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歸來
,孽火 !
“峰哥哥!”
褚峰終于回來了,我大喊一聲,飛身朝他撲了過去,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凌艷秋也下意識朝他邁了一步,但可能又意識到不對就忍住了,站那兒激動不已。
寬爺也聽到我的喊聲了,在屋里停止了翻箱倒柜。我側頭用眼底余光瞄了一眼,瞧見他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站在那兒,并沒有任何尷尬。
院子里的氣氛因為褚峰的出現(xiàn)而變得詭異,壓抑。他揉了揉我發(fā)絲,把我推到一邊闊步走了過去,就站在了房門口,挺拔的身姿很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寬爺這是要在屬下這里找什么呢?”他淡淡問道,語氣不怒不喜,卻有種山雨欲來的緊迫。
寬爺丟掉了拽在手里的一個紙盒子,拍了拍手,又抖了一下衣服上的塵灰傲慢地走了過來,他跟褚峰對面站著,一個門里一個門外,氣勢都不弱。
他上下打量了褚峰許久,冷笑了聲,“阿峰啊,好久不見呢,我還以為你已經葬身魚腹了呢。”
“我命大,并沒有呢,想必寬爺很失望吧?”褚峰也笑了笑道。
他應該是第一次如此直白地頂撞寬爺,所以令他臉色頓變,胖碩的臉瞬間就烏云密布。與此同時,院外那幾個保鏢也疾步走了過來,虎視眈眈地站在了褚峰邊上。
如果寬爺打算徹底跟褚峰撕破臉,他一定會借此題發(fā)揮。不過他微瞇著眸子看了他半晌,卻是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很是豪邁地狂笑了幾聲。
“哎呀呀,阿峰啊,看你這話講得。你可是我一手栽培的人啊,又是我最看好的,我怎會盼你死呢?上次的事情是個意外,我希望你不要忘心里去。”
“寬爺多慮了,你是屬下的恩人,我怎會是個忘恩負義之輩呢。寬爺今天忽然造訪,想必是聽到了什么流言蜚語吧?我這兒有寶貝嗎?你找得這么起勁?”
“是,也不是!就是聽說你這邊有一幅極好的畫,我想看看。”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怎么不知道我這兒有畫呢?”
寬爺一怔,冷笑道,“阿峰啊,你雖然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一直視你為己出。我還一直想著某一天把漕幫這半壁江山交給你打理,讓你發(fā)揚光大呢。”
寬爺居然會講出這樣的話,令我很是震驚。我看凌艷秋也愣了下,眸光若有所思,想必她也疑惑得很。
褚峰卻是很不以為然,抱了抱拳道,“寬爺言重了,屬下從沒有想過得到漕幫這半壁江山,我一直都甘愿為你效犬馬之勞。”
“呵呵,呵呵呵!”
寬爺干笑了下,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想來他是徒勞無功,這會兒也有些尷尬了。但他似乎有些不死心,眼睛還一個勁地往房間里瞥,以為那幅畫就掛墻上。
我忽然有個主意:希望褚峰奉獻出這幅帛畫,換得寬爺一書紙質承諾,待他百年之后,這總舵主的位置由褚峰接任,其他人不得反對。
但這事兒褚峰本人不好說,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說。他是個十分有原則的人,謀朝篡位這種事他干不出來。所以,最能幫忙的倒是凌艷秋。
于是我插了一句話,“峰哥哥,要留寬爺和艷秋姐姐吃晚飯嗎?我好去準備。”
“去吧,多備一些好酒好菜,我也好久沒有跟寬爺暢飲了。寬爺,你意下如何?”
“這是自然,艷秋,你也跟著去吧,多買一些。”寬爺說著取下腰間的荷包遞給了凌艷秋,還很溫柔地補了句,“喜歡吃什么就買什么。”
“是,老爺!”
我和凌艷秋往碼頭的集市走了過去,這會兒天色已近黃昏,碼頭上依然人聲鼎沸。集市里有一家買熟食的鹵味店,味道還不錯,我準備過去買點兒。
但其實,我出來買菜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和凌艷秋把后面的保鏢擺脫后,她倒是迫不及待先跟我說了。
“夕夕,看寬爺今天的樣子,他怕是真想除掉阿峰。你給他說讓他把那幅畫保護好,危機之時興許還能保命。”
看來,凌艷秋是認定褚峰手里有畫了,這事兒誰傳出去的呢?
她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刻意說沒有那畫,便小聲道,“艷秋姐姐,你為何……不換個思路?”
“嗯?”
我用眼底余光看了眼被落下很遠的保鏢,頓了下又道,“如果你真的有心幫峰哥哥坐上總舵主之位,何不將計就計?”
“你的意思?”
“這樣……”
我覺得,以寬爺的狂妄,他不會太把褚峰放在眼里。所以他為了得到帛畫肯定會先跟褚峰虛與委蛇,給出一紙承諾,至于過后,他興許就真要動殺機了。
而我們要的就是那一紙承諾,得到過后誰先下手,誰便勝者為王!
我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那帛畫我見過。我可以肯定,以秦老爺子那樣睿智的人都未必看得懂那畫,寬爺一介草莽,那就更看不懂了。
再則,那幅畫如果我再觀摩幾天是肯定可以臨摹出來的,也就不怕他把畫拿走了,拿走了也是個反的,無用。
凌艷秋聽了我的建議過后十分驚愕,她不太相信我,“夕夕,能讓寬爺看上眼的東西至少是價值連城,阿峰若真有他未必會愿意給的。并且,畫若真落在了寬爺手里,那他肯定死路一條……”
“艷秋姐姐你別怕,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如果立場堅定就相信我。但如果還沒想好,那咱們再從長計議,我始終都相信你的。”
以凌艷秋對褚峰一片真心,她是不會害他的。我估計她也就是怕,想通了就好了。所以沒就這事繼續(xù)說下去,跟她買了好些酒菜就往回走了。
回到堂口的時候,秋山和阿奎也回來了。正和褚峰在那兒陪著寬爺聊天,還聊得很開心的。
嬤嬤在洗菜,我就把買好的酒菜拎了過去,幫著她打下手。她偷偷跟我說,剛才看到寬爺看褚峰的眼神,那是藏了濃濃殺機的,肯定會再次出手害他。
其實,我何嘗不曉得寬爺起了殺機,他能肆無忌憚地來院子里尋找帛畫,就證明他不怕跟褚峰翻臉了。而一般的人跟他翻臉,結局只有一個:死!
他對自己的女人尚且沒有半分仁慈,又何況是一個從小培養(yǎng)來當奴隸的下屬呢?
我轉頭看著坐在寬爺身邊的褚峰,滿身的肅殺之氣。即使一身布衣,亦掩不住他身上那股狂傲不羈的氣場,他這樣的人,天生就不應該被人踩在腳下的。
我覺得,他就是一頭正在蘇醒的猛獸,一定會站在最高點的,一定會!寬爺如果聰明,就不應該那樣仇視他,否則到頭來他只會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