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番外.保你
和商穎的約定我不置可否,我雖不認為她有那能力得到秦漠飛的心和人,但想想她當初對我的手段,又覺得這事兒對她來說確實輕而易舉。
回家的時候,我的心情十分糟糕,源自商穎。我始終猜不透她到底在算計什么,有著什么樣的企圖。
她對秦漠飛那勢在必得的心思讓我無言以對,想當年他本是答應(yīng)娶她,跟她雙宿雙飛的,而她用假死來逃避。如今她這般氣勢洶洶又是幾個意思?
這個女人,遠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
我一路上都在沉默,索菲婭一開始還安靜得很,到最后她就歪著頭來瞄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斜睨了她一眼,道,“你看什么看?”
“Jon,那個商穎沒有我漂亮嘛,為什么你能喜歡她,卻不能喜歡我呢?”
“……這能相提并論嗎?我好歹也是個追求內(nèi)在的人。”我沒好氣瞪了她一眼。
她蹙了蹙眉,不甘地道,“那這么說我的內(nèi)在不行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懂風月,又不夠溫柔?這些我都可以學(xué)啊,你教我就會了嘛。”
我竟無言以對,就悶著不說話了。
索菲婭對我這份心思確實如司馬昭之心,但我就是沒辦法喜歡怎么辦呢?我跟她相處了那么多年都沒有動心,這跟她會不會風花雪月,夠不夠溫柔一點兒關(guān)系都沒有,是因為我們無緣分。
然而她不懂,說什么都不聽,我也就不想跟她解釋什么了。
她見我不說話,又道,“Jon,那個浩辰很不簡單啊,他比我還暴戾,我們剛剛?cè)窍聫V場逛的時候,看到個賣金魚的,人家問他要不要買,他搖頭說不買,但卻伸手進去給人捏死了兩條。”
“……是他捏死的么?你沒助紂為虐?”
“討厭,我怎么會幫他。”她不悅地瞪我眼,又道,“他捏死魚的眼神很可怕,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樣。”
索菲婭講的時候,我腦袋里畫面感很強烈,心頭沒來由地一陣發(fā)憷。難道小浩辰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晦暗成這個樣子了嗎?比我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唉!
我把索菲婭送回了院子就又開車出來了,不想回家,也不想去酒吧,就在這馬路上沒有目的的閑逛。
這會兒才不過三點多鐘,但天色很陰霾,估計又有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了。總感覺今年的魔都跟往年特別不一樣,有種風起云涌的緊迫感。
我不知不覺又把車開到了歡顏所在的小區(qū),躲在轉(zhuǎn)角地地方往里張望,卻什么都看不到。拿起手機翻來覆去摁著她的電話號碼,卻又不敢打過去,就怕她對我已經(jīng)恨之入骨。
車外的寒風很烈,刮得周遭的風景樹沙沙作響,不一會兒天色就陰霾了下來,擋風玻璃上落下了幾片雪花兒,很快就化掉了。但緊接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終于鋪天蓋地了。
我打開雨刷刷了下?lián)躏L玻璃上的雪,正準備調(diào)頭走人,車窗外忽然傳來敲擊聲。我轉(zhuǎn)頭望去,竟是阿飛站在車窗邊冷冷盯著我,他示意我打開車門。
我放了點車窗下去,瞄了他一眼,“什么事?”
“三爺,有時間嗎,我們能否聊一聊?”
“聊什么?”
“聊你感興趣的,或者我感興趣的,或者我們兩個都感興趣的?”
我看他左右沒有人,就打開車鎖讓他上車了,他進來過后拍了拍身上的積雪,雪花兒遇熱化成水滴,飛濺得車里到處都是。
我不悅地蹙了蹙眉,道,“麻煩把水滴擦干。”
“三爺跟我老板一樣都有點兒潔癖啊?”
他淡淡一笑,拿起紙巾把車上看得到的水滴都擦了,一邊擦一邊在打量我車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我這才明白他剛才為何要把積雪彈得到處都是。
不愧是特工啊,一舉一動都承上啟下。
我等他把我車里打量完了,才冷笑道,“看得這么仔細,有在我的車里發(fā)現(xiàn)什么嗎?”
“呵呵,三爺說笑了,我就是看看還有沒有水滴沒有擦的。”他坐正過后,不亢不卑地笑看我一眼,“在這里偶遇三爺,真是巧得很啊。”
“不巧,我是來看歡顏的,不過沒見她人,她最近如何了?”
“她很好!”
“很好?”
我睨了阿飛一眼,不相信他的說辭。歡顏接連失去了孩子和母親,她能夠很好嗎?再有,很好的話,為何我一點兒她的消息都捕捉不到?
“三爺,嫂子她沒有性命危險,身體也恢復(fù)得不錯,你就不用擔心了。咱們……不如聊聊黑三角的事兒?”
“噢?什么黑三角的事兒?”
