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番外.回頭
從秦漠飛嘴里講出“成全”兩個字是多么的不容易,看到他眼底那一縷略顯不甘的痛心,我淡笑著離開了。心里頭,有些結(jié)仿佛在慢慢消失。
十月一號,這是我預(yù)定和歡顏結(jié)婚的日子。但我曉得,這一天或許就是我的死期。不,真正意義上說,是那個在黑三角叱咤風云的白鯊或者Jon的死期。
日子越來越逼近,但這氣氛卻越來越緊迫。我、秦漠飛、歡顏、以及那邊的人和我身邊的人,仿佛都在期盼這一天,卻又害怕這一天。
就這段等待的日子中,聶小菲自己作死被秦漠飛干掉了,手段一如既往的兇殘,亦干凈利落。我倒很不以為然,她的底子更臟,所以死是遲早的是,只是看死在誰的手里罷了。
聶小菲死了過后,我身邊的人除了小五能用的也不多了。黑三角那邊暫時還算風平浪靜,我沒有急著去處理,等這邊的事情處理了,那邊自然煙消云散了。
我結(jié)婚的消息很早就傳播了出去,我廣發(fā)邀請函,請的都是那邊的人最憎惡的一幫人。而正道的人,我一個都沒有請,這個婚禮,是我和秦漠飛一同策劃的。
沒錯,我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回頭!這或許是他對我的救贖,也是我自己給自己的救贖。
“回頭”兩個字,包含了很多很多,這意味著我將背叛我所有的下線。要知道,那些人都是世界各地在黑道混跡N多年的大佬,其手段之兇殘程度不亞于當年的白鯊。
所以這一次是真正的孤注一擲,成功與否要看天意,畢竟那是一幫心狠手辣的狠角色。
我和秦漠飛都沒有把這事兒告訴歡顏,她膽子小,也沉不住氣,她懵懵懂懂反倒能給我們一些便利,也能制造更好的迷惑他人的場面。
她還是在我身邊虛與委蛇,而秦漠飛就在她的左右伺候著,這傻丫頭一直都不知道。不過她懷疑過,老情不自禁地盯著小五愣神,夫妻間的那種磁場還是存在的。
我偶爾會去故意親近她,秦漠飛這小子看在眼里氣在心里,卻也把我莫可奈何。這一次布局是有且僅有的一次機會,如果失敗的話,后果將不堪設(shè)想,他是不敢冒險的,當然我也是。
我們都在等,等待我大婚的日子。
想想也挺好笑的,仿佛所有人處心積慮地在做一個十分狗血的游戲。然而這游戲卻關(guān)乎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我的,秦家的,那邊的人,以及全天下很多淪陷在地獄中的人。
等待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煎熬,尤其是我。因為內(nèi)心深處我是十分期待這個婚禮的,我不管目的如何,但能牽著歡顏的手走上紅毯,將會是我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死也甘愿了。
我拿捏不準,在這次的事件里我能否再活下來,所以我把遺囑又修改了一遍。一部分做慈善,一部分給了歡顏,還有一部分給了程婉卿。
程婉卿聽到我和歡顏要結(jié)婚的消息,對我態(tài)度十分冷漠。我自知有些對不起她,所以也沒有計較這些東西。或許等婚禮過后她就頓悟了,自己走出那個困局了。
我的婚禮定在魔都最大的一所教堂舉行,很古老的一個教堂,叫圣彼堡。
其實我選這教堂沒有別的原因,是因為地理位置不錯。這邊離鬧市遠,一旦發(fā)生突發(fā)事件能很好的處理,再有,也方便那邊的人埋伏。
這一次,不得不借助他人的力量了,否則計劃可能不會成功。還有就是需要那邊的人參與,讓他們知道我將功補過的心情是何等迫切。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心甘情愿跟那邊的人合作,不過我要求他們都聽我的。
在婚禮舉行前,我和秦漠飛一起去了一趟太平間,索菲婭、老A和塔納的尸體還沒有處理,都凍在醫(yī)院太平間的冷凍柜里。三個人的死相都很凄慘,根本看不下去。
都是在我身邊一直跟隨的人,我縱使再冷漠也會難過,尤其是索菲婭和老A,一個是我看著長大的,一個是看著我長大的,就像是親人。
我盯著冷凍柜看了很久很久,腦海中都是跟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實在不堪回首。他們都死在秦漠飛手中,他下手的招數(shù)又快又準又狠,直接把人脖子捏碎了。
老A和塔納雇傭兵出身手段狠毒被他弄死我可以不追究,但索菲婭一介女流,這混賬東西竟然也下得去手,真過分。
我伸手覆上了索夫亞的臉,冷冰冰硬邦邦,模樣還是那模樣,但卻是個死人了。她全身上下被處理得很干凈,死相不太難看,整整齊齊的。
“你應(yīng)該沒有決定她生死的權(quán)利吧?”我轉(zhuǎn)頭問身后的秦漠飛,甚是生氣。
他挑了下眉,道,“誰傷害了我身邊的人,我就要對付誰,三叔不會是今朝才曉得我的性子吧?我是個十分護短的人。”
“可她是個女人,你他媽不能換個方式對待嗎?”我臉一沉,抬手一拳朝秦漠飛掄了過去,他倒是沒躲,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我一拳,就打在他的左臉上。
他隨即后退了一步,冷冷道,“這一拳讓你泄泄憤,再打我可就要還手了,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禽獸!”
