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安
我沒能如愿地去紛飛的雪地里洗滌我的靈魂,因為費麒給我來電話了,讓我明天跟他一起去參加杜墨琛工程的招標(biāo)大會。
這個工地是魔都剛拍賣出來的地王,很受人矚目,所以參加的公司不在少數(shù)。不過有實力競爭的公司,卻又不過是十來家。
所以我出醫(yī)院就告辭了麗麗打車回家了,準(zhǔn)備好好休息一下,等招標(biāo)大會過后就徹底離開成業(yè)集團(tuán),不管秦漠飛答不答應(yīng),我都要走。
我回到家已經(jīng)十二點過了,媽和小凡正在睡午覺,王媽和張嫂則在客廳里一邊織毛衣一邊聊天,好像在說小區(qū)里誰家昨夜里意外死人了,警車都來了好幾輛。
我聽了很好奇,問道,“王媽,是誰家死人了?”
“就C棟一號的人,好像是個女孩子,就死在家里,聽說死相特別慘。”
“C棟一號?”
我忽地愣住了,對這女孩我依稀有點印象,就是那次陳青帶公司的人去魅色后鬧了事,我們大伙都去了警局時遇到過。
那女孩當(dāng)時吸了毒襲警,被警察抓的,她填資料的時候我也在填,我無意中瞄到了她的住處,就特意多看了她一眼,長得很漂亮,就是皮膚很差沒有光澤。
我捋了捋思緒,那女孩的樣子一下子清晰了,只是沒想到是她死了。
我有點驚愕,“王媽,你確定是個女孩死了嗎?你們看到?jīng)]有?”
“看是沒看到,不過隔壁買菜的鄰居拍了張照片,發(fā)在了小區(qū)群里,我無意中看到的。”她說著還把手機(jī)翻開遞給了我。
我狐疑地接過手機(jī),果真看到了一張死灰般猙獰的臉,雙眸圓瞪,嘴巴也長得很大,不曉得她經(jīng)歷了什么。
我沒來由一陣惡心,連忙放下手機(jī)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吐了起來。出來后我就交代了一下王媽和張嫂,以后讓我媽不要帶著小凡出去了,免得惹上晦氣。
而后我就回房了,對著鏡子看了看脖子上的淤青,已經(jīng)散去很多了,可以穿漂亮點的衣服了。明天要去招標(biāo)大會,我做為公司的總監(jiān)當(dāng)然不能在著裝上掉鏈子。
我讓王媽幫我煮了兩個雞蛋,在書房里一邊看新聞一邊揉脖子。我翻了一下小區(qū)死人的新聞,居然真的出來了一大片,從新聞里我才知道這個女孩叫艾菲,是一個外圍女。
而這房子的主人真真令我大跌眼鏡,居然是薛慶坤,就薛佩瑤她大哥,這女的是他包養(yǎng)的情友。新聞上顯示這女的聚眾吸毒,被性虐致死,這新聞還配合了幾張圖片,看得人毛骨悚然。
但更詭異的是,我在列舉的艾菲的異性群中看到了秦少歐的名字,難道聚眾吸毒中,秦少歐也是其中之一?
照這么說,秦漠飛勒令他戒毒的事情也沒完成,不曉得陳魁那三億拿到手了沒。如果沒拿到,那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前段時間的恐怖游輪被警方一鍋端了,那條食物鏈上的人肯定損失慘重,以陳魁的性子絕不會就這樣妥協(xié)。不過這些事跟我都沒關(guān)系了,他即使要遷怒的話,也應(yīng)該是秦漠飛這樣的人。
我關(guān)掉了新聞,想起明天招標(biāo)的項目,準(zhǔn)備看看這項目的策劃,萬一招標(biāo)會上有人問及細(xì)節(jié),也不至于丟臉。
我連忙打開抽屜找當(dāng)初我存檔的U盤,我好像記得帶回家了。這么久我都沒再關(guān)注這個項目,都忘記了存檔的事。然而我翻來覆去找不到U盤,有點懵了,不曉得有沒有放抽屜里。
于是我又來到臥室,把我?guī)讉€包包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我拿捏不準(zhǔn)這U盤當(dāng)時帶走了沒,因為有差不多快一個多月了,我也一直沒在意。
怎么辦呢,這個U盤里可是我們設(shè)計的所有數(shù)據(jù),丟了就麻煩了,這要是泄露出去我得被秦漠飛逼得切腹自殺了。
我找很久沒找到,連忙打了個電話給費麒,問他在哪里,我要去一趟他的別墅找找。我沒敢說U盤不見了,因為當(dāng)時拷貝的事我沒告訴他,本身行為不太合適。
他讓我直接去別墅就好,我拿了零錢和手機(jī)就匆匆下樓了,包都沒拿。
天際的雪下得越來越大,把小區(qū)的風(fēng)景樹都鋪了厚厚一層,我估計要不了明天這馬路上就會積雪了。
這是我在魔都這么久見過的最大的雪,美妙絕倫。
出門時我把自己裹得跟企鵝似得,很笨重。打車到金沙一品小區(qū)時,正好看到商穎牽著她兒子從商巖的別墅出來,在小區(qū)花園中堆雪人兒。
她看到我愣了下,隨即揚起了一臉笑容,“歡顏,你怎么來了?是找小巖嗎?他還在公司呢。”
“不是,我過來找個朋友。”我訕笑道,實在笑不到她那么燦爛。
“噢,呵呵。我還說正要給你打電話呢,關(guān)于昨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真的很對不住。其實我當(dāng)時也沒別的意思,就覺得你和三叔走得那么近,卻還和漠飛牽扯不斷,心里有些不舒服罷了。”
其實我并不相信她的說辭,因為在秦馳恩家里的時候,我聽到過小青給她打電話,她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所以她絕不是在為秦漠飛抱不平,而是想讓他誤會我。
她和秦漠飛從小青梅竹馬,對他的脾氣習(xí)性肯定很了解,知道如何能讓他動怒。我在想,若不是她莫名其妙提到懷孕,他也不至于氣成那樣。
我可否理解成,秦漠飛心里其實也有幾分我的位置?
