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大怪獸
單打獨斗,鏢師們不是殺手的對手,但是封山這種集體行動,卻是鏢師們的拿手好戲。</br> 當初金鋒就是用剿匪來練兵的,對于封山再熟悉不過了。</br> 等到天亮,殺手們悲哀地發(fā)現(xiàn),西邊的山溝已經(jīng)被鏢師們完全封鎖了,他們找不到任何突圍的機會。</br> “老大,要不然咱們殺出去吧?”刀疤殺手建議道。</br> 鏢師們的人手有限,很多關(guān)鍵卡點只有三四個人把守,以殺手們的能力,輕易就能干掉。</br> 可是殺手頭目卻指了指頭頂?shù)娘w艇,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不行,天上他們有人盯著,咱們動任何一個卡點,馬上就會被發(fā)現(xiàn),到時候很可能會被他們咬住!”</br> “那怎么辦?”刀疤殺手問道。</br> “去永林鎮(zhèn)看看吧。”</br> “可是老大你不是說永林鎮(zhèn)人多眼雜,不能從那邊走嗎?”</br> 他們藏身的地方,其實距離永林鎮(zhèn)更近,匯合之后,刀疤殺手曾經(jīng)提議從永林鎮(zhèn)突圍,但被頭目否決了。</br> 因為頭目覺得永林鎮(zhèn)百姓太多,容易暴露。</br> “東邊是黃河,南邊是黑魚河,咱們沒有船,都走不了,這邊又被鏢師封了,除了永林鎮(zhèn),咱們已經(jīng)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頭目無奈說道。</br> “咱們能想到,鏢師也肯定想到了,他們可能已經(jīng)在永林鎮(zhèn)等著咱們了!”刀疤殺手擔憂道。</br>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頭目說道:“但是咱們已經(jīng)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只能試試永林鎮(zhèn)!”</br> “老大莫不是已經(jīng)有了計劃?”刀疤殺手問道。</br> “沒什么計劃,只是相對來說,永林鎮(zhèn)比這邊更容易突圍而已。”</br> 頭目解釋道:“這邊下山只有一條山溝可以走,而永林鎮(zhèn)那邊能下山的路太多了,鏢師人手有限,防守可能沒有那么嚴密。</br> 第二,金鋒一直標榜自己與民一心,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裝的,想借此來收攏人心,但是鎮(zhèn)遠鏢局一直對那些賤民很客氣。</br> 如果最后咱們真的被發(fā)現(xiàn)了,在永林鎮(zhèn)也能抓幾個賤民做擋箭牌,鎮(zhèn)遠鏢局顧忌賤民,咱們或許就能找到機會。”</br> “老大說得有道理!”刀疤殺手點頭:“那就按照老大說的辦!”</br> 獨耳殺手沒有說話,但是這本身就是一種默認。</br> 三人已經(jīng)歇得差不多,商量好后馬上動身趕往永林鎮(zhèn)。</br> 可惜他們晚了一步,鏢師的飛艇此時已經(jīng)到了永林鎮(zhèn)外面。</br> 此時天剛剛亮不久,正是睡覺的好時候。</br> 蒸汽機的轟鳴聲打破了鎮(zhèn)子的寧靜,不少百姓揉著眼睛走出屋子。</br> “爹,外面是在打雷嗎?”小男孩縮在草堆里問道。</br> 如今天已經(jīng)冷了,他們家只有一件厚衣服,幾個孩子都穿著夏天的單衣,擠在茅草堆中互相取暖。</br> “傻弟弟,打雷都是一聲一聲的,哪里會響這么久?”</br> 姐姐揉了揉男孩的腦袋:“再說了,現(xiàn)在都冬天了,冬天是不會打雷的!”</br> “那這是什么聲音?”男孩兒疑惑問道。</br> “我也不知道,咱爹不是出去看了嗎,等下問問爹……”</br> 女孩兒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他們爹慌里慌張地跑了回來,還手忙腳亂地把房門關(guān)上了。</br> “娃他爹,怎么了?”孩子母親抬頭問道。</br> “外面有怪物!”孩子父親用背頂住房門:“聲音就是怪物發(fā)出來的!”</br> “什么怪物?”孩子母親也慌了。</br> “就是……就是非常大,還能飛在天上的怪物!”孩子父親臉色嚇得慘白。</br> “可以飛在天上的怪物?”小男孩忍不住好奇,從墻上拽出一把茅草,順著破洞看向外面。</br> “哇,好大啊!”小男孩忍不住驚嘆。</br> “你個瓜娃子不要命了?要是被怪物看到,吞了你!”</br> 父親一把推開孩子,然后從草堆中扯出一把茅草重新把破洞堵住。</br> 然后還跪在地上,沖著飛艇的方向不停作揖:“仙人莫怪,仙人莫怪!不要跟孩子一般見識!”</br> “爹,我聽翠花說,鎮(zhèn)遠鏢局的國師大人做了一種很大很大的大魚,可以飛到天上,莫不是就是這個吧?”姐姐問道。</br> “胡說八道,魚是水里的,再大的魚也不能飛到天上去吧?”父親瞪了姐姐一眼:“還有那個翠花,去城里走了一趟親戚,回來就亂說一氣,以后離她遠點,莫要聽她胡說!”</br> “翠花不是胡說,她是聽城里說書先生說的!”姐姐為自己的閨蜜辯解。</br> “你個瓜娃子還敢跟老子犟嘴了?”</br> 父親說著對閨女頭上打了一巴掌。</br> “爹,姐姐沒有胡說,我從剛才的大魚上看到了鎮(zhèn)遠鏢局的黑旗!”</br> 小男孩一看父親還要打人,趕緊幫姐姐說話。</br> “你個瓜娃子,認得鎮(zhèn)遠鏢局的黑旗?”父親不舍得打兒子,只是狠狠瞪了一眼。</br> “當然認得,”小男孩重重點頭,得意說道:“去年我和憨娃一起去后山放羊,在官道上看到過一次鎮(zhèn)遠鏢局的人,他們打的旗子我記得清清楚楚,不信爹去問憨娃!”</br> “孩他爹,你還記得上個月在官道遇到的那個行商么?他說川蜀的國師大人在給咱們老百姓分地,西邊的京兆府都分完了!”孩子母親問道:“你說會不會是國師大人來給咱們分地了?”</br> 孩子父親露出思索之色,想了一下,把剛剛?cè)狡贫瓷系拿┎萦殖读讼聛怼?lt;/br> 此時飛艇已經(jīng)距離村子不遠了,看得更加真切。</br> 果然,飛艇側(cè)面畫著一面黑色旗幟。</br> 黑色旗幟很少有人用,再加上各種關(guān)于金鋒的傳說,孩子父親終于相信了!</br> “國師大人終于來了!鎮(zhèn)遠鏢局終于來了!咱們終于可以分地了!”</br> 孩子父親激動得渾身發(fā)抖,然后發(fā)了瘋似地沖出屋子,向飛艇跑去。</br> 同樣的情況發(fā)生在鎮(zhèn)子各處。</br> 飛艇剛剛降落,就被飛奔而來的百姓團團圍住。</br> 鏢師們下意識地做出戰(zhàn)斗準備。</br> 飛艇上的便攜式重弩投石車也都拉上弦,對準人群。</br> 鏢師們也紛紛抽出長刀,舉起手弩!</br> “干什么?都給我把刀收起來!”</br> 韓風怒聲說道:“忘了先生的話了?鎮(zhèn)遠鏢局的武器永遠不能對著百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