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留宿
高禹川話音剛落,沈瑤初就不忿地要駁斥他,剛要開口,余光卻看到周紅麗從房間里伸出頭來看著他們。</br> 沈瑤初皺眉忍了忍,回頭來看向周紅麗:“媽,這是干什么?”</br> 周紅麗知道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只好走了出來。</br> “你們在說什么呢?”</br> 沈瑤初不知周紅麗聽到了些什么,只覺得若是高禹川最后那句模棱兩可的話被她聽到,她的耳根子只怕一時半會兒沒法清凈了。</br> 沈瑤初正要說話,高禹川側了側身,搶先回答:“正商量回家的事情。”</br> “回家?”沈瑤初擰眉:“回什么家?這不就是我的家?”</br> “當然是——”高禹川正色看向沈瑤初:“接你回我家。”</br> 沈瑤初搖了搖頭,面色堅定:“我住自己家里挺好的,還有人照顧。”</br> 聽到這話,周紅麗立馬出聲打斷:“哪有結婚了還住娘家的?你不怕丟臉我還怕丟臉!”</br> 高禹川贊同周紅麗:“結婚了確實不該住娘家。感謝您的照顧,這陣子也是受累了。”</br> 沈瑤初不滿他的說法,他們確實結婚了,可如今已經(jīng)走到了要協(xié)議離婚的地步,還有什么必要跟著他走?</br> 就算他真的想留下這個孩子,那也該商量好孩子的歸屬,再決定她的去留。</br> 她怎么可能不清不楚地跟著他回去,沒有任何意義。</br> 可她這些話根本不敢在這里說出來,如果周紅麗知道她主動要跟高禹川離婚,家里只怕是要鬧得不可開交。五十萬的彩禮已經(jīng)完全俘獲了周紅麗。</br> 沈瑤初艱難咽下了這些話,沉默著拒絕。</br> 周紅麗看這情形,猜到兩人大約是鬧了別扭,眼見著沈瑤初不肯跟著高禹川走,便想了個折中的辦法。</br> “現(xiàn)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然禹川你就留下來過夜!”</br> 周紅麗奇葩的提議讓沈瑤初實在無言以對,高禹川怎么可能愿意在這種讓他心下嫌惡的地方多待?她提出這種想法,簡直是自取其辱。</br> 沈瑤初擰了擰眉:“媽,我這里哪里住得下,讓他走吧。”</br> “走?”周紅麗立馬變了臉色:“走什么啊?好不容易來家里,就在家里留宿,明天再商量你跟不跟他回去的事兒,畢竟她這么大也就上大學離開家里幾年,東西也挺多的,搬起來也沒那么簡單。聽我的,待會兒我給你把床單被套換新的,你們夫妻倆就睡你房里。”</br> 沈瑤初并不想跟高禹川同床共枕,相信高禹川也是同樣想法。</br> 這破舊的家和她小小的床,以及她這個人,沒一樣能入得了高禹川的眼。</br> “都說了住不下,你就別亂留人了。”</br> “怎么會住不下啊?”周紅麗指了指沈瑤初臥室的門:“你那個床是1.5的,是個雙人床,完全可以住!”</br> 沈瑤初忍無可忍,她生怕自己阻止不下來,高禹川會當場發(fā)脾氣,到時候大家都難堪。</br> 她只好加重了語氣:“媽,他住不慣這么簡陋的環(huán)境的,不要強迫別人!”</br> 周紅麗瞪了沈瑤初一眼:“留你老公在家里過一夜,怎么就強迫了?”</br> 就在整個客廳里氣氛都陷入僵持時,一道低沉的男聲強勢地插入。</br> “不強迫,我是自愿的。”</br> 沈瑤初錯愕地看向他。</br> --------------</br> 沈瑤初沒法和周紅麗說出他們要離婚話,只好讓高禹川留下來。</br> 雖然她并不明白高禹川為什么做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br> 帶著高禹川進了房間,沈瑤初有些不自在。</br> 與逼仄的客廳相比,沈瑤初的房間更小了。除了那張一米五的床,只有一張很小的書桌擺在那里,甚至連個像樣的書柜都沒有,她所有的書都在一個開放式的書架上。</br> 跟沈瑤初的不自在相比,第一次走進房間的高禹川卻顯得意外的自得。他走到桌前,抬眸看著書架上那些書,精準地找到了獨屬于他們高中的畢業(yè)紀念冊。</br> 高禹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你還真是我同學?”</br> 這是什么意思,覺得她當時只是搭訕隨口說的嗎?</br> 諷刺,真的諷刺。</br> 盡管知道高禹川從未關注過她,但也不至于這樣說的。想到自己一直默默關注著他,心里仍是有揮散不去的失落。</br> “你是哪個班的?”</br> 沈瑤初轉身去扯疊得不太整齊的被子,假裝沒有聽見高禹川的問話。</br> 兩人近來關系惡化,沈瑤初幾乎沒有聽他用這樣平靜的語氣說過話。可越是這樣,沈瑤初卻越覺得他的話刺耳。</br> 高禹川知道她還在不高興,也不逼她回答。他拿起畢業(yè)紀念冊,看到了上面的班級。</br> 高禹川勾了勾唇,自問自答:“高三(四)班,沈瑤初。”</br> 班級和姓名被高禹川低醇的嗓音說出來,沈瑤初下意識地偷瞟了一眼。本以為高禹川會惱她無視他的提問,他卻呢喃著她的名字。</br> 沈瑤初心情有些微妙。</br> 這不像他。</br> 不像他往常對她的態(tài)度。</br> ……</br> 雖然沈瑤初的房間也很簡陋,但床頭的墻上卻貼滿了獎狀。</br> 沈瑤初應該是很愛惜這些獎狀的,每一張都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不僅任何一張都沒有折角,甚至連間距都一樣。</br> 高禹川定睛看著獎狀上的文字,從上學時候的“三好學生”,到大學時候的“國家獎學金”,到系里“操作一等獎”的獎狀,每一張都彰顯著沈瑤初這一路以來的優(yōu)秀。</br> 按照沈瑤初的人生軌跡,她畢業(yè)以后明明已經(jīng)成為了一名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的。</br> 高禹川回眸,很尋常的語氣問:“你以前是外科醫(yī)生,為什么會想要來當航醫(yī)?”</br> 沈瑤初身子一僵。</br> 曾經(jīng)只是想要離他更近一些而做的決定,此刻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是十足的諷刺。</br> 她做的那些自我感動的事情,他根本看不見。他從不知道她是誰,也不知她一直以來做的事情是為了什么。</br> 沈瑤初緩緩吐出一口氣,為自己的幡然悔悟和及時止損感到慶幸。</br> 她皺眉,有些不耐地回頭:“高禹川,你究竟想做什么?”()誘她情深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網(wǎng)最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