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千百次毀滅幸存的你和我
    孟飛心中翻騰起巨浪。
    朱雀為什么要竊取負熵去幫饕餮?
    她不是一直在幫我嗎?
    是她在魔靈的吞噬之下救了我。魔靈不是饕餮的碎片嗎?
    如果她是站在饕餮一方的,直接讓魔靈吞噬了我不就完了?
    而且在密林水庫一戰(zhàn)中,她將饕餮人派來的異能者和叛軍消滅得一干二凈,最后還不惜被湖水燒灼得面目全非把我從水里撈出來。
    如果她為饕餮效力,那她做這些圖什么啊,難道是人格分裂嗎?
    更不用說,她還可能主導了我的穿越,還編寫了我腦子里的“最強BUG系統(tǒng)”!
    再說那次在熔巖火海中的甜言蜜語呢,說好的“為愛你而生”呢?
    “呵,你別一副懷疑的樣子?!?br/>
    朱雀站了起來,徑直走來。
    孟飛這才發(fā)現(xiàn)她這身紅色的大神侍袍并不是黎牧他們常披的那種厚重的材質(zhì),而是如絲綢般輕薄貼身。
    一根同樣顏色的絲絳系住她的纖腰,約束出她修長而窈窕的身姿。
    她頭上帶著一頂火焰形狀的金冠,眉心比初見時還多了一點血紅色的孔雀頭冠形狀的流蘇。
    暗紅色的長發(fā)飄在她的腦后,仿佛和她的紅裙連成了一片火焰。
    她走過來的時候,裙擺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晃動,露出白皙到亮眼的腳丫。
    “來,摸摸看?!?br/>
    她把孟飛的雙手抓了起來,摁到自己臉上捏了捏。
    “是真的吧?我說了是真的吧?這可不是面具哦。
    “我有很多的面具,從三十歲一直到一百歲。但沒有二十歲的。因為我永遠都是十九歲。
    “對我來說所謂年齡的增長,就是不斷更換自己的面具罷了。
    “等一百歲之后,我就會宣布死亡轉(zhuǎn)世。其實就是丟掉面具去某個地方躲一段時間罷了。
    “然后神官們就會再把不戴面具的我找回來,讓我就任新一代的玄女。你現(xiàn)在明白了吧?”
    這不就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永葆青春嗎?
    “懂了。但是……”
    “慢著。”
    朱雀伸出一根纖細的食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
    “你是不是還有很多問題想問我?
    “你可以隨意問。
    “但你要知道一點,你之所以來到這里,是因為這個我們的命運在都你的手中。
    “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而且沒有退路,敵人本來是必勝的,我們必死無疑。
    “但你是唯一的變數(shù)。唯一成功的希望在你手上。
    “在這里我和你說得越多,我們的敵人也就一定會知道得越多。
    “既想要自己知己知彼,又想要敵人不知己知彼,你就得好好權衡了?!?br/>
    孟飛一怔。
    他真的有很多問題想問。
    你到底是不是和饕餮勾結(jié)?
    你為什么竊取負熵?
    為什么羅安變成饕餮的分身?
    為什么羅安發(fā)狂屠殺所有人?
    又為什么羅安會嫁禍給我?
    你給我系統(tǒng)讓我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又是為什么?
    但是等等,這是一場你死我活之戰(zhàn)?
    當他以重度神寵的身份來到這個世界上,就已經(jīng)注定了會有無數(shù)你死我活之戰(zhàn)了。
    你死我活之戰(zhàn),無論朱雀提不提醒,他都不會吃驚。
    但是朱雀說,他們之間的對話是一場公開的脫口秀?
    他的敵人就坐在臺下聽著?
    無論朱雀說的是真是假,他在這里說什么都必須慎重了。
    “我的敵人是誰?”
    他首先問了一個答案對他的敵人來說毫無價值的問題。
    朱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饕餮。他很需要你,就和我一樣。但我想你不一定能接受他的方式,哈哈?!?br/>
    朱雀嫵媚地一笑,眼角的幾點星空妝在她手中飄搖的燈火的下閃爍著淚光般的光芒。
    “他的權柄是吞噬與同化,會把你變成他的分身。
    “我不知道變成他的分身之后你是否存在獨立的自我。
    “有人說有,有人說無。這涉及到自我到底是什么的玄學問題。
    “除非親身經(jīng)歷,應該沒有人能答出來。
    “所以你一定不樂意接受他。”
    “好,我知道了?!?br/>
    不管朱雀說的是真是假,孟飛都無法容忍饕餮。
    從艾義到魔靈,再到發(fā)狂版本的羅安,他已經(jīng)親身體驗過饕餮的邪惡。
    無論如何高大上,一個將人命視為草芥的神絕不是他能接受的。
    “饕餮也是你的敵人?”
    “對。我早就說過,他是我們的敵人?!?br/>
    朱雀特意把“我們”兩個字加重了一些。
    還好,朱雀并沒有勾結(jié)饕餮,饕餮是她的敵人。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至少表面上這是一個好消息。
    他決定不再去問負熵的事。
    如果說朱雀和饕餮不是一伙,那么她竊取這些負熵自然有她的理由。
    如果朱雀說的本來就是假話,那么問她負熵的事她也不可能照實說。
    他問了一個非問不可的問題。
    “為什么我是唯一的變數(shù)?為什么我是唯一成功的希望?”
    “嗯,希望就在這里?!?br/>
    朱雀把手中的油燈輕輕地舉了起來。
    “只有你可以進入這里,殺掉饕餮,改變現(xiàn)在這條世界線的發(fā)展?!?br/>
    “這是什么?”
    孟飛望著朱雀手上那盞蓮花形的青銅的油燈,上面的一點青色的火焰縹緲不定,就像水面漣漪的中心,蕩漾出一圈一圈的波紋。
    只不過這波紋和一般的水波不同,它呈螺旋形不斷擴散的形狀。
    “這是一個千年之前的時空螺旋?!?br/>
    “時空螺旋?”
    新名詞的出現(xiàn)讓他一頭霧水。
    “首先你要知道,諸神創(chuàng)世的時候并沒有饕餮。饕餮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只有一千年。”
    “哦?原來這世界還可以半道成神?”
    其實孟飛想問的是我能成神不?
    朱雀用手指梳理著她千絲萬縷、如同混亂的世界線一樣糾纏著的紅發(fā)。
    “我們曾經(jīng)有無數(shù)的分支,有很多的世界線。但是所有的世界線中,饕餮都最終吞噬了世界。
    “導致諸神全部沉睡的第三次全面戰(zhàn)爭,也只不過延緩饕餮的步調(diào)不到一百年而已。
    “所以那些世界線全部被我毀滅了。
    “現(xiàn)在,這里,是我們僅存的世界線。
    “我們是幸存者。
    “只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大概率饕餮依然要吞噬這個世界?!?/p>