我自然不會不識趣地再去挑釁他,在武功上我確實不如他,或者說,這世上要找出比他武功高,同時手段也比他殘忍的人真是鳳毛麟角。
我把他們?nèi)齻€都送到了火葬場,直接就燒了,骨灰也沒有帶走,就灑在了大海里。這邊死去的幽魂多,興許九泉之下他們還能找到伴兒。
我給他們?nèi)齻€燒紙錢的時候,秦漠飛又講了一句風涼話:“三叔你看吧,混邪道就是這么可憐,死了也沒人惦記沒人心疼。這些人好好的路不走,偏偏要跟著你混。”
我聽得火大,抬手把紙錢摔在了他身上,“你就干凈了?要不是阿飛給你擦屁股,你他媽早就把牢底坐穿了吧?在老子面前嘚瑟,嘚瑟你大爺。”
他很傲氣地聳了聳肩,冷笑道,“可關(guān)鍵我有人擦屁股,而你沒有!”
“老子不需要人擦屁股!”
……
婚禮前夕,程婉卿又一次找到了我,就在辦公室里。我在做一些后事交待,以防婚禮過后出現(xiàn)什么意外導(dǎo)致公司上下大亂。不可能因為我的離開,而讓整個公司的人沒飯吃。
她的情緒很不好,確切的說是知道我要和歡顏結(jié)婚過后情緒就不好,終日一臉凄凄切切,令我無言以對。
程婉卿一進來就坐在了我桌前,掀起雙眸十分幽怨地看著我。她的眼圈很紅,可能剛哭過。我訕訕地偷瞥了她一眼,裝著拿起文件翻閱。
她是我最愧疚的一個人,因為這二十多年來她身邊沒有任何男人。她不像索菲婭,一邊愛著我,一邊還能尋求生理上的刺激,至少不枉做一回女人。
她馬上就要四十歲了,就在我和歡顏的婚禮過后不久。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為她過一次生日,所以早早就把生日禮物買好了,準備在婚禮之前送給她。
正好她來了,于是我就把禮物盒子從保險柜里拿了出來,直接就遞給了她,“婚禮過后我可能會和歡顏去度蜜月,這生日禮物是提前買的,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這是一條紅鉆項鏈,全球有且僅有這么一條,因為這紅鉆的形成很詭異,中間有斷層,透過切面折射的光,看起來就像跌宕起伏的波瀾。
她打開盒子看了很久,又輕輕合上了,抬起頭來時,眼圈又紅了。“馳恩,你真的要跟沈歡顏結(jié)婚嗎?她只是失憶而已,并不是真的忘記了過去。等她以后記起所有事,你又該怎么辦?她一定會恨死你的。”
“婉卿,這是我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你就無需再說了。禮物還喜歡嗎?”
我不想跟程婉卿講太多關(guān)于歡顏和婚禮的事兒,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個局。至于婚禮過后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場面,具體我也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
她聽罷頓時就淚眼婆娑了,梨花帶雨的樣子令我又自責起來。我拿起紙巾起身過去,剛伸手要給她擦眼淚,她張臂一把抱住了我,把頭埋在我腹間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愣在當場,擁抱也不是,推開也不是,就尷尬地長著雙手僵在半空中。
我有些猜不透自己,我對琳達,對洛小七都能生出幾分溫柔,卻獨獨對程婉卿不想。我不想給她任何念想和溫柔,就處心積慮想斷了她的念想。
從來,我對哪個女人都沒這樣狠過。
“馳恩你告訴我,到底我哪里不夠好你要這樣對我?你寧可用欺騙的手段去跟沈歡顏結(jié)婚,也不愿意給我一次機會。哪怕是一個孩子你也不愿意給我。”
她哽咽著控訴我,滿臉的淚痕把淡妝都糊花了。我輕嘆了一聲,用紙巾輕輕抹去了她臉上的淚痕,但她越哭越厲害,傷心的樣子讓我無言以對。
我要怎么說呢?我根本說不清楚對她的感情,我一點兒不愛她,甚至都無法產(chǎn)生一點曖昧的情緒。這不是我故意的,而是我心理上生理上的抗拒。
所以我能怎么辦呢?上天注定我們倆永遠是平行線,無法相交。
“婉卿,真的很對不起,我可以給你我擁有的任何東西,但除了愛情。這么些年謝謝你的陪伴,你要什么東西我都會想辦法滿足你的。”
“我要你的東西有什么用啊?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啊馳恩?我求求你不要跟沈歡顏結(jié)婚了好不好?我就是比她年長了一些,但我比她精明能干啊,你事業(yè)做這么大,就不想要一個事業(yè)上的伙伴嗎?”
“婉卿,愛情不是委曲求全,懂嗎?”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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