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強攻清水山
李繼奎的幕僚一直在等鐵林軍下一步的動作,可是他沒想到,鐵林軍會這么狠。</br> 站在百米外,幕僚都覺得熱浪撲面。</br> 十幾米外,李繼奎氣得直跳腳,旁邊地上還有兩具尸體。</br> 不用說是被他砍死泄憤的。</br> 整個黨項大營亂成一團,幾里之外的灰狼山,慶懷也指揮著鐵林軍主力,干得熱火朝天。</br> 三千多人趁著夜色,正在瘋狂刨地。</br> 在他們身后,一條兩米多寬的溝渠,一直延伸到山林深處。</br> “確認下邊的泄水渠堵住了嗎?”</br> 慶懷問道。</br> “侯爺放心,堵得死死的。”</br> 徐驍拍著胸脯保證:“只要咱們把水引下來,黨項人絕對過不去。”</br> “一定不能出紕漏,浪費了先生的一片苦心。”</br> 慶懷看著北邊漫天的火光:“這么大的火,不管燒得是哪里,都會給黨項人造成很大的損失,黨項人肯定會攻山,但愿先生能撐得住。”</br> “先生智勇無雙,一定不會有事的。”</br> 徐驍眼中滿是崇拜之色:“侯爺您不知道,我第一次聽先生講起這個計劃的時候,都嚇傻了,還以為先生瘋了,竟然想用咱們鐵林軍的幾千人,擋住黨項數(shù)萬大軍。</br> 后來先生跟我講了灰狼山,講了水渠,我才不得不相信。”</br> “也對,先生這樣的人物,既然敢動手,應該就有應對之策。”</br> 慶懷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道:“路上設伏攔截黨項斥候了嗎?”</br> “侯爺放心,路面上鋪了鐵絲網(wǎng),還挖了陷馬坑,黨項斥候來一個死一個。”</br> 徐驍自信說道:“再說,黨項人現(xiàn)在正全力救火呢,哪兒有功夫派斥候出來?”</br>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掉以輕心,派人看緊點,如果發(fā)現(xiàn)黨項斥候,絕對不能讓他跑掉。”</br> 慶懷說道:“另外,讓大家再加把勁,天亮之前,一定要把水引過來。”</br> “是!”</br> 徐驍轉(zhuǎn)身跑了出去。</br> 半夜時分,水渠最后一段終于挖通。</br> 徐驍順著水渠,一直跑到灰狼山后方。</br> 水渠的盡頭,是一座位于半山腰的湖泊,足足有數(shù)百畝大小。</br> 此時在湖泊和水渠之間,只有三米遠,只要挖通這最后的三米,就可以把湖泊里的水,引進水渠。</br> 徐驍一聲令下,數(shù)十個鐵林軍士兵便揮舞著鋤頭,瘋狂刨地。</br> 轟!</br> 當水渠挖通的那一瞬間,洪水奔騰而下。</br> 挖渠的鐵林軍士兵被沖走一大半。</br> 不過這些士兵都挑選的是懂水性的,被沖了一段,就自己從水渠中爬了上來。</br> 洪水順著水渠奔流而下,很快就穿過灰狼山,流到路面上。</br> 這段山路是清水谷到渭州城的必經(jīng)之路,也是唯一的路。</br> 當時金鋒從這里經(jīng)過,就發(fā)現(xiàn)這里地勢低,好奇的詢問同行的鐵林軍士兵這里會不會積水。</br> 士兵回答他說這段路原本就是一座湖泊,數(shù)百年前大康貴族為了和黨項通商,就派人在湖泊下方鑿了一個排水口,把水排空,這才有了路。</br> 后來當金鋒接手鐵林軍,查看附近的詳細地形圖時,發(fā)現(xiàn)了灰狼山腰的水庫,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用水截斷這段路的想法。</br> 讓徐驍找了一些熟悉附近地形的士兵,反復討論,最終才確定了這個計劃。</br> 事實證明,金鋒的計劃是成功的。</br> 天亮的時候,寬闊的路面已經(jīng)變成了數(shù)十米寬,七八米深的湖泊。</br> “原來仗還可以這樣打,先生真是神人啊,只是小小一道水渠,就徹底擋住了黨項人南侵的道路!”</br> 慶懷看著湖泊,感嘆道:“如果他真的能守得住清水谷,黨項人這次的南征就是一個笑話,他們會憋死在這里!”</br> “侯爺您放心吧,先生做了好幾十座投石車,一定能守得住清水谷的。”</br> “投石車真有那么厲害?”</br> 慶懷問道。</br> “真的,我親眼看到投石車把臉盆那么大的石頭扔到數(shù)百步外,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br> 徐驍說道:“先生說了,如果往峽谷扔的話,還能扔得更遠,足以覆蓋整個清水谷。”</br> “那就好。”</br> 慶懷說道:“把二營,三營,四營全調(diào)過去死守泄水渠,膽敢靠近者,殺無赦。”</br> “是!”</br> 徐驍也知道排水口的重要性,趕緊點頭。</br> 好在排水口在南側(cè),黨項人的大隊人馬過不去,只能派斥候之類的少量精銳過去。</br> 足足三個營鎮(zhèn)守,再精銳的單兵,也不可能重新打開泄水渠。</br> 更別說,一直到現(xiàn)在,黨項人還不知道他們的去路已經(jīng)被淹了,還在全力滅火呢。</br> 大火一直燒到天亮才熄滅。</br> 為了指揮救火,李繼奎頭發(fā)都被烤卷了,臉也被熏得漆黑一片。</br> 但是更讓他憤怒的是,偌大的糧草庫被焚燒一空,周圍不少帳篷也被波及。</br> “卓坂,給我攻打清水山,我要鐵林軍死!”</br> 李繼奎面怒猙獰怒吼道。</br> “是!”</br> 卓坂答應一聲,立刻開始集結(jié)隊伍。</br> 幕僚本來想要勸諫,可是看到李繼奎的臉色,只好嘆息一聲作罷。</br> 半個時辰后,黨項大軍開始攻山。</br> 清水山三面都是陡峭的山崖,只有南面一側(cè)有一條不到兩丈寬的小路可以上山,所以這條小路就成了主要戰(zhàn)場。</br> 無數(shù)黨項士卒揮舞著彎刀,沖上小路。</br> 金鋒把為數(shù)不多的重弩,調(diào)過來一大半,還安裝了好幾座投石車。</br> 當黨項士卒沖到距離重弩還有十幾丈遠的時候,指揮作戰(zhàn)的鐘五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弩手立刻砸下扳機。</br> 嗖!</br> 宛如長矛一般的巨大箭矢從草叢中飛射而出。</br> 以重弩的威力,這么近距離射擊,穿透力太強了。</br> 而黨項人擠得又太緊了,這一箭足足帶走了二十多個黨項士卒的生命,然后才停下來。</br> 喧囂的戰(zhàn)場為之一靜。</br> 而這只是個開始,隨著幾聲弓弦的脆響,又是幾道箭矢飛出。</br> 剛才還擠滿小路的兩百多黨項士卒一下子損失大半,地上到處都是尸體。</br> “都給我沖,鐵林軍的重弩上弦需要很長時間,給我殺上去!”</br> 負責指揮的校尉怒吼道。</br> 本來已經(jīng)被嚇破膽的士兵們一聽,立刻重新鼓起勇氣,踏著同伴的尸體,又一次發(fā)動沖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