不過這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畢竟商穎已經(jīng)回來了,而且兩人馬上要結(jié)婚,我肯定不會梗在他們倆的婚姻中的,我沒那么狠心。
于是我很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道,“商小姐,你言重了,我并沒有在意昨天的事。”
“你不介意那最好不過了,你什么時候有空呢,我想請你吃個飯賠禮。”
“不用了,我這兩天比較忙,忙完了我約你好了。”
“你們也是為了招標(biāo)大會的事情么?”她有些疑惑。
“恩!”
我想不到她也知道此事,可能是商巖跟她說了。商家也是這次競標(biāo)的主要競爭力,不容小覷。
我沒跟她聊太久就走開了,剛到費麒的住處,就看到一個妖冶的火雞頭穿著拉轟的朋克裝在小花園里鏟雪,五彩的頭發(fā)與白雪相輝映,真正是妖孽到了極致。
我竟然都看呆了,直到他走過來給了我一個腦瓜崩才反應(yīng)過來,“嘿嘿,杜先生你鏟雪干嘛?”
“做雪雕啊,歡顏寶貝,正好你來了,等會給我當(dāng)模特兒。”
“呃……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啊?”
“就昨天,快去里面吃好吃的,我給你帶了很多。”
他說著揉了揉我發(fā)絲,把我撥到了一邊繼續(xù)鏟雪。看他打雞血的樣子,我特別羨慕他樂觀的心態(tài),任何時候都那么狂妄不羈,充滿了自信。
我訕笑著進(jìn)屋了,桌上果然擺滿了好吃的土特產(chǎn),但我現(xiàn)在沒心思吃,我急匆匆來到了樓上辦公室,費麒正在對招標(biāo)方案做最后的修正,很專注。
“費總,你在忙啊?”我訕訕道,都不敢跟他說我的U盤找不到了,否則他一定會大發(fā)雷霆的。
他轉(zhuǎn)頭瞥了我一眼,笑了笑,“明天就是招標(biāo)大會了,這個項目很重要,我不能掉以輕心。這項目拿到手的話,就可以填補(bǔ)之前項目被截胡的空缺了,董事會那邊也好交代,年報上也不會太難看。”
“……”
居然涉及到這么多的方方面面,我心里忽然忐忑了起來。我真記不得我的U盤哪里去了,如果這里沒有找到,那會在哪里呢?明天的招標(biāo)大會會因此而失敗嗎?
“對了歡顏,你找我做什么?”他埋頭忙了一會又問道。
“我……來找點東西,上次落下了就一直沒時間過來拿。”我撒了個謊。
“那你自己慢慢找,我繼續(xù)忙。”
“嗯!”
我在辦公桌邊翻來覆去地找了很久,抽屜和文件夾全部都找了,根本沒有U盤的蹤影。我有仔細(xì)回憶了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好像記得是帶走了,可我家里也沒有啊,我除了家里和公司,就沒去別的地方了。
會不會在公司呢?
我心里又燃起了一絲希望,于是就又下樓準(zhǔn)備去公司看看。出門時,杜南星已經(jīng)把積雪都鏟到了一塊兒了,堆了很高一個雪球,正準(zhǔn)備做雪雕。
瞧我下來連忙招招手,“過來歡顏寶貝,站這里別動。”他指了指院中一顆怒放的山茶花樹。
我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就依言站了過去,緊接著他拿起小錘和刻刀開始忙活了。看著他純熟而優(yōu)雅的動作,我真的搞不懂他還會多少本事,仿佛每一種藝術(shù)他都能做到極致。
他的手非常的靈巧,很快就把一個大雪球雕刻成了曲線優(yōu)美的女人,我靜靜地看著他手底下慢慢誕生的我,忽然好羨慕費麒。能有這樣一個無所不能卻又滿心喜歡他的人在一起,應(yīng)該是世界上最美的事了吧?
“歡顏寶貝,我知道我為什么要雕刻你嗎?”快完成的時候,杜南星抬頭邪惡地瞄了我一眼。
“嗯?”
“因為我怕失手啊,先拿你練練手,等會再雕刻一個阿麒。”
“……”
我竟無言以對,雖然他心思這么自私,但我一點都沒生氣。他毫不顧忌地對費麒好,從不掩飾。
在酒吧為他唱歌,打架的時候護(hù)著他,甚至于雕刻雪雕也深怕弄得不好要找個人先練練手。其實他不自私,他只是在一心一意對一個人好而已,我羨慕不已。
我很快在他靈活的刻刀下呈現(xiàn)了,瀑布般的長發(fā),妖嬈的身姿,真真是惟妙惟肖。我忍不住走過去看了眼,他把我的神韻抓得非常精致:滿臉哀愁、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