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你等著
    秦家老宅子被暗襲一事被壓住了,但魔都依然流言四起,坊間都在討論這件事。因為爆炸的破壞力實在太大了,光是壓制怎能封上眾口悠悠呢?
    在我的追問下,陳越才告訴我這次暗襲的原因。原來甄允昊說出的那串密碼是秦馳恩貨輪控制室的密碼,那地方是他的神經(jīng)中樞,除了他們倆,也就只有我進去過了。
    甄允昊設(shè)置了兩套密碼解鎖,一是瞳孔掃描,二就是那串密碼。他當時可能想著要死了,為秦語做最后一點兒事,所以才說了。
    進入控制室,就等于控制了秦馳恩。
    而他之所以能夠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自然是跟這控制室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而控制室里服務(wù)器上的硬盤,有記錄他這些年交易的所有記錄。
    阿飛他們早就有鎖定秦馳恩的那艘貨輪,但一直沒有辦法靠近。等于他們拿到那臺服務(wù)器上的硬盤,就能夠坐實他的犯罪證據(jù),繼而逮捕他。
    于是他親自帶人去找了那艘貨輪,可非但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反而還損失慘重。那艘貨輪上都是雇傭兵,他們一點兒便宜都沒討到。
    他們整艘貨輪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控制室,于是和秦馳恩之間出現(xiàn)了僵持,阿飛這邊的人無從下手了。
    但他們有得到一條線索,說秦馳恩丟了一份什么數(shù)據(jù),正在瘋狂尋找。于是就利用眼線放了個消息出去,說那數(shù)據(jù)就在秦家的老宅子里,由武師杜岳峰看管。
    原本他們想讓秦馳恩露點破綻再接著調(diào)查,誰知道惹來了雇傭兵的暗襲。這些人并不是秦馳恩派來的,而是大姑,因為那份丟失的數(shù)據(jù)與她有關(guān),她按耐不住了。
    這是那個刀疤臉供出來的,他被阿飛弄斷了四肢,整夜整夜給他放高分貝的歌,那家伙貪生,就什么都招了。他是索菲婭手里的人,是重金請來幫忙的。
    我聽罷過后蹙了蹙眉,問道,“所以,你們這次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是!我們低估了秦馳恩的能耐了,他可能一眼就看穿了這點伎倆,根本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倒是秦大小姐,這次恐怕難逃法網(wǎng)了。”
    “下去吧!”
    我瞪了陳越一眼,來到了書房,秦漠飛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已經(jīng)一整天了,拿著一份貨輪結(jié)構(gòu)圖在專注揣摩,估計想從上面找出點蛛絲馬跡來。
    我想,那控制室對他們來說是十分重要的,而我,恰巧去過那里面。
    我要不要幫幫他呢?如果我畫出了那個控制室的位置,秦馳恩就真的難逃法網(wǎng)了。眼下,以他的本事是絕對能夠獨善其身的,他可能還會耍得那邊的人團團轉(zhuǎn)。
    政府那邊的人如何我并不在意,我擔心秦漠飛。他為了整個秦家在跟那些人周旋,被迫去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如果白鯊這案子無法了結(jié),他恐怕永無寧日。
    我要怎么辦呢?
    “漠飛,你在這里坐了一整天了,別這樣折磨自己了好嗎?”我走過去小聲道。
    “我就是猜不透,三叔會把控制室設(shè)置在哪里呢?這貨輪就這么大,阿飛能去的都去了卻什么都沒找到。”
    “……一定要找到控制室嗎?”
    “嗯,如果拿到硬盤,這場游戲就差不多落幕了。”他抬頭瞥了我一眼,拉過我坐在他腿上,“老婆,我知道三叔與你有恩,但他可能真的會成為秦家的歷史,屆時你不要難受。”
    “隨你好了,你做的都對。”
    我無法在為秦馳恩說什么了,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他縱容再厲害,卻總也逃不過天譴。他在這條路上不愿意回頭,越走越離經(jīng)叛道了。
    “你去陪孩子們吧,我一定要找出這貨輪上的貓膩。這控制室是甄允昊做的,他一定留了幾手后路。”
    “……好!”
    我灰溜溜地離開了書房,心里頭十分壓抑。我想不到對秦馳恩那么忠心耿耿的甄允昊,都會留幾手后路,那么控制室里一定另有乾坤。
    我對貨輪的結(jié)構(gòu)不了解,但我是學(xué)室內(nèi)設(shè)計的啊,那些布置我分分鐘能夠畫出來。秦馳恩的控制室藏在指揮臺后面,因為有兩道門,沒有人能察覺到的。
    只是,以秦漠飛的性格,我畫出來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把秦馳恩繩之以法,屆時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叔侄自相殘殺,這又于心何忍?
    但如果不告訴他,縱容他想破腦袋都猜不到控制室的位置,那就又僵著了。
    怎么辦,怎么辦呢?
    剛走到屋外,我就聽到手機在響,連忙走進去一看,竟是杜墨琛打給我的,我特別的意外,連忙接通了。
    “杜老,什么事?”
