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你瘋了嗎
退回臥室后,我心緒難平。
明天就要回魔都了,那邊的情況怎么樣呢?孩子們,老爺子他們……都還好嗎?
現(xiàn)在我根本不敢去查看魔都的任何新聞,以及那邊的人和事。我不曉得秦馳恩到底信不信我失憶,可我已經(jīng)裝了,那么若非他直接拆穿我,否者就要硬著頭皮裝下去。
但越是這樣,秦馳恩就越不會放過我,他會把我留在身邊,無所不用其極地把我變成他的女人。以他的謀略和手段,是一定能夠做到的。
所以我該怎么辦?
我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頭緒都沒有,也無法靠近他的那艘貨輪。硬盤是在貨輪的控制室的,要得到就一定要上去。但上去了我也未必進(jìn)得去控制室,還是枉然。
我是那么想報仇,想把秦馳恩殺了,卻根本無從下手。我此時此刻滿腦子想的就是秦漠飛,如果他在,就一定能夠想到迎刃而解的辦法,哪里會像我這樣茫然無措。
可他在哪里?
秦馳恩這么久都還沒有確定他的生死,那么我猜他可能沒有死,但從那么高的懸崖摔下去,就算沒死也難保不摔成重傷,更何況他還中彈了。
一閉上眼,我腦中就是秦漠飛和那假白鯊墜崖的畫面,在一遍遍地回放,如此反復(fù)。我把頭狠狠埋在枕頭里放肆地痛哭著,哭得肝腸寸斷。
漠飛,漠飛,為什么我們倆一點(diǎn)兒心電感應(yīng)都沒有呢?你那么厲害,為何沒有想過在萬一你離開過后我怎么辦,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啊?
就在我難過得無以復(fù)加的時候,門柄忽然在動。
糟了!
我一怔,慌忙揉亂了頭發(fā),抱著枕頭尖叫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大喊救命,歇斯底里地喊。門瞬間打開,果真是秦馳恩進(jìn)來了,一個箭步就沖到了我床前。
“歡顏你怎么了,怎么了?”
“三哥,我夢見好多人要?dú)⑽遥枚嗟娜恕!?br/>
我死死揪著滿頭白發(fā),淚眼婆娑地望著秦馳恩。他頓然擰緊了眉,遲疑地把我摟進(jìn)了懷中抱著。用手輕拍著我的背脊,像哄孩子那樣。
“別怕歡顏,有我在呢,沒有人能夠殺你。”他嘆息道,聲音忽然間好像沉重了許多。
我埋著頭靠著秦馳恩的衣角,把哭得酸痛的眼睛狠狠地揉了揉,怕太腫被他看出異樣。我感覺到他的身體很僵硬,透著一絲不安的氣息,應(yīng)該是怕我想起那些血腥的場景。
“別胡思亂想了歡顏,這都是沒有的事,你只是暫時失去記憶了,身體修養(yǎng)好很快就會恢復(fù)了。”他言不由衷地道,話語間的沉重更多了幾分。
他肯定是不愿意我恢復(fù)記憶了,否者怎么會叫一個催眠師來。不過他講得也對,我確實(shí)是暫時這樣,因?yàn)槟玫侥怯脖P過后,就無需再與他虛與委蛇了。
我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抬手橫抹著一臉的淚,“三哥,頭好疼,好脹。”
這感覺倒是真的,血腫沒散去之前,腦袋時而就會不適,但還算是我承受范圍之內(nèi)。他坐在我床邊幫我捋順了頭發(fā),捧著我的腦袋靠著他輕輕地揉。
一邊揉,他一邊跟我講話,“歡顏,腦袋疼得很厲害嗎?那要不我們晚一點(diǎn)再回魔都?你腦袋的血腫還沒完全散去,坐飛機(jī)可能會更難受。”
“你一直在提魔都,那里是我生活的地方嗎?”我哽咽道。
“嗯,你是在魔都的C大讀的書,學(xué)的室內(nèi)設(shè)計(jì),畢業(yè)過后就一直在那邊工作。眼下手里還有個項(xiàng)目就要完工了,是全球屈指可數(shù)的準(zhǔn)八星酒店呢,目前廣告做得非常好。”
“準(zhǔn)八星酒店?我……有那么厲害嗎?”
“你一直都很厲害,是我心里最完美的女人。”他說著支起我的腦袋靜靜看著我,掌心在我臉上輕撫著,“歡顏,等你的身體完全好了我們就結(jié)婚好嗎?婚紗和禮服都在趕制過程中了。”
結(jié)婚?他居然要跟我結(jié)婚?
我宛如被五雷轟頂一樣怔住了,結(jié)婚意味著什么我再清楚不過了。難不成他不光想要取代我丈夫的位置,還試圖成為秦家的掌門人么?
這怎么行?我怎么可能讓他的陰謀詭計(jì)得逞?
怪不得我昨夜里聽到他跟人打電話說讓快點(diǎn)處理那邊的事兒,目的就是在針對我吧?他就這樣不露聲色地完全控制了我,就這樣把我收拾了。
我懵了,徹底都懵了,怔怔地看著他秦馳恩柔情萬種的臉,不曉得要說些什么。我其實(shí)最想做的是一耳光抽上去,打醒他這混賬心思。我是漠飛的老婆,他怎么能夠奪人妻呢?