我想不到阿飛會這樣直言不諱,那說明他已經(jīng)認定我的身份。再有,他似乎也不打算隱瞞他特工的身份,這事情一旦捅破,就不太好玩了。
他捏了捏眉心,從兜里拿出香煙遞給了我,“三爺,要不要來一根?”
“有屁就放吧,不用組織語言,我很忙,也沒時間陪你聊多久。”
我猜不透阿飛此舉的用意,他是想招安我?還是想麻痹我?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在他面前低頭,我說過,若非我自己尋死,否則他人一定斗不過我。
“白鯊”這個稱號存在很多年了,那些號稱正義戰(zhàn)士的人不也毫無辦法么?既然這是一場斗智斗勇的游戲,那我又怎么會提前認輸呢?
阿飛自己點起了一支煙,用力吸了幾口,我轉(zhuǎn)頭看著他消瘦的臉頰,仔細打量了他一下。他的樣子并不是很出彩的人,但眼神尤其犀利,身上也有一股常人無法比擬的浩然正氣。
我相信他是個很正義的人,與我這邪惡之人有著天然之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覺得自慚形穢。我們道不同,選擇的目標也不同,即使相悖也只能怪造化弄人。
他把一支煙抽完了才深深吐了口氣,轉(zhuǎn)頭跟我道,“三爺,你若放下屠刀,我保你不死!”
“阿飛,你覺得我需要你來保我的命么?”我不屑地笑了笑。
他搖搖頭,“三爺,我們活著不能夠只爭一口氣,還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要做,哪怕是為了你喜歡的女人。你真的那么不在乎生死,那么視死如歸嗎?”
“你的意思是,你分分鐘能夠殺我?”我挑眉看著他,冷笑著。
以阿飛的本事,他確實分分鐘能夠殺了我,但他敢么?
我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如果他真的懷疑我的身份,那么不光是他,國際刑警組織的人都不敢隨意殺了我,因為殺了我等于切斷了所有的線索,這于他們而言算功虧一簣。
所以我不怕,我曾面對的人比他們要兇殘百倍,不也沒死么?
他見我有些不悅,有重重嘆了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并非不善良,卻為何一定要一條道走到黑呢?回頭是岸,我承諾過的一定能做到,哪怕這腦袋不保也會保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下去吧阿飛,我們倆沒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
“三爺,請你仔細想想,好自為之吧!”
我聳聳肩沒應(yīng)他,等他下車過后就直接調(diào)頭走人了。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入暮,馬路上亮起了路燈,把飛揚而下的雪花兒映得十分的漂亮。
我被阿飛那番話觸動了,心緒難平。
縱容我極力否認自己跟黑三角無關(guān),但我們倆都心知肚明,若沒有點證據(jù),阿飛又何須來跟我講這些東西。他力保我不死,這應(yīng)該是他能做的最大極限了。
像我這樣惡貫滿盈的人,死上千百次也不足為過,而他敢保我不死,這是多大的一種恩惠。可又怎樣呢?終身的囚牢和死有什么區(qū)別?
我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我怕永遠的不見天日,那比死更痛苦。所以我不愿意茍且偷生,等到我無法掙扎了,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我會自己解決了自己。
唉,不去想了,我得過且過吧,反正也是得了癌癥的人。
我回了酒吧,琳達已經(jīng)正式上班了。她對夜店的規(guī)則很清楚,所以上手很快,還能舉一反三,塔納僅僅跟她說了些注意事項她就做得很好了。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在跟幾個領(lǐng)舞的姑娘交代什么話,言語間氣場也很足。她一眼就看到我了,示意我先在吧臺坐坐,她繼續(xù)跟姑娘們講話。
琳達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人,她十分張揚,但不是盛氣凌人那種感覺,很外向。
塔納走過來跟我講,說他把大廳的事情都交給了琳達,他只負責酒吧的安保和財務(wù)。我沒意見,反正我不過是個甩手掌柜,只要酒吧在正常運行就好。
琳達講了十來分鐘才結(jié)束,擺擺手讓那些姑娘下去了,而后屁顛顛地走向了我,“老板,你怎么來了啊?是不是來監(jiān)工了?”
“對啊,看看你適應(yīng)不適應(yīng)。怎么樣,還習(xí)慣吧?”
“哎呀,我都在夜店混了多少年了,這種事還不是駕輕就熟啊?你放心吧,我不敢打包票說能讓日收入增長多少,但一定不會降下去。”
“習(xí)慣就好,我就是過來看看,你忙你的。”
我說著就要往樓上走,琳達卻緊跟了過來,“老板!”
“嗯?”我上樓時她叫住了我,“什么事?”
“聽塔納說你在找一個夜店上班的女人,要不要我?guī)湍惆。@魔都夜店混的小姐我大多數(shù)都認識,一定可以幫你找到的。她叫什么名字啊?”
“……謝謝,不用了!”
我抬眸看了眼不遠處的塔納,狠狠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