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4章 突然襲擊
交趾雖然不大,但是官場的彎彎繞繞比起大康朝廷也少不了多少。</br> 陳志強也是官場老手,擅長察言觀色,當即就覺得老汪和馬文旭不對勁,扭頭看向翻譯:“他們在說什么?”</br> 于是翻譯就把老汪和馬文旭的對話重復了一遍。</br> 陳志強聽完,隱隱察覺到馬文旭可能想要拖延時間,不過他并沒有戳破,而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朝翻譯說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也去請示一下土司大人!”</br> 翻譯也不是傻瓜,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陳志強讓他們留在這里,他們只能硬著頭皮留下。</br> 而陳志強則小跑著朝對面小山坡跑去。</br> 沒有跑多遠,一個士兵騎著馬從小山坡上快速跑了下來。</br> 對方雖然只是一個普通士兵,但是陳志強通過對方的藤甲認出來,這是土司身邊的親衛(wèi),趕緊讓到路邊。</br> 可是士兵卻拉住韁繩,停到了陳志強身側(cè)。</br> “土司讓我來問你,他們可愿投降?”士兵也不下馬,居高臨下問道。</br> “回土司大人的話,大康商隊管事的那個人在船上,他們的二當家去請示了。”陳志強躬身回答。</br> 士兵聞言,微微愣了一下。</br> 投降就投降,不投降就不投降,去請示算怎么回事?</br> 不過他就是個傳話的工具人,既然陳志強這么回答,他原話傳回去就行了。</br> 于是士兵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返回。</br> 雖然交趾的戰(zhàn)馬又瘦又小,但是在山路上奔跑起來非常靈活,很快就帶著士兵回到對面山坡。</br> “陳志強怎么說的?”土司問道:“大康商人為何還沒有放下武器?”</br> “陳志強說,大康商隊管事的人在船上,商隊的二當家去請示了!”士兵把陳志強的話復述了一遍。</br> “請示?”土司的表情和剛才的士兵一樣,只不過士兵不能罵陳志強,但是土司可以。</br> “陳志強這個蠢貨,以為老子是在跟大康商人鬧著玩嗎?”土司氣得破口大罵。</br> 旁邊一個平時和陳志強所在派系不對付的官員當即抓住機會:“土司大人,前段時間大康商隊的馬文旭曾經(jīng)宴請過陳志強,陳志強肯定收了大康人的好處,在故意幫他們拖延時間!”</br> “土司大人,這群商人從大康而來,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著大康,貿(mào)然開戰(zhàn)勢必會引起兩國糾紛,陳志強只是一個管碼頭的小吏,不敢擅自做決定很正常!”</br> 陳志強的靠山也在現(xiàn)場,趕緊幫他說話。</br> “大康商人動手殺人的時候怎么沒有考慮這么多?”</br> 和陳志強不對付的官員冷哼道:“陳志強這種行為就是叛國!”</br> 陳志強的靠山還想說話,就聽到土司開口了:“該死的陳志強,老子回頭再跟他算賬!”</br> 土司開口就等于為事情定了性,陳志強的靠山察覺到土司此時很生氣,也不敢再觸霉頭,乖乖閉嘴退了下去。</br> “土司大人,現(xiàn)在如何處理,等大康商隊派人來談嗎?”一個官員問道。</br> “區(qū)區(qū)幾個商人,沒有來見我的資格!”</br> 土司冷哼道:“剛剛給了他們機會,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珍惜!傳令給水軍,讓他們滅掉一艘大船,要是大康商隊還不投降,那就一炷香滅一艘!”</br> 遠征隊殺了他二十多個親衛(wèi),不少官員和百姓都看到了,他雖然覬覦樓船,也要考慮到這件事的影響力。</br> 如果態(tài)度不強硬一些,可能會讓他的威信受損。</br> 海面上的樓船有好幾艘,損失一兩艘,土司也能接受。</br> “是!”一個親衛(wèi)答應一聲,過去向水軍傳令。</br> 土司又問道:“禁軍到哪兒了?”</br> “已經(jīng)過了竹林,馬上就到了!”一個親衛(wèi)回答。</br> “派人告訴阮志杰,碼頭上那些動手的大康人全都殺了,一個都不能放過!”土司咬牙說道。</br> “是!”親衛(wèi)答應一聲,殺氣騰騰離開了。</br> 樓船上,馬文旭順著繩梯爬上甲板。</br> 洛瀾趕緊迎上去問道:“馬大哥,陳志強來干什么?”</br> “來勸降的,”馬文旭把陳志強的來意說了一遍:“我說這件事太大,需要過來向你請示,暫時拖一拖!”</br> “馬大哥你做得對,”洛瀾稱贊道:“等下我再磨蹭磨蹭,再多爭取點時間,等咱們的快艇趕到就好了!”</br> “快艇什么時候能到?”馬文旭問道。</br> “應該快了!”鄭馳遠說著,拿起望遠鏡看向海面。</br> 結(jié)果海面上依舊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br> 又往天上看去,同樣沒看到飛艇的影子。</br> “快艇速度快,肯定能來得及!”洛瀾安慰鄭馳遠,也是在安慰自己。</br> 可惜天不遂人愿,洛瀾剛說完,就聽到岸邊再次傳來沉悶的鼓聲。</br> 扭頭看去,便看到岸上又有人在揮舞令旗。</br> 之前點燃火箭的交趾水軍,雖然箭頭對準了樓船,但是都沒有拉弓,看到令旗之后,紛紛撐開手臂開弓。</br> 只要松開手指,點燃的箭矢就會飛向樓船!</br> “他們又要干什么?”馬文旭問道。</br> “這還用問嗎,他們要發(fā)動攻擊了!”鄭馳遠回答。</br> “我不是跟陳志強說了嗎,要來請示少爺,他們怎么能突然發(fā)動攻擊呢?”</br> “如果你是交趾土司,你會跟殺了自己親衛(wèi)的商人談判嗎?”鄭馳遠反問。</br> “我……”馬文旭被問住了。</br> 是啊,如果自己是交趾土司,一個商人的護衛(wèi)殺了自己的親衛(wèi),是絕對不可能談判的。</br> “那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洛瀾看向鄭馳遠,冷聲說道:“要不然先下手為強,干掉他們的弓箭手!”</br> 鄭馳遠聽完,眼中也閃過一絲狠色,扭頭朝著那艘被瞄準的樓船喊道:“殺!”</br> 樓船上,水師士卒中的弓箭手也早就瞄準了敵人,得到鄭馳遠的命令,紛紛松開手指,主動發(fā)起進攻!</br> 交趾水軍一看東海水師主動攻擊,也不等岸上下令,也紛紛松開弓弦!</br> 下一秒,幾個交趾水師士兵中箭落水,而交趾水軍士卒射出來的火箭也落在樓船上。</br> 包裹在箭頭上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爆開,落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團火焰。</br> 一時間,到處都是小火苗。</br> 其中有一支火箭落在了篷布上,把篷布點燃了!</br> “弓箭手繼續(xù)攻擊,其他人趕緊救火!”</br> 這艘樓船的船長著急大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