“怎么,你不愿意嗎?”他笑問我,其實(shí)我曉得他也在試探我。
我搖了搖頭,“你是男人,你準(zhǔn)備就好。那我們坐船回去好不好?我想看看海的風(fēng)景,聽說香港到魔都的水路很美。”
“……好,我想想,你先睡,乖乖的什么都別想了。”
“那你要在這里陪著我睡。”
我依然像個小孩那樣抱著他的胳膊,眷戀不舍的樣子令他眸光一暖,起身坐在床頭讓我枕著他的大腿睡,手就那樣環(huán)抱著我,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我想秦馳恩是會答應(yīng)坐船的要求的,以他吹毛求疵的性子,應(yīng)該也不會坐客輪,多半會選擇他自己那艘貨輪。
屆時……
……
我醒來的時候,臥室里已經(jīng)沒有秦馳恩的影子。樓下好像有人在爭執(zhí)什么,我打開門走到樓梯邊往下瞄了下,發(fā)現(xiàn)程婉卿站在客廳里特別生氣地看著秦馳恩,臉都?xì)饧t了。
“馳恩,你是不是瘋了?現(xiàn)在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你知道嗎?那些人現(xiàn)在是找不到你的把柄,可你能保證他們一直都找不到嗎?還有沈小姐,你怎么就肯定她是無害的?”
“婉卿,這是我的事。歡顏想坐船,我就陪著她坐船,你盡快把海關(guān)那邊處理好,我們即可啟程會魔都。”
“不行,我不允許!你是不是一定要死在她手里才罷休,她就是禍害你不知道嗎?但凡有一天她恢復(fù)記憶了,知道秦漠飛的事兒跟你有關(guān),她會放過你嗎?”
在提到秦漠飛時,秦馳恩的臉變得十分陰霾,眸光陰鷙地盯著程婉卿,全身上下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
我估計(jì)這是程婉卿第一次在秦馳恩面前如此失控,嚇得一張臉煞白,淚眼婆娑的樣子令人心生憐惜。她是真心在愛著秦馳恩,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婉卿,你逾越了。”許久,他才冷冷講了這么一句。
程婉卿噙在眼底的淚瞬間滾了下來,她委屈極了。“馳恩,這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你實(shí)在要急著帶她回魔都,那我親自開車送她回去,開車她總不會出現(xiàn)問題了吧?”
“我說了,歡顏要坐船,你馬上去安排。”
“她會毀掉你的!”
“若真這樣,我無話可說!”
我在聽到樓下腳步聲時回了屋,進(jìn)入洗手間洗漱了起來。心里還是很震撼,被程婉卿的話嚇到了。昨夜里她果然是在試探我,她覺得我不對勁。
其實(shí)也對,女人的第六感都會很靈敏,我自己都是。不過看樣子秦馳恩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陪我坐船了,看他們倆吵成那樣,應(yīng)該是坐貨輪回去吧。
我從洗手間出來時,瞧見秦馳恩就靠在了陽臺邊盯著我,陽光從他后背照射過來,背著光的他一身肅殺,像極了一個混跡在世間的魔鬼。
他的臉很怪異,眸光就那樣定在我身上,從上到下,再從左到右,很犀利。
我訕笑了下,走過去道,“三哥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啊?”
“洗漱好了嗎?下樓吃早餐吧,都是你愛吃的。”
“好,那我們今天還回魔都嗎?”我裝著不經(jīng)意地問道,剛才他們倆吵得厲害,應(yīng)該沒注意到樓梯邊的我,再說那里是死角,他們都看不到。
“要的,不過可能要晚一點(diǎn),我陪你坐船回去。”
第一次,程婉卿對我產(chǎn)生了敵意。從用餐到結(jié)束,我都深深感受到了來自她的戒備和提防。我估計(jì),如果她跟我朝夕相處,一定會發(fā)現(xiàn)我是裝失憶的。
所以……我得想辦法把她打發(fā)了。
秦馳恩飯后出去了一下,就我和程婉卿在別墅里。我在沙發(fā)上休息時,她幫我把藥送過來了,坐在了茶幾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看得我有些發(fā)毛。
“婉卿姐姐,你這是怎么了?”
“歡顏,我不管你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著失憶的,我必須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傷害了馳恩,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她的樣子十分嚴(yán)肅認(rèn)真,這是發(fā)自肺腑的警告和威脅。我自然曉得她不是等閑之輩,否者秦馳恩不會放心把公司交給她。但這又如何,我裝瘋賣傻不就是為了找到證據(jù)把秦馳恩繩之以法嗎?我命都豁出去了還怕她?
不過此時,我還是表現(xiàn)得誠惶誠恐。“婉卿姐姐你這是什么話啊?是不是我哪里傷害到了你?還是……你愛上的那個男人就是三哥?”
“哼,你好自為之吧!”
她冷哼一聲,把要放在茶幾上就走了。我抬頭瞄了她一眼,端起水杯把藥吃了。老實(shí)說,我心頭真的一點(diǎn)兒不恨她,也不討厭,她哪怕是威脅人,也都是那么文縐縐,是個素養(yǎng)極高的人。
想想,她也是挺傻的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ps
謝謝寶貝兒的打賞,愛你們!
三章連更哈,整晚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