    “歡顏啊,這施工進度很令我滿意,所以我想修改一下施工方案,爭取早日竣工,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你什么時候有空,過來我這邊聊聊?”
    我瞥了眼時間,剛好一點多,于是就道,“我這會正好有空,那咱們約在哪里見面呢?”
    “風月小筑吧,陪我下幾盤棋。”
    “行!”
    ……
    我是自己開車來風月小筑的,宅子里出了那么多事,人手緊,我也不好去打擾他們了。我到的時候,杜墨琛都已經(jīng)在坐著品茶了,依然是大紅袍,他鐘愛這個。
    “杜老,好久沒看到你了!”我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杜墨琛沖我擺擺手,讓我坐在他的對面,隨即倒了一杯茶給我,“歡顏,你的這支裝修隊確實不錯啊,都是老師傅,技術(shù)爐火純青。”
    “杜老你過譽了,我會交代他們不準偷工減料。對了,你這是才來魔都吧?”
    “對啊,一來就聽到你們家出事了,傳得是滿城風雨,到底怎么了?”
    “謝謝杜老你的關(guān)系,那些事漠飛也不告訴我,就不曉得內(nèi)情。杜老,你想怎么修改方案呢?”
    秦家的丑事真的不足為外人道,盡管跟杜墨琛很熟,但我也不愿意提及那些,就跟他打了個哈哈錯開了話題。他很識趣,沒有就那個問題說太多。
    他跟我說,依照這個施工進度,大約十月份就能夠竣工了。他已經(jīng)在全球征集推廣方案,準備馬上投入宣傳,爭取今年年底的時候開業(yè)。
    我對此沒有什么意見,畢竟施工進度我十分熟悉,他們大抵上九月中旬就能全部完成。而杜墨琛選擇年底開業(yè),時間上算是很充裕的。
    我們一邊品茶,一邊下棋。期間杜墨琛又跟我談及了一個工程,是一個大型展覽館,要求沒有云庭國際酒店高端,但規(guī)模大很多。
    我尋思工程隊那邊九月份就能完工,屆時沒有活也很不好意思,就答應(yīng)了。不過合同沒有馬上簽,我約到了下個月,想等秦家這邊的風云少點兒再說。
    跟杜墨琛談完事情過后我就走了,來到了云庭國際酒店的施工現(xiàn)場,跟工程隊那邊交代了一下,讓他們把最近的進度統(tǒng)計給我。
    這邊已經(jīng)施工到四十多層了,光是看這裝修就氣勢磅礴得很。我有種預(yù)感,當云庭開業(yè)之時,蘭若的生意可能會下滑不少。
    不過這兩個酒店檔次不一樣,也不存在太強的競爭。
    離開云庭過后,我沒有立即回家。思來想去,又開車來到了東海邊的荷塘邊。遠遠的,就看到了秦馳恩那棟氣勢磅礴的別墅,可能已經(jīng)裝修完畢,真的很奢華。
    他在荷塘邊,躺在遮陽傘下面的長椅上假寐,還穿著他鐘愛的亞麻休閑裝,很悠哉的樣子。今天他沒有垂釣,看到我來直接坐了起來,微瞇起眼睛打量我。
    “你今天怎么沒有垂釣了?”我走過去問道。
    “三四月的魚有籽,不想殺生。”
    “難道你殺的生還少嗎?宅子里前些天發(fā)生大爆炸,死了八個人,重傷七個,這不都是你造成的?”
    “當然不是我,我不屑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們。”他涼涼一笑,瞄了我一眼,“但那些所謂的正義方,卻用了那樣下三濫又上不了臺面的伎倆來對付我。”
    我竟無言以對,因為陳越跟我說起原因的時候,我也很惡心他們。如果秦馳恩用那種愚蠢的方式就能上鉤,他何以在黑道叱咤風云那么多年呢?
    “歡顏,你今天來找我一定不是看這荷塘風景的吧?有什么話直說吧,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我確實是找你有事,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一條道走到黑了?怎么也不回頭?”
    他挑眉一笑,道,“可以回頭,只要你跟著我!”
    “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你是不是一定要尋死路?”
    “我說了,他們不是我的對手,否則也不會用那樣愚昧的方式來打草驚蛇了。歡顏,你不要高估那些人的智商,也不要低估你三……哥的智商。”
    秦馳恩故意把那個“哥”字說得很重,好像在提醒我什么似得。我有些惱羞成怒了,他越狂妄,我就越生氣,因為他死不悔改。
    “你是不是真的要自掘墳?zāi)拱。磕阏嬉詾樗麄儎硬涣四銌幔俊蔽遗溃蹨I花又冒了出來。
    原來我還是希望他不死的,我不忍心看他死。
    他怔了下,微瞇起眼睛看了我許久,“你的意思是,你要幫他們?”
    “我……你如果在這樣死不悔改,我是肯定要幫他們的。”
    “噢?”
    他緩緩站了起來,眸光在我臉上慢慢掠過,十分的涼薄。我倔強地昂著頭,在無聲地告訴他我是一定能夠出賣他的。
    “隨你!我說了,死在你的手里是我的榮幸。”
    “好,你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