有幫忙好,她哪里知道雁兒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消失。
安語依言將小姐的身子放低了一些,但是,伊達依舊沒有將參湯喂進雁兒的嘴里。
“你會不會喂啊?”安語看在眼里著急地叫道。
“是小姐不肯喝。”伊達紅著臉辯解道。
一陣風吹來,門打開又關上了,在場的四個人都往門邊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影一閃,她們都失去了知覺。
夜刀身手敏捷的接過伊達手里的參湯,一手將她的身子一提放在了地上,自己在床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被他點了穴的安語趴在雁兒的身后正好當了墊背的,他搖搖頭,這個婢女對她自己的小姐還算不錯。
他知道這個時候雁兒不喝參湯是已經喝不進去了,左手捏在她的下巴,強硬地讓她張開了嘴,右手將參湯灌進了她的嘴里,但是,還是沒有用,參湯順著她的唇角流了出來。
他的眉頭一皺,毫不猶豫地自己喝了一口參湯,緩緩地俯下身子,心里毫無邪念地輕輕將嘴里的參湯吐進她的嘴里,唇貼著唇,一手在他的背上輕撫輕拍,用他的辦法要她把參湯咽下去。
雁兒的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咽嗚,無意識地咳嗽了一聲,終于將參湯咽了下去,身子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